【安徽诗歌●青春诗会】刘坤诗歌五首
放在桌上的
是前夜一个人的缠绵
路灯无心参与
却将这对脚印
与路边的虫鸣
拼成一句多余的话
时间是那只瓶胆
肚中的温度
放在镜子中的部分
拖成旋钮的尾巴
之前是喝过的
就像之前是抱过的
可能，也许只是可能
栅栏的高度高于
靴子的高度
只是半杯，雨就落下了
所有的话淋成一条线
再慢慢变白
却没有留下一点印痕
就像他自己本身
就是一杯水一样
纯净，透明
我躲在爬山虎的深处
下水道的中午
是渴了的鸟鸣
在坚硬的门洞内
来回弹跳
楼上的两扇窗
把明亮打开
旁边的爬山虎
倒挂在窗外
像我啰哩啰唆的
络腮胡
你在对面的楼里
窗子总是紧闭
咳嗽的声音总让我担心
担心窗子因此会意外的
震出一条缝
阳光总在上演
伪装的好戏
从不吝啬推出你的影子
可我却没有那个影子
它好像躲在了爬山虎的深处
成为一只甲壳虫
固定而寡言
海
我只适合在人群中寻找一只鱼
我忘了它的颜色
它走丢了
我的手里只剩一根绳子
我有时会仰泳
天气好的当口
阳光毫无羞涩地趴在我的胸前
我咽下去一口口水
我有时又蛙泳
设备老旧，缺氧
呛上几口水
腐蚀了已经两岁的假牙
我把一号天桥看成我的岸
岸上离雨更近一些
还有晃动的长发，抽泣的二胡
我总是装作若无其事
在岸上点燃一支红梅
几分钟后我踩灭烟头
将再次从栏杆上跳下去
我承认我已离不开这潮涌的人群
在这里我有更多的呼吸和口水
虽然路上到处是过不去的礁石
让我遍体鳞伤
五月，我不能说出的流水
是的，所以我又来到这儿
坐在这儿
这儿有一扇
像你的眼睛一样小的小窗
窗外只有一块影子
你走的时候喜欢把它带走
来了，再带过来
我之前告诉你，可以让它自由
你却说要等到明天
可明天在哪里呢
阳光并没有跑起来
一切还像昨天那样安静
如果这样，我只好把安静戴在耳上
那些芦苇下的水来到五月
还有那些花儿
一半随着明天的阳光跑起来
一半情愿枯萎在不能说出的
自己的角落
从那晚说起
我总是在无关紧要的夜里
抬头找月
并试着分辨它们之间
有何不同
它们是一群孩子
它们是一群一样的孩子
我有多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影子
直到有一天晚上，儿子说
俺爸，我踩到你的影子了
我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容
才知道，那是一滴露水
在初秋的清晨
深吸一口气后的解脱
我也有多久没有去关心过麦子了
它的好坏，我一概不知
也是在夜晚，在觥筹交错之间
在大话吹牛之间
才把它的味道拿出来戏谑
却不知一丝愧疚
从那一晚的温度说起
从大平原未有凸起的阻碍说起
在夜晚
从这些孩子出生时说起
那些和我一样的影子
托起了无法阻挡的潮汐
也掩埋了负重太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