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趣事》之四：诛灭诸吕 文帝即位

上集说到朱虚侯刘章率领一千多军士赶往未央宫。进入宫门，见吕产还在庭院中。黄昏时，朱虚侯攻击吕产。天刮起大风，吕产的从官大乱，不敢抵抗。吕产逃走，被追兵杀死在中府厕所中。皇帝命谒者持符节慰劳朱虚侯。朱虚侯要夺符节，谒者不给。朱虚侯就和他一起坐在車上，借着符节急驰，斩杀长乐宫卫尉吕更始，驰回北军报告太尉。太尉起身，拜贺朱虚侯说："所担心的就只有吕产。今天已经诛杀，天下定了！''于是派人分头搜捕诸吕男女，不论老少，一律斩首。第二天，捕杀吕祿，鞭杀吕须，派人去诛杀燕王吕通，迁济川王刘太为梁王，废鲁王张偃。又派朱虚侯将诛灭诸吕的事告诉齐王，令他撤军。灌婴领兵从荥阳撤回。

大臣们一起商议说:“少帝刘弘，梁王刘太，淮阳王刘武，常山王刘朝都不是孝惠皇帝的儿子。吕后用欺诈手段夺取别人的儿子，杀掉他们的生母，留在后宫抚养，让惠帝认他们做儿子，立为继承人和诸侯王，以此加强吕氏的势力。如今诸吕已灭，而他们所立的人长大后掌了权，我们就完了。不如在刘氏诸王中选择一个最贤明的人立为皇帝。”有人建议:“齐王是高帝的长子长孙，可以立。”瑯琊王刘泽说:“吕氏就是因为外家作恶才几乎危及宗庙，祸乱功臣。如今齐王的舅舅驷钧，是戴着帽子的老虎。如果立齐王，则又是一个吕氏了。”有人提议："代王刘恒是现存高帝儿子中年纪最大的，为人仁孝宽厚。太后薄氏恭谨善良。而且立长本来就顺乎礼制，何况代王又以仁慈孝顺而闻名天下。立他最合适。”于是，就派人召代王。

代王问左右，郎中令张武等人说：“汉朝的大臣，都是原来高帝的大将，会用兵，多谋略。他们并非甘居人下，只是畏惧高帝、吕后的威严。如今，他们诛杀了诸吕，血染京城，这时来迎大王，实在不可相信。请大王不要忙着去，先推病，看看情况再说。”

中尉宋昌进言说：“你们说的都不对。当初，秦朝失政，诸侯、豪杰并起，自认为可以夺得天下的人，数以万计；然而，最后踏上天子宝座的只有高帝，让天下想当天子的人绝望，这是其一。高帝封众子弟为王，封地犬牙交错，互相牵制，这就是所谓磐石之基业，天下都佩服他的强大，这是其二。汉朝兴起，废除秦朝的苛法，施行德政，恩惠百姓，人人安居乐业，难以动摇，这是其三。以吕后的威严，立诸吕为三王，擅自甪权，实行专制；然而太尉仅仅是手持一个符节，进入北军，一声呼唤，军士们袒露左臂拥护刘氏，背叛诸吕，最后消灭了他们。这是上天授予的，非人力所能及。

“如今，大臣如果想叛变，百姓也不会听他们的使唤，他们的党羽又能做什么呢？现在京内有朱虚侯、东牟侯是亲戚，外面有强大的吴、楚、齐、淮南、代等国。当今高帝的儿子，只有淮南王和大王。而大王的年龄比他大，贤德、圣明、仁义、孝顺闻名天下。所以大臣们顺应天下人心要迎立大王。大王不要怀疑了！”

代王报请太后考虑，还是犹豫不决。用龟卜，显现一条横向裂纹，卜辞说:“大横坚强，我为天王，夏启以光(如夏启样发扬光大)。”代王说：寡人就是王了，还要当什么王?”占卜人说：“所谓天王，是指天子。”代王就派小舅薄昭到京见太尉。太尉详细说明了迎立代王的意思。薄昭回报代王说：“可以相信，不用怀疑了。”代王笑着对宋昌说："果然和君说的一样。”于是，代王和宋昌、张武等六人乘驿車前往长安。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带领群臣到渭桥迎接，参拜称臣，跪着奉上天子玉玺，符节。代王下車答拜，辞谢说：“到代王府邸再议。”

润九月三十日，代王入长安，住进代王府邸，群臣也跟随进府邸。丞相陈平再拜说：“刘弘不是惠帝的儿子，不应该奉祀宗庙。大王是高帝年纪最大的儿子，适宜为继嗣。希望大王即天子位。”代王再三推让，最后即天子位。这就是孝文帝。群臣依次参拜侍候。

东牟侯刘兴居说：“诛吕氏，臣没有功劳，请求让我去清除皇宫。”就和太仆汝阴侯腾公入宫，对少帝说：“你不是刘氏的儿子，不得当皇帝！”命令左右持戟卫士放下兵器，将少帝送到少府(管理皇室事务的机构)。又用天子的法驾迎代王入未央宫。当夜，拜宋昌为卫将军，统领南、北军；以张武为郎中令，负责宫中警卫。官府在各府邸诛杀了少帝和梁、淮阳、恒山王。下诏大赦天下。

元年(公元前179年)冬，十月，任命陈平为右丞相，周勃为左丞相。陈平称病辞谢，說：“高祖时，周勃功不如臣，这次诛诸吕，臣功不如周勃。我愿意将右丞相让给周勃。”十一月，迁陈平为左丞相，周勃为右丞相，大将軍灌婴为太尉。有功大臣增封食邑、赏赐黄金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