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韵鲁北:趣谈博兴话(三)
鲁北传统文化原创作品(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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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气太闷热,卢伟对松青说:“松青老弟,今后晌咱照爬叉去。”松青看了看卢伟,不解地问:“天都黑了,你怎么还说后晌。”
卢伟笑着说:“在博兴,后晌就是晚上。”
松青又问:“那爬叉是啥东西?”
卢伟说:“是烧老钱儿猴呀!”
松青还是不解:“啥是烧老钱儿猴?”
卢伟说:“在博兴,把蝉叫做烧老钱儿,蝉的幼虫叫做爬叉,也有的叫做烧老钱儿猴。”
松青听了哈哈大笑:“这是啥名字呀,蝉就是蝉,还烧老钱儿;蝉的幼虫就是蝉的幼虫,还叫什么爬叉。谁听得懂呀。为啥叫爬叉?”
卢伟笑着说:“人们刚发现烧老钱儿的时候,还不知道爬叉是它的幼虫。有一天,有人发现烧老钱儿的幼虫,在地上慢慢爬动,便捡起来拿回了家。有人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说是爬叉。第二天早上,他发现爬叉变成了烧老钱儿,这才知道爬叉就是烧老钱儿的幼虫。从此,爬叉的名字就这样叫了起来,一直到现在人们仍然这么叫。”
松青说:“我还没见过爬叉呢,只在课本中看到过。我们东北很冷,没有这爬叉和烧老钱儿。对了,是不是也叫知了?”
卢伟说:“不是。知了是知了,爬叉是爬叉。知了和蝉模样差不多,但蝉个头大,叫起来‘吱吱吱’的;知了个头小,叫起来‘独了-独了’的,所以我们叫它‘独了’。”
松青问:“现在有‘独了’么?”
卢伟说:“现在还没有,独了出来的时间要比爬叉晚很多天,中秋前后才爬出来,因此这里有句俗话称:‘独了叫一声,懒老婆吓一惊’。”
松青不明白:“为啥这样说?”
卢伟解释说:“独了出来的时候,天气渐渐冷了。大多数人家过冬的棉衣、棉被都已经做好了,只有那些懒老婆,沉一天算一天,不到狮子红了眼也不做。听到独了叫了,她才知道快要过冬了。过冬的棉衣棉被还没做呢,她能不大吃一惊?”
松青说:“说的也是,那爬叉不是在地下么,怎么不去挖或者刨,为啥还去照呢?”
卢伟说:“这你就不懂了,后晌那爬叉就从地下爬出来,往树上爬,然后蜕皮。我们用手电筒去照,就可以了。”
松青问:“我们照爬叉来干啥?”
卢伟笑着说:“爬茬可是上等的营养品,它所含的蛋白质比鸡蛋还要多。找来的多了,腌一腌,炒一盘,咱兄弟两个喝两盅。”
松青说:“好,咱们照爬叉去。”
卢伟带着松青来到了小清河岸边的树林里,看到照爬叉的人可真多,手电筒的光柱,在空中晃来晃去。卢伟和松青每人拿着一个手电筒,挨棵树从下往上照着。突然,松青大声叫起来:“卢伟大哥,快看,是不是爬叉?怎么这么小,还长着翅膀,是不是独了?”
卢伟走过去看了哈哈大笑:“这不是爬叉,是瞎碰。”
松青问:“瞎碰?为啥叫瞎碰,学名叫啥?”
卢伟说:“学名叫金龟子,它的幼虫叫蛴螬。因为它爱在灯光下瞎飞乱撞,所以人们形象地叫它‘瞎碰’。”
松青听了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爬叉呢。”
就在这时,卢伟看到一个爬叉在树底下晃晃悠悠,慢慢往上爬。他用手电筒光柱照定后,对松青说:“你看,这就是爬叉。”
松青弯下腰捡起来,用手电筒照着,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爬叉呀爬叉,你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好多年,没想到刚一露头就当了俘虏,可怜呀可怜。”
卢伟看了笑着说:“一个爬叉,你贪欠它干啥?”
松青听了问:“卢伟大哥,你说啥?贪欠?贪欠是啥意思?”
卢伟笑着说:“刚才你已经说了,贪欠就是可怜的意思。”
松青高兴地说:“好,我不贪欠它,咱们继续照爬叉。”
他们各自往前,一边照着一边走。突然,松青大叫起来:“卢伟大哥,快来看,这是啥东西?”
芦苇跑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爬叉正在蜕皮。只见它从皮里钻出来,整个身子头朝下挂在那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还与皮相连。卢伟笑着说:“大惊小怪的,这是爬叉呀。”
松青奇怪地说:“它怎么这样?”
卢伟说:“这是刚蜕皮的爬叉。你看——”说着,把它拿下来,那个爬叉皮还在树上。“这就是烧老钱儿了。”
松青接过来,放在手中,看到那烧老钱还是黄色的,两对翅膀不停地抖动。他问:“烧老钱儿怎么是这种颜色,焦黄焦黄的,它不是黢黑么?”
卢伟说:“刚蜕皮的烧老钱儿是焦黄的,过段时间就黢黑了。”
松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原来如此!”
过一会儿,照爬叉的人已经很少了,卢伟和松青拿着战利品,回了家。
松青和卢伟回到家里,看到照了那么多爬叉,非常高兴。卢伟对松青说:“明天,我带你到麻大湖里去转转,会有更多发现。”
松青高兴地说:“好呀,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好好欣赏欣赏这麻大湖的景色呢。说定了,明天一早就去。”
要知道明天松青在麻大湖看到什么风景,学到哪句博兴话?且看《乡韵鲁北:趣谈博兴话(四)》,敬请期待......
本段方言:爬茬、烧老钱儿、独了、后晌、瞎碰、贪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