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艳波 ▏关于牛郎织女传说的随想
作者 ▏黄艳波
今早，我看了两篇关于牛郎织女传说的微信公众号文章:一篇是李清晨的《「七夕」应该作为中国的「反性侵」日》，另一篇是最爱君的《中国四大爱情故事，细思恐极》，从中知道中国民间传说的变化之大，完全可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以下内容综合自这两篇文章:
“我们单知道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却不知民间传说更是可被人随意捏弄的橡皮泥。其实一切故事都是当时历史现实的写照。
以牛郎织女的故事为例，这一民间传说是中国情人节——七夕节的源头之一。它萌芽自先秦，成形于两汉，情节完备在唐宋，在千百年的流传过程中有过多种版本，其变异幅度之大超过很多人的想象。
牛郎通过窃取仙衣不还而娶到织女，结婚后时时不忘“藏衣防女”，织女想方设法讨回仙衣后离开牛郎，是建国前各种牛郎织女传说最核心的情节，从中可以看出，织女和牛郎之间并无爱情可言，有的只是胁迫与被胁迫的两性关系。
相对应的，王母的形象原是保护自己女儿不受小流氓继续欺侮的家长。在未经改编传说中，王母与织女更多的是亲情依赖，织女更愿意呆在娘家，而不是跟逼奸诱拐自己的牛郎生活在一起。
建国后的改编版本也不少。其中我们最熟悉最正统的牛郎织女传说，其实是1955年叶圣陶改编过的版本。这个版本有着鲜明的反封建主题，显然是为新的主流意识形态服务的。在其正统的解读中，重心放在了牛郎织女的幸福生活被王母无情拆散上面，王母被当成了封建势力的代表。
很少人会换个角度想想：在一个极其注重伦理道德的国度，一个青年农民偷窥女性洗澡，偷盗女性衣裳的行为，为何居然没有受到批判、反而得到颂扬？
如今时代不同了，大家的法治观念都在进步，牛郎织女故事搁现在，就是偷窥狂+恋物癖+盗窃犯+非法诱拐监禁少女的实录。这样一堆流氓犯罪行径，却被1955年版本包装成了凄美异地恋爱情故事，寄托了以牛郎为代表的男性或男权社会的美好愿望，却忽略了织女的痛苦和王母痛失爱女的痛苦。如果按现代文明标准衡量，这个传说一点儿都不美好。”
关于1955年牛郎织女传说版本，我年少时在初中语文课本中读到，读完我的内心激发了对万恶封建强权势力破坏自由恋爱的愤怒和鞭挞之情。现在历经生活风霜的我，回头审视这个故事，总结七个字叫做:“屌丝意淫，想多了！”包括“七仙女配董永”故事也属此类。
同时，我也想狗尾续貂，设想一个最新川话版牛郎织女日常生活故事。前提是就算他俩真的自愿结合，牛郎没有藏衣防女，织女也不想天天寻天衣逃走，而王母娘娘暂时还没派人来抓织女:
织女某天在家纺线织布，突然停下来，叹气对牛郎说道:
“想当初我也曾是锦衣玉食仙女，脑壳搭铁落难到你家，尽吃些粗茶淡饭，辛苦生儿育女，做牛做马生活落差大，我一直在忍。
平时你除了放牛啥都不做，娃娃也不管。屋头大事小事都要我操心。你又文盲一个辅导不倒娃娃作业。我平时做了家务还要管两娃写作业，累都累死了。
我跟你之间也没共同语言，你一天除了懂放牛，还懂啥？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斗大的字你也不识一筐。跟你生活久了，我都要成文盲了。这些都不说了，这几年你还经常外面乱搞，嫌我人老珠黄。你说你样样不顺我心，咋这么气人？你哪天把我气死煞割，气死我好早点腾位子！”
牛郎梗着脖子回敬：”呸！说你妈锤子。你就是嫌贫爱富嘛！当初老子又没逼你下嫁，你是自觉自愿来的哈。你娘屋头是神仙又啷个嘛？老子又没沾你娘屋头一分儿钱的光。
反正你过去自愿跌我们屋头来，再苦再累各人忍倒。再说了，两个人一起生儿育女过日子，就是共同语言。我看你一天硬是书看多了，东想西想，吃饭不长。我是劳动人民文盲我自豪，书读多了才反动。
你就是人老珠黄嘛！其他男人喜新厌旧，老子喜新不厌旧算我有良心。少拿气死来吓我，你是神仙气不死的。惹毛了老子把你离了。现在而今眼目下，男人二婚增值，女人二婚贬值，神仙也不例外。”
织女一听火冒三丈：“放你妈的屁！”手中梭子脱手飞出，冲上去就抓牛郎的脸。
牛郎偏头硬生生躲过惊险，本能出手反击：“老子还怕你啊——”
两人扭打成一团。织女不是凡人，自带仙力，本可以轻易打败牛郎，终是不忍下重手，但不打又咽不下这口气。她只好控制好力度，与牛郎堪堪打个平手。
两人扭打翻滚到地上，场面一度失控，打烂墙角坛坛罐罐，撞翻家里锅碗瓢盆，屋里屋外鸡飞狗跳，猪叫人闹，一片尘土飞扬......
身边旁观一对儿女早已见惯不惊。
儿子冷冷说:“打嘛打嘛，打死一个少一个。打死一个还不用离婚麻烦，老子看倒都烦！反正老子长大坚决打光棍儿不结婚，免得走你们老路。”
女儿喃喃道:“我还是去跟王母娘娘告状，喊她划道天河把你们隔开算了，一年只准鹊桥会一次。保证你们到时亲热都搞不赢，哪有时间吵嘴割孽打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