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白露白,清秋清

文图/青青蔓

当一弯月眉,画出一颗颗露珠晶莹圆时,匪阳还未睡醒,晨光还未被收买,清风正清秋。

这时,清秋轻抚着白露,一如你清清淡淡的眉目,浅笑安然于青白光阴,有着清凉的感觉,却不寒冷,是微微温的二十度水温。

于是,我想,化身为一颗白露的白,是雪白的白,有清丽的美,宛若出水的芙蕖,亦有清冷的寒,一如矝持远观的雪山。如同前世冠以的因缘标识,月光白,明田白,茉莉白,栀子白,或者是心头上的衬衣白。

在你念想时,有一丝丝的温暖,徘徊心间。它是浅浅清秋的模样,是盈盈白露的清美,不是太过于相思苦,亦不是极端的断肠冰。因有清秋笺,上面是秋山明净图,一丛丛芦苇小坐于山脚下的漉湖,婀娜成秋水伊人,倾诉着秋天的念想。

鸿雁携来金色的秋音,那是玉米吹响的排笛,谷穗抚弄的洞箫。一曲曲婉转成清秋的歌谣。歌谣里有丰收的喜悦,有落叶的离情,更有白露巧笑倩兮的驻足,勾起无限的乡愁。

担心乡愁太重太浓,纤眉挑不动,瘦肩也扛不了,所以我要养一畦露水,做白露茶,饮白露酒,食白露果。这样每个清喜的秋日里,都有乡音化在舌头心间,乡情暖在日常中。

如此,清秋里有一抹的白,是沾了一身水嫩嫩清灵灵的白,白的晶莹剔透,白的白马入芦花,银碗盛雪,云在青天水在瓶。白露同清秋,与万物融为一体,无分你我,无有分别心。


踩在一片翠玉般的草叶上,遥望远古的洪荒。因那里有鸿蒙引出的溪流,汇集成诗经三百首的碧湖。在迢迢水之湄畔,喂养着蒹葭苍苍,打磨着白露为霜,从中飘袅在水一方的伊人,如白鹭,似仙鹤,仙气飘飘,千山飞梦,万里秋长。

不想去刻意地唤草叶的名字,唤它们为月季、黄杨、绿柳、紫叶李、红枫、青梅、白桦,如同不想露珠唤作琉璃、珍珠、红泪,因怕一唤便贴上识别的标签,从而生出各种比较心,陷入知的洞穴里,围困成井底的青蛙。

因各种草叶上都有白露的踪迹,都有清秋的盘旋。不必去打扰它们的清修,只须不动声色的寂静欢喜,看它们的叶络里悄悄生出黄晕,洇染了整个绿的宫殿,唱出落叶香的曲调,从容淡然。

更多时候,清秋驾着云车,逍遥游于天空,化身于无形。累的时候,就去找梦小友,把幻影落在世间的水镜上。水镜起了烟岚,款款扶摇直上,恍若是前世露水写给今生的一封封情书。每一丝烟缕,都是缠绵的情话,缭绕于万叶集上,凝结出晶莹的露珠,有着婚礼白纱般的浮梦。

然而,黄雀、柳莺、麦鸡会把白露秋的消息,飞传到每一处角落,像口口相传那样,集结起整群的候鸟,集体商议着南迁的事宜。

以后的清晨,露水刚刚站稳脚步,候鸟们便挥动翅膀开始练习飞行。在天空中,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列成一字形,一会儿拖成凤凰尾,十分精彩。这样的妙伦演习,全看在清秋与露水的眼中,迷蒙打湿了季节的心间,蜿蜒出细细的小溪,载着光阴,驶向远方。

秋虫隐在草丛里,唧唧复唧唧,从早到晚低语浅唱着,貌似古诗十九首的音律,有行行重行行的悲歌,有穆穆清风至的凄楚。

可是,清秋与白露却不以为然,因它们身旁的桂花树正蠢蠢欲动。月光会掌起星笼,去寻找那些遗失美好的点滴,从时光海里,一一打捞。

比如菊花台,银杏黄,秋柿红,岁忽晚,以及枕边语,加餐与添衣。

或者拆开在水一方的歌喉,飘渺出白露为霜的一支秋管,落座成蒹葭苍苍的水畔,那里清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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