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素心《老妈的战役》
文/素心
【作者简介】素心，本名于丽红，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草原》《百柳》《中国财经报》《文学月报》和多个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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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电话铃声尖利的刺破夜空的宁静，突兀的响起。才睡下不久的我“嘭嘭嘭”的心跳声似乎听得见，突然的铃声让我慌得不能自主。我最怕的午夜铃声就这样没有一点征兆的响了起来，记得上次是舅舅出车祸的时候。
“我三婶脑出血，在医院，即将面临开颅，马上到医院来。”大哥说的三婶，是我的妈妈。突然的寒冷侵袭了10月19日夜，我穿上棉靴，长羽绒服，可还是冷到不行。
医院的长廊我很熟悉，因为在前一天，老妈才刚刚出院离开这里。本来在北京给小弟看孩子的老爸老妈，十一长假和弟弟一家回来给姑姑家的表弟结婚，一家人也利用这次婚礼来一次短暂相聚。
可是婚礼过后的十月六号，在老爸老妈即将返回北京的时候。老妈发现她的舌根发硬不听使唤，紧急带老妈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妈妈有脑梗的迹象，要住院治疗，没有片刻的耽搁，老妈住进了旗医院神经外科一区，进行溶栓治疗，一切都很顺利，十天后，医生说老妈可以出院了。可是为什么，才出院一天的老妈会脑出血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穿过一区暗夜俑长的长廊、护士站、二区406，我看到了老妈，正在呕吐的老妈。此时的她不停的呕吐，喊着头疼，医生已经紧急用上了药物，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冲到床边，老妈正抬起上身，又一次吐了起来，我让妈妈靠在我的胸前，老妈一直在说：“妈难受、妈难受”，夺眶而出的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老妈怎么了？怎么了？
CT室里，老妈的呕吐物溅到大哥的衣服上、CT机上。不停的呕吐，是妈妈最直观的表象。片子出来，妈妈的脑出血量已经达到开颅的临界点30CC。是开还是不开，医生看着妈妈的脑片犹豫不决，因为妈妈有脑梗溶栓在前，此时开颅不是最佳选择，最保险的治疗是保守疗法，让血液慢慢吸收。
幸好后半夜，老妈呕吐的症状缓解，脑部出血得到了控制，开颅可以暂缓一下了。但是医生告诉了我们一个残酷的现实，老妈时时处在危险之中，每时每刻都会有再次出血的可能，她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心电图、心率监测、脉搏、血压、氧气所有的监控设备都用上了，一根根管子，连通着老妈和机器。机器的每一次报警，都是一次心惊肉跳的战栗！我们站在老妈两侧，随时准备着将处于半昏迷的老妈按住，怕突然难受的老妈忽然坐起，造成二次出血，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所以时时准备着按住老妈。
2016年深秋的夜，老妈62岁，打响了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战役，与死神展开了白热化的较量。
接下来的日子，数着秒过。紧张的心，随着监控仪数字的变化而变化。老妈吃不下，喝不下，语言功能因为水肿面积的扩大在慢慢的消失，直至一言不发。意识也在慢慢丧失，直至昏迷，她时时昏睡，叫也叫不醒。已经不能自主排尿，那些天计算导尿管的刻度并做记录、时时监测血压，是我们姐弟几个每天必做的功课。
紧张、恐惧萦绕在我们家每个人的心头，要长期奋战在医院了，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合理分配人员，所有人轮班陪护才是长久之计。
大爷家的哥哥嫂子们来了，妹妹们也都到了跟前。老妈是个慈祥的妈妈，同时也是充满爱心的婶婶。那时我家在城里，大伯家两个嫂子几年中突发多次急症住院，没钱没人，爸爸和妈妈就垫钱垫物，还天天做好了饭，往医院里送直到出院，却从没听过一句怨言。
二伯家的两个妹妹，由于家在农村，出嫁都是在我家，妈妈自己姑娘出嫁一样，嫁了两个侄女。老爸老妈用他们真诚的心，对待每一个亲戚。此时妈妈生病了，她的慈祥善良得到了回报，哥哥嫂子妹妹们都轮流来陪护，感动得老爸直落泪。嘴里不停的说：“有人真好，有人真好”！
躺在病床上的老妈，不能自主翻身，不能自主排尿。可是与病魔的抗争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她下意识的尽可能的吃一些东西，以期望有更好的体力与病魔抗争。虽然她意识不是很清楚，可是我们说的话感觉她还是听得懂，老妈不想就这样倒下去。有时老妈的手会在空中无助的抓来抓去，这时如果递过去你的手，老妈会一下抓住，并且安静下来。默默的坐在老妈床前，任老妈抓着我的手，那时感觉老妈是多么需要有人给她力量给她支持啊！我和妈妈紧握一起的双手，相互传递着爱与支撑！
人的意志，有时是那么强大。在危机面前，坚强的意志会征服很多不可能攀越的高峰。老妈住院快一个月的时候，当医生宣布：“这个老太太已经捡回一条命”时，每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模糊着双眼看到泪水在爸爸的眼里、在妹妹的眼里、在大弟的眼里打转。可我们却没让眼泪落下来，而是用一张张笑脸，恭喜妈妈！
老妈从重症监护室挪进了单人病房，慢长的水肿修复期还在继续。过程是缓慢的，可是结果正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水肿在慢慢缩小，压歪的中轴线在慢慢得到校正，我们的心随着CT片子中阴影逐渐缩小而日渐开朗起来。
老妈的战役初次告捷！
由于长久的麻木，老妈右半边身子完全没了知觉。接下来摆在老妈和我们面前的是怎样让老妈恢复知觉。
此时的我们都行动起来，加入到给老妈按摩的行列，按摩是现阶段的头等大事。正在慢慢恢复知觉的老妈，也意识到了自己右边的烦恼，右手无感知，右脚不能动，翻身都是件困难的事。我们发现不服输的老妈，躲在被子里偷偷的练习，也曾发现老妈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泣。
老妈能动一下手指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惊喜，见人就会说：“我妈手指能动了，手指能动了！”喜出望外就是说的我们吧？这样的惊喜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我们坚强的老妈气色也越来越好。她又赢得了一次关键战役的胜利！
每天清晨起床，先给老妈刷牙洗脸，然后按摩手和脚，无论谁陪床，这都是大家的早课。早课做完，接下来就是费尽力气想，给老妈吃什么来增加营养。一个多月的卧床，老妈的胃功能受到了严重影响，不能吃硬的食物。
随着老妈意识的回归，有个问题出现了。她感觉自己不能去卫生间是个无法原谅的事情。因为从老妈住院以来，就是我们为她接送大小便，那时她不清醒，还不排斥。可是现在清醒了，她不能原谅自己这样，这是要强的老妈不能接受的。
和老妈讲，小时候您就是这样伺候我们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抚育我们长大，现在您身体不便，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小时候您伺候我们那样伺候您呢？现实面前，老妈不说什么了，可是她只允许我和妹妹还有爸爸可以给她接大小便，别人一律回避。
今天下班又去医院看老妈，爸爸传达了好消息，说老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激动的心这时反到平静了下来，这真是重磅好消息啊！
我们坚强的老妈，不久又可以自由自在的穿梭大街小巷。站在厨房里为我们做一盆热腾腾的美味家炖鱼了!您不知道，老妈烧一手好菜，她做的菜是人间至尊美味，任谁都比不了！尤其拿手的是家炖活鱼，鲜得让你直流口水！就连最简单的炖酸菜，老妈做的都与众不同！
老妈从生病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焦急与期盼时时萦绕在我们心头。看着病床上的老妈，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再看老爸更是头发全白掉，心疼妈妈的老爸，从原来的什么都不干到现在的什么都干，老爸的改变真是太大了。
老妈的战役成功了，但是离健步如飞还有很长时间，后续的恢复期还很漫长。祝福老妈身体快快好起来，彻彻底底打赢属于她的战役！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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