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陶冶《掉线》(下)

【阅读悦读丨小说】陶冶《掉线》(上)

文/陶冶

【作者简介】陶冶,为生存不懈地努力奔波,其实最想做的是用文字将人生的感悟积累。2013年开始学习写作,曾在《自强文苑》《中国魂》《中国文学》《作家在线》《东方散文杂志》等刊物与网络媒体发表。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燕子本是个乡下女孩,随着奔往城市的大潮来都市里淘金,先做了几年酒店服务员,后来听说做歌厅陪唱小姐很赚钱,就去了歌厅。燕子天生一副好嗓子,歌唱得甜润好听,人长得略显丰腴,凸凹有致,又正逢青葱年华,每日便没有空台的时候。一日施德陪着工程监理饭后来歌厅唱歌,便邂逅了燕子。

施德那会四十几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段,又逢建筑业蓬勃发展,自己的公司如日中天,他当然是春风得意,每日上下簇拥,称谓早已跃升为施总。施总不仅事业发达,男人的欲望也在膨胀,他看好了燕子这个猎物,几乎每晚都去歌厅点燕子的台,台费从不吝啬,动辄就是几百,甚至上千,他用金钱打动了她。

后来,燕子暗结了珠胎,因向往都市的繁华,坚决不同意堕胎。燕子父亲见过些世面,便找施德理论,再后来燕子便成了施德的编外太太,给施德生下了儿子良良。

燕子只知道施德与刘义是很要好的朋友,并不知后来的变故,所以见了刘义仍如亲人一般。她将儿子交给了义哥,匆匆去了二楼卫生间,可那儿正在维修,便又去了三楼,三楼卫生间人多些,又赶上大姨妈来潮,小腹隐隐疼痛就多蹲了一会,等回到二楼却不见了刘义与儿子的踪影,她并没着急,施德圈子里的人她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刘义,她知道刘义的为人,也知道刘义在施德起步到成功帮了施德好多忙。只是不知道刘义的手机号码,她在偌大个商场里茫然地找寻着,二楼、三楼、四楼、五楼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两人的踪影。

她掏出手机想给老公打电话,问一下义哥的手机号码,恰好此时施德打来了电话,接通后还没待她开口,老公已爆了粗口,“你他妈咋看的孩子?儿子怎会被人绑架了?”

“绑架?”她疑惑地反问道。

“刘义绑架了咱儿子。”

“刘义不是你最好的哥们嘛?”

“那是过去,你个傻娘们,除了做爱你还知道什么?”

“那咋办啊?”她已是哭腔了。

“报警吧!”

“报警?那好吗?是我叫义哥给看着的。”

“什么?你这个蠢货!”

“有话好好说,干嘛要骂人啊?”

“我和刘义现在已不是从前那种好兄弟了,他恨我还来不及呢。”

“为啥啊?”

“先别啰嗦了,赶快报警吧!”

燕子有些不知所措,泪眼早已模糊了视线。可她不相信那个厚道仁义的义哥会绑架她的儿子,她仍坚持要找到义哥和她的儿子。

刘义在施德的误解中走得很远,那是罪恶的遐想。

是的施德的儿子在我手里,他以为我绑了他的儿子,于是他答应将欠我的钱全额奉还,怎会有这样的好事?看来是苍天佑我,何不将错就错,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狠下心来怎能把钱讨回。刘义下了决心,这次决不心软。

而冥冥中像是另有个刘义在说,“不能那样做,那是犯法。”

“犯法?他当老赖,欠钱不还,不犯法吗?法律又何曾奈何过他?”

“孩子是无辜的,弄不好会吓坏孩子。”

“这是个送上门的机会,机不可失。”

“这样做不是君子所为,会损阴德的。”

“与他兄弟一场,帮了他那么多忙,他欠钱不还不损阴德吗?”

“你一辈子做事仗义,为朋友肝胆相照,今若黑下心来还如何让兄弟们唤你义哥?”

“我不要再做什么义哥了,现代人已无情无义,只对金钱顶礼膜拜!”

“不!刘义做人还是要守住原本的底线,决不可迈向深渊!”

“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是啊,刘义究竟会怎么办呢?

“义伯伯,你手咋出汗了?都把我的手弄湿了。”良良瞪着好奇的眼睛问着刘义。

“哦,伯伯有点热了。”刘义心不在焉地用谎话敷衍着良良,同时也看到了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手机也已湿漉漉的了。

刘义忽然想起昨日一年轻人在他档口前的丑陋嘴脸。那人在选择刘义货架上的耳麦,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开始还好,后来竟吵了起来,只听那年轻人放了狠话,“不就欠你三万块钱嘛,就不给你,爱哪告哪告去!”刘义怒从胆边生,强压怒火,夺下年轻人挑选的耳麦,“我这耳麦不卖!走吧!走吧!”

弄得年轻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悻悻地离开,他哪里知道刘义眼里是容不得这号人的,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竟有如此不讲道理之徒,世风真的堕落了?还是人们骨子里丢失了什么?义哥在愤怒中茫然。

“义伯伯,我要找妈妈!”良良摇晃着刘义的手说道,声音里涵盖着幼小心灵的祈求。

刘义回过神来,看着良良稚嫩的小脸是那样纯真可爱,他想起了自己刚刚两岁的孙子,竟生出一种酸楚,那是良心的责备,心底的善良终于驱走了邪恶,义哥回归了本位。“好,伯伯带你找妈妈!”

刘义刚按开手机电源开关,施德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义哥,义哥,你听我说,还你钱不是问题,千万别吓着良良。”

“妈妈!”良良扑向跑过来的燕子。

“良良!”燕子流着眼泪抱起了良良。

此景撼动了刘义的脆弱神经,眼里噙着泪花对电话里说道,“施德,这么多年了,你把我看得太轻了,方才是手机掉线了,我找你是想问一下燕子的电话,好将她托我看的良良交还给她。”

“哦,哦,义哥,是我理解错了。”施德早已听到了儿子与燕子的亲切呼唤,仿佛见到了母子的热烈拥抱。

“施德,我们朋友一场,我刘义为人坦荡,并非蝇营狗苟之辈,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谢谢,谢谢义哥!等年末结算了我一定把钱还给你”施德又开始马拉松了。

“我希望我们都揣着良心做事,一会我把我的银行卡号发给你,你看着办吧。”

燕子上齿咬着下唇歉疚与感激都写在了茫然的脸上,让儿子给义伯伯深鞠了个恭,做了个无言的道别。

施德放下手机,脸上闪过难被人察觉的一丝狡黠,定了定神,一把抱起了小女友双双拥入床榻。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刷刷的雨声掩盖着212房间里激情中的呻吟,院内诠释着苏轼的名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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