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猛犸象灭绝的并非人类

500万年以来，长毛猛犸象一直在地球上游荡。人类与猛犸象可能在地球上共同生活了数千年，甚至在金字塔建造时，猛犸象仍然生活在地球的某个角落。

我们对这种灭绝动物的喜爱甚至一直延续到了今天，风靡全球的动画《冰河时代》的主角就是毛茸茸的猛犸象曼尼。现在，仍有许多科学家正在研究如何通过基因等手段让猛犸象“死而复生”。

曼尼和艾莉。| 图片来源：《冰河时代》剧照

但这种生物究竟是如何完全退出地球历史的舞台的，仍然是个谜。关于猛犸象灭绝原因的争论至少存在了一个世纪，一些科学家把它灭绝的原因归咎于人类。但近日，一项为期10年的猛犸象研究项目终于有了结果：不是人类的原因。

猛犸象是一种顽强的生物，在地球上成功存活了数百万年。化石记录显示，它们生活在除澳大利亚和南美洲以外的所有大陆上。即使气候动荡，它们也活过了数个冰河期。

一些研究认为，人类活动是罪魁。这种动物躲过了数次气候灾难，似乎是直到和人类密切接触后，才真正消失不见了。

《冰河时代》所描绘的一些片段确实取材于真实的人类历史。这种庞然大物曾经与早期人类生活在一起，它们也是早期人类的日常“主食”。猛犸象庞大的骨骼会被用来建造庇护所，巨大的象牙被雕刻成鱼叉，在原始人类生活的洞穴墙壁上，绘制着包含猛犸象的画作。我们目前已知的最古老的乐器是大约30000年前的笛子，它也是用猛犸象骨制成的。

但人类真的是导致它们灭绝的终极杀手吗？

为了确认猛犸象灭绝的原因，新研究使用DNA鸟枪法测序技术分析了环境中动植物的遗骸，包括尿液、粪便和皮肤细胞。这些样本采集自北极地区发现猛犸象遗骸的地点，经过了20年艰苦的土壤样本采集工作才累积下来。团队还首次对1500种北极地区的植物进行了DNA测序，从而得出这些具有全球性意义的结论。

样本来自74个环北极取样点，分属4个地理区域（以不同颜色表示）。｜图片来源：Nature

他们放大了环境DNA的复杂细节，绘制了这些哺乳动物的种群分布图，展示了它们的分布范围的缩小，遗传多样性也越来越低，这使得它们的生存更加艰难。

研究发现，猛犸象一些种群存活的时间可能比人们想象的要长。最近的冰河期，也就是更新世，在约12000年前结束，当时冰川开始融化，猛犸象群的活动范围缩小。

人们一度以为，此时猛犸象已经开始大规模灭绝，只有很小一部分种群在岛屿环境中得以保留。但它们实际上在冰河期之后仍然在北极不同地区中活动，一直存活到了全新世。在西伯利亚，猛犸象一直生活到了约3900年前。

研究还证明，灭绝的关键不仅在于气候变化，而是气候变化的速度，这可以说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在冰河期，成群的猛犸象、驯鹿和长毛犀牛在寒冷的冰天雪地中繁衍生息。尽管天寒地冻，许多植物仍然可以维持各种动物的生存，比如草、花、植物和小灌木都会被植食的猛犸象吃掉。猛犸象可能用象牙把雪铲走，也可能用鼻子把草连根拔起。它们之所以长这么大，是因为需要巨大的胃来消化植物。

图片来源：Daniel Eskridge /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随着气候变暖，也变得更湿润时，冰雪融化，导致湖泊、河流和沼泽的形成。此时，生态系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树木和湿地植物取代了猛犸生活的草原栖息地。

当景观发生巨大的改变时，气候（特别是降水）直接驱动了植被的变化。植被的生物量减少，食物稀缺，再也无法维持猛犸象群的生存。而这种动物没有办法足够快地适应环境。

事实上根据新研究的模型，人类对它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研究的通讯作者Eske Willerslev表示，这是一个深刻的历史教训，表明气候变化是多么的不可预测。

一旦地球上失去了一些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降水带来的植被变化是猛犸象灭绝的原因，而这种变化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它们无法适应和进化，生存也就无从谈起了。

这也说明，在气候的急剧改变的影响下，没有什么是真正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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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来源：Pix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