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来海棠花开

“你相信轮回吗？”

我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隔着看不见的鸿沟，在与其他人之间，任我们周围的天地连接成一线。端得是一通红的火，墨的云，翻天覆地席卷而来。

那个晚上，与任何一个寻常无异。

只是好久，都等不到他的回答。

“他们说，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条鱼，死后也会成为大海里的鱼，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你不觉得人类活得也太久了吗？”

“什么鱼呀，丹药呀，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走下延伸到海里的阶梯，直至水将我的脚淹没。而岸上的人也没有制止，他还是静静地看着我走下去，往更深的海底走下去。

“知道窒息的感觉吗？”

我曾经感受过，捏住自己的鼻子，闭上双眼，捂住嘴巴，把所有的通感全都关闭，直到周围一片黑暗。慢慢地，好像会感受到一抹亮光在眼前炸开，即使看不见，也能看得见，好像有另一双眼睛似的，更清明，更亮。

猛地把手放开，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通感全都回笼，不需要大脑的传唤，鼻子和嘴巴都在贪婪地呼吸，短短数秒，就是求生的本能。

却不是人的极限。

“你知道人死后会去哪吗？”

白天在空无一人的床上醒来，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我能看到每一滴雨是怎样地落下来，又怎样地砸在石板上，衣服上，人的后颈里。

又马上不见了，化成了什么呢？消失得这样快，让人取不了一个名词。

我能听到每一滴雨是怎样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透过窗帘，透过镜子，透过一根根细发。

曾伴着它入睡和醒来，曾尝过它的味道，曾编写过它的故事，却无法变成一滴雨经历它的成长。

“我们都爱听故事，故事在不断地长大，我们却还停留在过去，你知道吗？我们不会老，只是故事太年轻了。”

生、老、病、死。何其简单，何其明了。做不了主，没有时间顺序，跟着故事一步步往下走，走到更深的海底去。

我们在故事里痛哭，大笑，挣扎，绝望，惊喜，就像每一句平平无奇的语句。

“那么，只要还能相遇，便还可以有所期待。”

每条鱼，都有它的宿命，每个人，都有他的旅程。

生命，往复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