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金X常远X李亚平:《温暖的抱抱》创作谈

■ 本期轮值毒叔 

单口烁金·宋方金

以下为采访节选,完整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在今天文章开始前,想请大家花3秒帮忙做一件事:

1、点击顶部蓝字“四味毒叔”

2、进到公众号主页后再点击右上角三个点

3、设为星标

感谢您的支持!

多年的梦想有了机会

宋方金:大江流日夜,我是宋方金,欢迎大家来到《四味毒叔》。今天是我主持《四味毒叔》在今年开年的第一期节目,我们请来的是《温暖的抱抱》的制片人:李亚平老师,还有《温暖的抱抱》的导演:常远老师。先请二位给我们《四味毒叔》的观众们打个招呼。

李亚平:《四味毒叔》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常远:《四味毒叔》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常远,宋老师好。

宋方金:常远老师好,因为看你的小品长大的,也看你的话剧。其实我跟亚平老师也都是好多年的好朋友了,咱们这个《温暖的抱抱》,我刚才看了一下数据,上映五天目前是5.25亿票房,对于一个新导演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成绩。那么《温暖的抱抱》这个电影也是一个很温暖的电影,尤其是在疫情之后,人跟人都要有一米以上的距离,但是这部电影是个拥抱的电影,也非常符合主题。我觉得咱们就从电影的缘起来讲,我想先听咱们李亚平老师讲一讲,《温暖的抱抱》这个电影它是怎么来的?

李亚平:实际上,它还是有一个原型的,我们有一部韩国电影作为翻拍的基础,它主要提供了我们现在这个故事的人物关系,和人物的设定。但是拿到这个故事之后,基本上有三年的时间,我们其实是找不着北的,直到遇到常远之后,我们先是问“常远你能不能演”?因为我们听说他也在生活中是有一些自己比较极致的个性,包括创作上也很极致。然后他自己就主动请缨说,他不但能演,他还能导。

宋方金:然后你就答应了吗?没有考察吗?

李亚平:对,我后来一直在想,我我眼光就这么好吗?还是说我就是运气这么好?反正当时他提出这个之后,我们确实稍加思量就同意了,然后我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但是因为我之前跟很多年轻导演都合作过,我还是提了一个条件,我说你要做导演是可以的,但是你需要把这个剧本重新梳理一遍,因为我们当时找他的时候是有个剧本的,如果我认为他要做导演的话,他应该用他自己的叙事和视听的语言把它讲述出来,然后他真的也就花了三年的时间写了这个本。

宋方金:一共三年?

李亚平:三年,对。

常远:三年,从2017年夏天开始。

李亚平:后来常远觉得改编比原创还要难,可以听听他怎么说。

宋方金:我看完这部电影后是很惊讶的,里边的运镜、调度、导演手法,根本不像一个新导演能掌握的。常远你拿到这个剧本以后为什么想到要来导演呢?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常远:因为我觉得我跟这个作品其实还挺有缘的,就是李总找我之前的一两年,我就看过韩国版的故事。我当时就很喜欢这个人物,觉得这个人物可以做出喜感,而且又可以有比较悲情的一面,我觉得深挖的话,他应该是一个很有维度、很立体的一个人物。我当时就在想,什么时候能演一个角色应该挺过瘾的。后来李总找到了我,说她有这么一个本子,我说太好了,多好的故事,你们拿到了,然后她说找我演。他们那会儿有过一版剧本,我看了一下觉得有点可惜了,其实我觉得还能更极致一些,可挖的可能性更多一些,然后我说这故事还能更好,就问她有没有可能让我来做导演?李总也是胆儿挺大的,她说行。其实那会儿我也到了一个想自己创作点东西的阶段,想自己创作一个剧本,有一些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正好这事儿就促成了。李总还是一直比较支持我,我也是一个不太着急的人,然后就一直改改改,从2017年的夏天,然后就到现在今年上映,也有三年多的时间。时间成本其实也没考虑,我觉得想把它做好了,起码想做这事儿,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观众。其实这三年多,他们比我时间还长,李总,你们做这项目得做了四五年吧?

李亚平:我是2014年拿的版权,中间版权都过期了,又接着续,反正做开发这个事就是要搭时间。当然我觉得肯定也需要正确的方法,总之我们在这个电影上消耗的时间就更多了。

身为“处女作导演”开发者的情怀

宋方金:今天正好也借这个机会向青年导演说一下,因为亚平老师是“处女作导演”的开发者,很多导演的处女作都是亚平老师开发的,你为什么说对这些新导演或者说对这些想当导演的这些人有这样一种热情和支持呢?

李亚平:我觉得其实有好几个层面的原因,我本人是三十多岁才真正到这个行业里来的,也是白手起家,所以我其实很难跟特别大的导演去合作,他们可能也不需要我。另外一方面,我觉得我也是一个比较有自我表达能力的制片人,我曾经合作过一个导演,那个导演就是跟我们工作了一段时间,突然说你是我见过最爱开剧本会的制片人,我当时都懵了,我说你觉得制片人不开剧本会,那他干什么呢?我觉得在很多更成熟和更完整的创作的状态的导演,他可能也会比较介意制片人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包括常远,包括像早年与陈思诚在一起合作,我觉得大家更多的像一群小伙伴,我可能也会提我的想法,当然他们有时也都非常的固执。然后我也发现了,就是说如果一个人不固执是无法成为导演的。

宋方金:所以咱们电影就是变相固执,因为什么呢?亚平她是制片人,而我作为编剧、作为乙方,要经常跟制片人开会。制片人有两种,一种出现在饭局上的,一种出现在剧本会上。经常出现在剧本会上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电视剧界的叫侯鸿亮,电影界就是你。那么咱们这个电影,对于常远来说是处女作,那么作为主演,作为导演,当电影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时候,你对你自己的处女作有一个什么样的评价?

常远:我觉得肯定还有很多不足,但我确实是认认真真去做这件事了。因为我也没拿这当成玩票,还是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都表达出来了,而且我觉得其实艺术这东西比较复杂。它不像数学,就像我们在计算机上,键盘上能敲出来一个正确答案,艺术这东西可能没有一个正确答案,艺术是一个仁者见仁的东西。我做这部戏初心就是想做一个治愈,能够给大家一些温暖的东西,然后现在我觉得效果达到了,大部分观众看完还是感觉到治愈或者感觉到温暖了。包括这次我们也进行了很多的路演,跟观众面对面去交流,真的是有很多观众在看过电影后让他们感觉到生活还是有希望,生活还很美好,我觉得就很值得。

宋方金:亚平呢?你作为制片人,这次又推出了一个优秀的新导演,你对这个作品满意吗?

李亚平:我觉得,首先虽然我的确合作过很多“处女作”导演,但是我不敢说我是推出他们的人,因为本身他们就具备这个素质,可能在我之前也没有人去鼓励和给他们这个机会而已,实际上还是归功于他们对于创作上的坚持,包括自身的才华。我觉得具备了这样的一个条件,我最多就是外力推动,对于《温暖的抱抱》我打分很高的,对常远未来做导演的潜力,我是非常有期待的,我觉得会有惊喜。

宋方金:“惊喜”这个词用得好,我看完的第一时间就给亚平发微信,我说常远不像第一次做导演,包括细节的处理和前后伏笔的处理,这部电影里的每个点都很精准。我觉得从剧作上来说,首先我也是非常佩服的,因为我作为一个编剧,觉得也是每个点都到了。

用真诚和善意看待恶评

宋方金:我对这个电影的评价是非常高的,我觉得是一个治愈系的、温暖的,尤其应该说是为当下而生的一部喜剧电影。我也看过一些恶评,或者说负面评论。这些负面评论又分两种:一种我觉得是水军,甚至在电影还没上映之前就开始打分。还有一种,确实他看了之后觉得还不够满意。对于这两种负评,导演和制片人是怎么看的?先听听常远怎么说,因为导演是要过这一关的。你必须要面对这些不同的评论。

常远:其实我虽然很早就开始在这一行里,但是其实我和我们麻花这帮人还是比较单纯的。没有去感受过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都是在我们那小世界里面。但是这次我觉得还是要感恩,无论是怎么样,大家的评价怎么样,我觉得还是要善意地去面对这些评价。我现在特别希望所有的评价都是观众看过电影的真实的感受。哪怕是再不好的评价,如果是真的看过电影的感受,那就是真实的。只有听到这种声音,我才知道下一次怎么去改进。

宋方金:亚平呢?因为你相对于常远来说是老将了,因为你做了很多电影了。你是怎么看待这些负面评价的?

李亚平:我觉得也要分两个层面,一个层面就是作为制片人,因为我不但要鼓励创作者,还要为创作者最后的成果、包括投资人的成果负责。我也不讳言,我觉得现在当下的影视环境还不够好。我们作为从业者要有责任、有担当,应该敢发声。但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在讲:我作为制片人,组织的宣传没有做好。我一再说,虽然我个人对他的作品还是很满意,有很多惊喜,但我觉得我们第一步还有非常多的空间,这才是他的第一步。另外一方面,我也会希望舆论环境如果更能良性一些,会对产业有助力。像今年元旦的大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因为1月1号那天全国大概有六个亿,我往前翻了翻,从2016年开始,2016年的元旦是《唐人街探案》,然后从2016年一直到咱们2021年的元旦,这6年里头2021年的元旦竟然是最高的,前面的都是三四亿。

宋方金:我看是史无前例的。

李亚平:史无前例,而且高很多。这种踊跃的观众的热情,我觉得从业人员应该珍惜,这个好是所有人的好,我们不能去破坏它,我们不能看不到大的局面,而在一些小处去做文章。

宋方金:所以,我在这也呼吁一下,希望大家还是走进影院来看这个电影。另外,我跟亚平有个共同的朋友,是导演沈严,沈严原来是个广告导演,拍一天拍三天拍完了他就觉得很舒服,后来他担纲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叫《中国式离婚》。拍到1/3的时候他不想拍了,他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事儿,这个事儿太困难了。陈道明说你坚持下来,坚持完了之后,他说我就拍完这一部,永远也不再做导演。陈道明说你肯定还会再做导演的,因为这个事儿你会上瘾。后来果然他从《中国式离婚》一路拍下来拍到今天,而且越拍越上瘾。我觉得在电影上线之后,有喜悦,有挫败,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常远以后你还会做导演吗?或者你会做其他什么作品?

常远:刚才在来的路上我还在想,我说如果要有机会做什么事,我觉得还是回到最单纯的起点,不去考虑其他的因素,不去考虑其他声音,因为考虑越多越容易失去自我,我觉得还是回到最单纯,我可能想忙活这阵儿以后想跑跑步,因为我特别喜欢在跑步的时候想事,我觉得在跑的过程中,想想最初的时候做事情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我就是抓住我最单纯的想法,什么都不考虑的去做一个能让自己最兴奋的一个作品。

宋方金:也就是肯定还会再做导演。

常远:对,我还希望,主要也看李总。

宋方金:大胆说出来,因为这个很重要。

电影里不止有喜剧,也有承诺和思念

宋方金:另外我想听关于你谈一谈对喜剧的看法,比如说赵本山老师的喜剧、周星驰的喜剧、你们开心麻花的喜剧,各有风格,大家都不太一样,包括还有德云社,现在还有笑果文化的脱口秀,常远,你对喜剧是怎么理解的?

常远:我觉得因为我们擅长的是人物和故事,我也有看一些喜剧,现在还有一种短视频喜剧也特别受观众喜欢,这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应的领域。我觉得喜剧它完全应该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可能每个领域都有喜欢它的观众,但是我们是适应讲故事,适应做人物,这是我们的一个强项,所以我们就坚守我们阵地。我们就好好的做故事,好好的做人物。我们这两年一直在琢磨怎么还能让观众获得更多的东西。包括这次《温暖的抱抱》也是,我也是想给观众多一些东西。毕竟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人家走进影院,我也不想浪费人家的生命。如果在笑的同时能让你有一些感动,再感动过后还能让你去回家再思考一些东西,我觉得可能是我更想做的事,以后我也可能会一直做这一类的喜剧。

宋方金:说到《温暖的抱抱》,我看也有细心的观众注意到了,就是里边有个彩蛋。是你跟你爷爷,我也听你讲过,其实情感的动因也有一部分来自于您跟您爷爷的,这个能给我们讲一下吗?

常远:对,因为我可能从小受家庭的影响比较大,包括干这一行其实都是,我从小说相声,三四岁就开始接触相声,但是那会儿不懂,也很排斥。我以后想当个相声演员,那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是相声。在不懂这到底是一个什么艺术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每天你就背词,然后一直背。那会儿我们家也是老去一些大家,像姜昆老师、冯巩先生,还有一些相声名家经常去我们家,跟我爷爷讨论相声怎么发展。那会儿他们去了我就得表演节目,我那会儿也是挺崩溃的。有时候你想他们还不一块去,一天恨不能上午来一个,下午来俩,晚上再来仨,我就得一天说个七八回相声。但没办法,也没有自我选择的机会。我也哭着问我爷,我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但是我觉得可能从那会儿我就是潜移默化的接触了这些东西,而且可能爷爷对我的要求。我爷爷从我科班学相声的时候,就说你不是干这行的料。他老说我不是干这行的料,但是他又老教我怎么去说。

宋方金:我觉得是反向教学。

常远:我觉得有可能,但是这就形成了一种叛逆。你越说我不行,我越想做点什么东西。到了麻花以后,我发现我有自己的观众和自己擅长的东西了,后来慢慢的就开始做自己的故事,就有了自己的领域。这次也是,其实这电影里我还埋了挺多小细节的东西,观众如果要是看时间长慢慢都会发现,包括我这个城市的名字为什么要叫启明市。

宋方金:对,我觉得这些还是说一说。为什么叫启明市?

常远:因为可能我跟曲艺的缘分是在血液里的,比较固化,而且我也希望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些东西,我们家在很早以前我老祖建立了一个相声团体,他们就跟《四味毒叔》一样,他们那叫启明茶社,他做出了一个事儿——以前相声是“撂地”的,天桥那儿画一圈,我们就在这演。那会是什么都说,什么脏活、臭活,什么伦理哏,有些糟粕的东西都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但是后来我们家提出了一个建议,建立启明茶社,什么样的东西能出现在启明茶社?就是妇女、儿童都能听的相声。妇女儿童能听的就是把这些糟粕去掉,所以这个事儿是对相声是非常大的一个提高。我觉得是一次改革,所以相声走进剧场了,我们有房顶了,我们有这几堵墙了,观众在这儿能听一些就妇女儿童也能听的相声,我觉得启明茶社是一个对相声来说非常重要的、是我祖辈打下的一个江山,虽然说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用这个名字来命名我故事里的这座城市,我也希望能够为喜剧做一些事儿。

宋方金:这个特别好,以后就是常远的故事都发生在启明市。

常远:对,因为喜剧它是创作者给观众什么,观众就看什么,但是观众没法说自己去提高自己的审美,只有靠创作者,你可能慢慢把审美提高,观众的审美也会随之提高,启明茶社就是在提高观众的审美。

宋方金:启明、启蒙、启发,是不是这个意思?

常远:对,它就是在提高观众审美,所以我也希望我的作品也能够慢慢帮助观众提高审美。这是这个城市的意思。就是包饺子那场戏,确实我是在后景电视里放了一段,我小时候6岁半那年我跟我爷爷上春晚的,是为什么?因为《温暖的抱抱》我也是创作很长时间,三年多的时间,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就把我和团队关在一个离城市比较远的一个地儿,闭关。正好赶上父亲节,就是我们爷俩,我跟我爷爷平时很少交流,也很少通话,但是我有时候就借着这种节日,三节两寿给家里打个电话。过节的时候,我每年都会给我爷爷、给我爸、给我师父都会打个电话,我那会儿也是创作快到尾声了,正好借着父亲节给我爷爷打一个电话。我祝爷爷节日快乐。他知道我一直在创作,问我怎么样了,你那写的怎么样那活儿?他管那叫“活儿”,因为他就写了一辈子“活儿”。我说还行,快结束了。我爷爷是一个特别喜欢观众,特别喜欢舞台的人。观众是他的养分,他的土壤,他这辈子也离不开他们。他说你电影里到时候给我留一角色。我说行,我到时候可能在外地拍。他说那没问题,咱这身体,演个什么小角是完全能胜任。我回复他说您放心,我给您留着。等我出了关以后,剧本基本上就接近尾声了。后来去看我爷爷的时候,他就已经住院了,住院后大概一周就离开了。但是我俩通的电话算是我爷爷的一个心愿,所以我觉得还是要了一下老人家的心愿。那会儿我就想,怎么能让他出现在我电影里?后来就用这种方法,我把我们两个人的这段表演放在了包饺子电视里面,有我爷爷的声音,有我的声音,有我们两人的画面,所以我觉得算是给爷爷最后的一个礼物。

宋方金:是一个承诺的实现,我觉得也是一个思念的寄托。

常远:对,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事。

春晚是人生第一步,但只是开始

宋方金:这个非常好。正好说到春晚了,你你现在还有印象吗?对当时参加的春晚,还有印象吗?

常远:还能记得,因为那会儿1988年春晚,那年是《西游记》。其实我从小挺害羞的,现在也有一点内向。我印象最深的,因为小孩看《西游记》都是不相信那个是神话或者是童话,都觉得那是真实的,我小时候也是。但是那会儿我第一次看见,我在后台就看猪八戒走过来了,我说这个。

李亚平:那是假的。

常远:对,我的天,而且最可怕的,一边走一边摘耳朵,然后把肚子也撕下来了,我就傻了,我站后台看椅子上放着猪八戒肚皮。

宋方金:那好多年之后又上了春晚什么感受?因为那个时候不知道,反正稀里糊涂也可能就上了,后来再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因为你已经参加了好几届春晚了。

常远:我是1988年上的春晚,2012年等于再度登上春晚舞台。反正我确实是原话,我那天跟王宁,那年是小品大赛,叫《落叶归根》,卖坟的小品,引起了一些反响。蔡老师给我打电话,蔡老师本人给我打的,我还没有她手机号,我那会儿还睡觉,还没醒,我以为骗子。说常远,说我是蔡明,我说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没想到。

宋方金:你不觉得是那个蔡明?

常远:我不觉得是蔡明,行,说吧,她说我是蔡明。

宋方金:对,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吗?

常远:她说我要让你上春晚,当时我一下就精神了,我说蔡老师您说怎么了?她说就是春晚,我看你们那个小品还挺好,你今年有没有兴趣跟我上春晚?当时我就说蔡老师您在哪?我现在过去。这机会太难得,你想那会真是刚开始有活儿干,春晚太神圣了。跟王宁,蔡老师带着我们参加那年春晚,从排练到审查,那时候就感觉很幸福。第一次大联排的时候,我就看着那个舞台,地下全都是地屏,两面全是地屏,挂了好多灯笼,红色的座椅,我就看这一切,我跟王宁就跟拍戏似的,确实是那会儿其实很单纯,你说像谁能说出这么二的话:师哥你看,这就是咱们梦开始的地方。这话一说完给王宁也吓一跳。

宋方金:你觉得上了春晚之后对你的改变大吗?

常远:还是有改变的,能让更多的人认识我们,而且后来跟蔡老师那年上春晚以后,第二年我们是《大城小事》,我出演美男子,让我们有了自己创作的机会。其实《大城小事》是我们独立开始完成创作一个短篇的故事,有了这个基础后慢慢地开始长篇的舞台剧的创作,慢慢地发现自己有更想去讲的故事,接着开始做电影。

《温暖的抱抱》里有太多的温暖

宋方金:实际上,观众对你在春晚上的真正认识不是《落叶归根》,是《大城小事》,因为它塑造了一个人物,它有结构性的一些变化,所以我觉得开心麻花对春晚的贡献是把有结构性的小品送上了舞台。其他的小品当然也有的也都很好,但是它主要是把一些笑点用某种形式给连起来,但是开心麻花是带来了一个戏剧结构的这样一个概念,这就要说到你的两位战友了,沈腾老师和马丽老师,这次我看他们也都在你这演了,应该说是相对贯穿式的人物,你怎么评价他们的这次跟你的合作?毕竟这次你是导演,他们是演员,你怎么指导他们或怎么使他们更符合在你的剧作和导演手法上的表现?

常远:我觉得这次他们两个人完成的我特别满意。腾哥、丽姐属于我们老大哥、老大姐了,丽姐不老,丽姐比我还小,但是“丽姐”是尊称,他们是伴随着麻花的成长,我都在他们后面来的,但是这次也是属于跨刀相助,也是非常支持我,在现场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客套,我说我想让您怎么演,您来怎么演,您演的这不对,我来抠持一下,其实没有这样,因为腾哥那角色在在拍摄以前我俩就已经好几宿了,我半夜去找他,他一个字的一个字的跟我聊,说这角色怎么能好玩,人物怎么样能更丰满,所以到现场他直接一演,就是我想要的感觉,而且还有加分,他确实没有演一个符号,这个人物还是有他的内心的支撑的,确实是个人物。

李亚平:有魅力。

常远:对。包括丽姐,丽姐因为她那会儿怀孕,怀孕我也是为她考虑,其实我不想让她演太重的角色,其实不是现在的角色。

宋方金:因为我看在里边基本上她坐着没动,是不是有考虑呢?

常远:有考虑,最早其实不是这角色,最早是灵车司机的媳妇。我跟她视频电话,我说您也别来了,我拿着机器过去,因为她在另外一个戏上,离这还有几百公里,我说我带着一机器过去,几句台词就完事了。她说琢磨一下,一会就给我打过来了,打过来以后她说:常远呢头一回拍电影,我帮你,我得好好帮你,她说你给我找一个贯穿的人物。我还挺感动的,确实事后我还跟李总说,哪有这样的,真是要是社会上,要不是我们这种革命友谊,我们这种情感,摸爬滚打出来的,哪还有说我请一个大腕,你想让人帮你演一个30秒的一片段,人说不行,我得给你演一个贯穿的人物,拿出了几天的时间,什么都没提,什么都没问你,包括报酬,丽姐当时还怀着孕,确实很支持我,电影呈现出来以后也是很大的惊喜。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挺幸运的,命还挺好。

宋方金:这一次我看沈腾和马丽两位老师的表演应该说是还是非常惊艳,每次出场都能带来一些笑点,带来一些效果,我觉得也是咱们开心麻花的一个相互守望的举动。因为我最感动的一点就是启明市的设计。我记得当时第一个镜头是镜头一升,有一个启明市。

李亚平:很明确。

宋方金:很明确,其实当时我是有个疑惑的,我就想,其实这个故事完全可以比如说北京、上海,还是哪个地方,完全可以在一个真实的城市里面,为什么要虚构一个启明市?今天也听到常远说了,实际上是有一个启明。

李亚平:茶社。

宋方金:启明茶社的这样一个前提,实际上当时启明茶社是为了能够让这个撂地儿的相声走进剧场。让更多的观众能够去接触它。而且常远提了很重要的一个艺术创作,就是说不是应和观众,而是引领观众,不是说观众喜欢什么咱们就拍。

常远:没错。

宋方金:咱们要拍一个让观众有所提升、有所启发、有所启明星的这样的一个电影。现在这个电影上映五天了,咱们的票房也是非常喜人。接下来还有一个很长的时间要跟观众见面,希望两位能够对那些还没有进影院的来看这个电影,咱们每人提炼一段话,也算广告词,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启明和启发,让他们来看这个电影。

常远:我做这个作品,就是希望能够给观众带去温暖,让您放松、轻松地感觉到能够治愈大家的内心,我们每个人内心可能都有孤独的时候,希望这部作品真的能够温暖到大家,真的能够治愈到大家,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也希望大家能够拿出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走进影院看这部电影,我相信您一定不虚此行。

宋方金:亚平想好了吗?

李亚平:首先它肯定是一部会让你轻松愉悦的喜剧,但是同时看完之后会让你觉得有一种积极的力量。当时我们在路演的时候,有观众说它是一个给心中有爱,但是自己在都市里非常孤独的人做的戏,我挺认同的。通过很多次路演,我意识到了,很多人都能get到这个点,所以希望大家能抱着这样的一个期待去看。

宋方金:咱们中国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是比较含蓄的,最早的是作揖,万福,打恭。

李亚平:握手。

常远:肩膀碰肩膀。

宋方金:到最后握手。你看西方,他上来就贴脸、拥抱,所以我觉得希望咱们从《温暖的抱抱》这个电影开始,拥抱也作为咱们很日常的一个动作,我觉得这个电影最后又打动了我一下是什么呢?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常远:如果你此刻感到温暖,希望能够给你最爱的人一个爱的抱抱。

宋方金:一个爱的拥抱,所以说我相信希望更多的观众走进影院来看《温暖的抱抱》,我觉得它会融化你心中很多坚硬的东西,希望能够让这个拥抱、让这个抱抱变成咱们很日常的一个动作,感谢两位到来。

李亚平:谢谢宋老师。

常远:谢谢大家。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