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黄桥烧饼”差的老镇江点心,赛珍珠惦念的“黑桥烧饼”
上周去了无锡参加运河博览,在展厅中看到了“黄桥烧饼”。
看到“黄桥烧饼”,我就有一次的联想到了镇江的“黑桥烧饼”,觉得没有挖掘好其中的文化元素,真的很可惜啊。
黑桥过去以烧饼好吃出名,镇江烧饼过去非常有名气,是远近知名的小吃。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作家赛珍珠,青少年时期在镇江生活了十八年,她说就喜欢吃镇江的黑桥烧饼,她形容过那里的芝麻烧饼特别香酥。
01
晚清的镇江是商埠,民国的镇江是省会,所以政务商务交流多,民间做生意,来人客去,就会去茶肆坐坐谈谈,茶楼茶坊茶肆生意就好了,开得到处都有。(其实想想星巴克,就能懂这个道理,约客户谈生意觉得在办公室太拘束,选个环境好的地方喝喝茶套交情,是最好的选择。)
茶坊有荤茶坊、素茶(清茶)坊和书茶肆三种。
荤茶肆既卖茶水,又卖点心菜肴,如早先位于天主街(人民街)深处的宴春酒楼、市中心大市口的同兴楼、大西路的迎春酒楼等。招牌是水晶肴蹄、蟹黄汤包、各色面点,是又做早茶又做午餐、晚宴的综合性场所。
素茶坊一般是早茶和下午茶,其他做得不多,素茶坊过去在镇江好比西方的茶餐厅,随着镇江商业的发达,素茶坊多而分布广,如五条街上的春升园、完顺园、南门大街上的惠风,四牌楼的泳源楼,小门口内的鸿翠,大西路上的如意、宝安新街头上的万和楼,鱼巷内天源楼,龙江巷口的龙江,还有柴炭巷里的素菜馆一枝春。
三百六十行、三教九流洽谈生意,谈生意化纠纷的社交场。
商业环境催生服务行业,如果没有市场支持,店是开不起来的。比如,开设在南门大街的惠风茶坊,是因为过去南门大街是老镇江的粮食交易市场,惠风茶坊的主顾大多数做粮食条口的商家、掮客、卖粮农民。
大西路的鱼巷,过去是油漆匠、瓦木匠、成衣匠、四拼匠的集中地,这些工匠每天清晨到鱼巷天源楼茶坊“吃茶”,实际上是等候雇主招佣,谈工价和处理纠纷。
大西路的如意茶坊,多是招呼大西路开的清真门店人物;江边龙江巷的龙江茶坊,是船帮的船民吃茶讲理,解决江湖恩怨的地方。
这些民间的行情往来大多掺杂日常生意客套,选大酒楼吃饭太破费,选在家中招呼又太不尽礼数,于是催生出茶坊的生意火爆。
这也是过去镇江商业繁荣的体现。
茶坊茶坊,清茶为王。茶水都是“风箱茶”,就是盛水的大锡吊子拉风箱,火旺水沸滚烫水,泡出的翠芽清香润喉。好茶!
食一般有大煮干丝、什锦菜包、红汤面条和烧饼,其中烧饼最是垫饥,所以要想茶坊生意好,烧饼一定错不了。
素茶坊,一定要有好烧饼的加持,才能在地面上混得顺风顺水。
烧饼,也见证了富镇江的悠闲身段。
曾经黑桥附近的烧饼店
宝塔路的烧饼铺
镇江的烧饼
02
镇江烧饼两种做法,壁炉烤和桶炉烤。
桶炉烤比较常见,大多是铁皮桶做成,用不施粙的红色缸制作,缸体不施釉,巴滑才贴得住烧饼,桶炉一般是烧炭。
过去大西路上的如意茶坊(在中百一店隔壁,就是后来京侨饭店的地方)隔壁,有一家前进烧饼店,做的“草鞋底烧饼”就很有名气,一般是用两块烧饼焊捏,贴进桶炉里。扁平的烧饼两个一连,就像稻草新打出来的草鞋,怪不得叫草鞋底。
壁炉有专门的铺子做,炉子要用砖头砌成,炉膛很大,贴烧饼时需要探身炉内,过去迎江路口的迎江面店做得草炉烧饼就要用壁炉,燃料纯用麦秸秆,做烧饼麦秸秆用量特别大,麦秸秆要存一大间屋子,但这种烧饼闻起来很香,咬嚼有劲,饼面方正,号称“朝笏板”。
现在的镇江烧饼,多以插酥烧饼多,插酥烧饼城里做得铺子多,但宝塔路那边的烧饼以油而不腻,入口鲜香柔脆,口碑比较好。
做烧饼其实门槛不高,揉面、和馅、揉酥,做烧饼的过程一看就会,但门道各有奥秘。
插酥烧饼的要诀就是三招:“多掺、拌匀、靠透。”
多掺的是酥,吃烧饼的最好口感是入口柔脆,插酥就是要把油和面调好比例,掺进烧饼面团里,好的师傅在糅酥的时候用的力道绵绵不绝,面皮和酥馅层层夹夹。
拌匀,烧饼就是水和面的交融,水面和的好,面团发酵后的筋道才能到位。
烧饼贴在炉膛里,要用力啪上去,让烧饼感受火的力量。有经验的老师傅对烧饼的时间和火候掌握到位,开炉取饼时间分毫不差。美味可口的插酥烧饼热腾腾出炉,饼面上芝麻噼啦爆响,香气四溢。
03
过去在镇江,吃上一副香喷喷、热腾腾的烧饼夹油条,是一份奢华的早茶。
十几岁的赛珍珠住在登云山上, 勤劳的保姆王妈妈牵着她的小手,看着这座镇江城——
“站在山头可以俯瞰北面大江和整个市容,那灰瓦衔接的屋顶,就像鱼背一样,一个紧挨着一个,覆盖着整个城市。南面是海拔不高的群山,还有那花园似的迷人的山谷和竹林”(1933年自传语)。
这位美国姑娘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到山下的黑桥(黑桥的名字,就是这座上山桥被桥下的火车头烟熏而变黑)。桥边有个烧饼摊子,那里的芝麻烧饼特别香酥。
童年的味道,是赛珍珠永远惦记的故乡味道。1973年,病榻上的赛珍珠还在用微弱的声音喃喃低语:黑桥烧饼,多想再吃一块啊!
赛珍珠,也是在镇江办的婚礼。
现在烧炉的烧饼逐渐被电烤炉取代,温度更为均匀,口感也很不错。
一座有底蕴的城市,除了需要美丽的风光来支撑,还需要特色的民风民俗给人来体验,旅游者才能把这儿当着目的地,镇江,真的要多几样与外地不同的东西拿出手。
黑桥烧饼,一个生长在镇江的赛珍珠(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推荐的小吃,这么强大的流量,还是可以好好打造一下的。
黑桥,镇江宝盖路的一个很有名气的地名。到老二中(崇实女中)必经之路
就像鸭血粉丝汤,夫子庙硬是把地名刻在了这道美味上,来夫子庙必吃的一个项目,“黄桥烧饼”更是做成了一道地方名点,那咱们镇江黑桥的烧饼,为什么不能去试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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