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岭南鱼：【一个人的爱情之的山丹丹花开】（长篇小说连载十二）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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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一个人的爱情

（长篇小说连载十二）

文/岭南鱼

十二、山丹丹花开

思燕来到地里，父亲正在掰苞谷。父亲的腿因为没钱治，又得不到休息，恢复得不太好，走起路来有点跛。思燕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将这些苞谷一筐筐运回家的。

思燕远远地喊了一声：“爸”。

父亲听到思燕的声音，嘴嚅动了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他想出了苞谷林看看半年没见的闺女，可腿却不听使唤。

思燕以为父亲没听到，又叫了一声，父亲这回响亮地回答了一声：“唉……”

父亲问思燕什么时候回来的，思燕说刚到家不久。父亲问思燕吃过饭没有，思燕说在云姨家吃过了。

思燕透过苞谷林的间隙看到日益消瘦、日渐苍老的父亲正在艰难地掰着苞谷，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出来。为了不让父亲看到，她停在了隔父亲两行的地方开始掰苞谷。

此时，只听见父女二人掰苞谷的“咔嚓”声。接二连三的不幸，让这个幸福快乐的家陷入了贫困的泥潭，让他们有些看不到未来，可总要活着，活着就得坚持。

思燕迅速地掰着，她想自己多干点，这样父亲就可以少干点。她想利用这几天假期帮父亲多干点，这样父亲就可以早点结束这些农活，就可以多休息休息。

过了很久，思燕打破了父女二人之间的沉默。思燕问父亲母亲的病到底要不要紧。去医院看了没有。

父亲说，看了，医生说母亲的病说要紧也要紧，说不要紧也不要紧，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让思燕别担心。

思燕问父亲为什么又不写信告诉自己。

父亲说写信又解决不了问题，还得白担心。

父亲的回答和母亲的一模一样。思燕心里一阵难过。

艰难的生活让本来风趣幽默的父亲变得有些木讷，思燕想在这种情况下，家里还给她寄了学费，不知父亲又低三下四地向多少个亲戚朋友张过口。思燕不敢再提休学的事，上次父亲摔坏腿那次，她说想休学，被父亲狠狠批了一顿，她怕父亲再批评她，于是暗暗发誓回学校后一定要找工作挣钱，自己独立起来，不再向家里要一分钱。

父女两人掰完苞谷，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思燕和父亲一起艰难地将苞谷盘回家。

父亲在院子里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把苞谷叶撕下来，然后绑成一挂一挂的，好挂在树杈上或房檐下晾晒。

思燕来到厨房准备做晚房，一进厨房门，厨房的乱象让思燕再一次落泪。她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两人在家是怎么凑合吃饭的。中午吃完饭的碗还没洗，锅里的剩饭还没盛起来，案子上的剩菜、剩饭也没用网罩上，到处都是用过和没用过的碗碟和筷子。

思燕麻利地将用过的、没用过的碗碟和筷子都捡到水池子里，将剩得时间长的饭菜都悄悄地倒进了泔水桶。将厨房收拾利索后，思燕这才开始准备做饭。

思燕和了点面醒在案子上，然后去菜地摘了几个西红柿，扯了把青菜回来。不一会儿，西红柿鸡蛋面就做好了，思燕给母亲盛了一碗端到床上，给父亲盛了一碗端到院子。父亲猛吃了几口起身一坡一坡地向母亲的房里走去。思燕见父亲进屋来，也盛了饭到母亲房里。

母亲说思燕做饭水平大有长进，父亲说思燕做的饭就是香，说着大家都不出声了，因为各自心中都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又怕说出来惹对方伤心，所以大家都默默吃饭，谁也不言语。

吃过饭，思燕收拾完锅碗，喂了猪，帮父亲挂完玉米，这才回自己屋收拾了准备歇息。

以前母亲知道自己要回来，都是她提前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好，现在母亲不能动，父亲又抢秋收，看到屋子里厚厚一层灰，思燕想，他们都没和自己说实话，母亲应该病得有些日子了。

思燕扫了扫床上的灰，躺下了。

此时的思燕浑身酸痛，她想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她不明白上天为何如此为难自己，为难这个家。自那年中考那孩子出事，似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家里灾难不断。思燕不明白，父亲明显比其他两个老师要负责任一些，为何只让父亲遭受这么多折磨。此时的她好想扑在恩铭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这么久没联系了，恩铭会不会忘了自己？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处境？自己的想法？越想思燕头越痛，昏昏沉沉中，思燕渐入了梦乡。

门前的山上开满了山丹丹，红艳艳一片，恩铭手上拿着一大把花站在花丛中向她招手，她跑啊跑啊，明明他就在眼前，可为什么自己总是抓不着他的手，她急得想喊，可怎么也喊不出声，她跑得越来越快，感觉自己飞起来了，恩铭明明就在前方等着自己，为什么自己就是抓不住他？思燕一急，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她突然失重了，开始往下坠，她拼命喊“恩铭，救救我。”可恩铭好像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都见不到底，她吓醒了。醒来才发现是一个梦。

她睁开眼，发现阳光已经照到了床上，她起床去母亲房里。

母亲见她进来，说父亲已经到地里去了，让她做早饭，做好了喊父亲回来吃饭。

思燕有些歉意地说，睡的太香了，一下子就睡到了这时候。

母亲让思燕不要太操心家里的事，秋收快结束了，家里也没什么事，住几天就赶紧回学校。

思燕在家这几天，除了帮父亲忙地里活外，还想方设法地为母亲他们做上几顿营养可口的饭菜，有时也把母亲扶到院子坐坐，在思燕的照顾下，母亲慢慢地能下床了。心口痛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了。

在思燕准备返校的前一天，弟弟、妹妹放了一天半的假回来了。弟弟、妹妹看到姐姐回来非常开心，见母亲也能下地走了，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思燕问弟弟、妹妹，母亲的病倒底是怎么回事。

弟弟说假期的时候，有一天，母亲和父亲到地里干活，快干完的时候，母亲突然心口痛，还发晕，咳血丝，父亲一见不好，就赶紧把母亲送到县医院去看。在县医院住了些日子，大夫说这病急不得、累不得，让回来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