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活着,忙碌着,灵魂残破,眉睫闪躲

Aug.

20.2020

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在和某人相处的时候,会时常感觉自己失忆了,觉得在你们的交谈中,似乎隐藏了一部分经历,以至于让某些你本该清楚的事,因为你的失忆而无法衔接。

他们讲话很快,而且毫无逻辑,至少是你无法在现有的知识储备中调动的逻辑。因为在他们的思想里,那些缺少了你参与的事件,你也应该知道,而且那些只有他们经历过的事,也被他们看作是基本常识。

记得上初中时,班里有个女生学习很刻苦,但是成绩却并不好。之前在我们毫无交集的时候,我以为她的不幸是值得同情的,然而当我们开口交谈的时候,她的一个特点却成了阻止我们成为朋友的最大原因,也因此使我瞬间明白了,她的人生怪不得命运。

每次在她开口向我表述一件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回避对事情本身的介绍,而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就比如说,她上学路上不小心摔倒这件事,她就跑过来直接和我说:“这根本不是我的错,真是太倒霉了……”在她就这样慌乱地表达完自己的情绪后,我也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她却说:“你不知道吗?我摔倒了呀!我的膝盖都破了,你看,正流血呢!”

我承认我的观察力不够好,导致我在她向我叙述之前,没有提前观察到她的变化,然后预测出她上学路上摔跤了,这是我错。可是后来的每一件事,都印证了我的判断。那就是在她和我讲话的时候,她根本意识不到我无法知晓她亲身经历的事,就好像我一定知道她的一切一样,她从不叙述那些事情本身,一开口没有起因经过,直截了当的就是结果,以及我要怎么做,她在想什么。

后来,我们很少说话了,因为她觉得我不通情理,而我根本不知她所云何物。不过,她在我眼里却还是很美的,像是一个性急的天使,总是在奔跑中将自己的灵魂落在身后。因此,残魂断影便是她的常态,我常常看着她跑向我,思想破碎了满地,却拖着灵魂在后面追着。

之后,我又遇到了很多像她一样的“天使”,这些人活在自己的认知层面里,和你沟通的时候就像是在向上天祷告,他们不需要你知道所有,只要你诚心聆听,并竭力保佑他就行了。

还有另外一种有趣的灵魂,和这些“天使”很像,不过破碎的部分更多。他们从不在乎你的问题是什么,反而早就想好了一个答案,甚至不用你说完自己的疑惑,他们就开始回答了。

刚毕业那年,我遇到了一位奇葩房东,我和室友在准备租他房子的时候问他,为什么每个房间的门槛都这么高?然而他回答说:“我这房子用的全都是乳胶漆,你们出去打听打听,乳胶漆多少钱一桶,这个房子用了三十多桶。”于是我们又复述了一遍关于门槛的问题,然后他就告诉了我们大理石的价格,以及门窗的材质,后来从装修说到买房子,滔滔不绝了半个小时,以至于我们都已经忘了之前的问题是什么了。但我觉得他肯定记得,就像亚当记得毒蛇,他将那个问题视为仇人,虽然灵魂上铭记着,但是精神上却疏离了。

这种答非所问,不仅出现过一次。于是在一年的租期里,我们都尽量回避他的一切作答,也避免自己向他发问。

这种人,就像是听力障碍的土拨鼠,面对缤纷的世界,他们时而逃避,时而尖叫,不明所以,却常态化地吵闹喧嚣。我觉得他们像是被打散的人,拥有破碎的大脑和模糊的灵魂。当碎片无法和这个世界契合地拼接时,他们就会狂躁,就会崩溃,因此而咆哮。

其实我们在和这个世界打交道的时候,更多的是通过与人的接触来了解这个世界,然而奇奇怪怪的人却只是这个世界渺小的一角,不能代表整个世界,却给这人间带来了鲜有的滑稽和趣味。如果带着严肃的心态对待他们,那你便会因此而陷入一个圈套,那便是和糊涂人的辩论,没有裁判,输赢都没意义。

其实有时候你无须证明什么,孰对孰错都是虚无的,用自己的想法和世界多元化地相处才是正经事。

因此,便只当这些有趣的人是一段旅途中的小丑表演吧,笑过就好了,何必认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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