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被诗人嘲讽太黑,放下架子下跪:求你把我写得漂亮点

唐宋时期,文人不仅享受比较宽容的氛围,而且还可以流连于烟花之地,并不像后世那样受到千夫所指。所以,在唐诗宋词之中,有不少作品是描写当时的风尘女子,甚至有些就是直接送给她们的。那些女子的身份,小珏也曾经专门写文讲述过,为了行文方便,在此文中我们冠之以名媛这个称呼。

就因为当时的名媛与文人的关系密切,所以还有机会穿越千年,留下活生生的形象在我们面前。虽然红粉已是骷髅,但她们曾经存在的卓绝风姿却是永恒不灭的。苏轼似乎就很偏爱赠诗给这些名媛,还让她们不少人名声大振。

但是,也有一些文人,出于种种原因,写诗撰文臭骂过她们,比如唐朝时的崔涯就是其中一位。这个名字现在虽然陌生,但在当时却是非常著名的诗人,与另一位诗人张祜齐名。崔涯在当时,还是位著名的“毒舌”。

崔涯的毒舌,主要是针对看不顺眼的名媛。他屡试不第后,便开始放浪形骸,在当地的青楼之中都非常出名。偏偏他又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有什么说什么,随意点评。被他夸奖的女子,往往身价百倍,被他批评的女子,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当时有一个名媛叫做李端端,很有些名气。因为见惯了达官贵人,对于崔涯有些怠慢。如果遇到别人,这也没什么,但李端端运气不好,受了气的崔涯写下了这首《嘲李端端》:

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窗耳似铛。

独把象牙梳插鬓,昆仑山上月初明。

这首诗,初看像是打油诗,可是细细品味,却非常工整细致。前两句,它用夸张地方式,无情嘲弄了李端端:晚上不大声说话,就不知道走路了,鼻子像个烟筒,耳朵却像是两个铃铛。前半句是说李端端的风度差,没有淑女的样子,而后半句是十足的人生攻击。

如果诗只写到这里,大概会被认为是无聊文人的作品,寡淡无味。但是,诗人却让后面的诗歌情趣盎然,留下了无穷的诗味:只有你将一把象牙梳子插在发鬓之中,活像那昆仑山上的一轮新月。

原来,李端端长得漂亮,只不过皮肤有些黑。诗人以形象的比喻,将数字比喻新月,将昆仑山比作黝黑的李端端。这样的反差,既增加全诗的意境,又脱离了粗俗的谩骂,而且还让当事人无法反击。

小珏在前面说过,崔涯的诗歌在当时当地很有名,他的点评,让“红楼以为倡乐,无不畏其嘲谑也”。所以,这首《嘲李端端》一出,立即引起了不良反应,李端端大受影响,变得“忧心如病”,茶饭不思。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女子的容貌经不起岁月的摧残。这位名媛李端端也是个明白人,终于想清楚了文人得罪不起的道理。她咬咬牙,亲自守在崔涯的必经之路上,跪下来求着诗人可怜可怜,将她写得漂亮一点。

虽然崔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但也是豪侠任性,快意恩仇之人。他与李端端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看到对方的姿态如此之低,实在于心不忍,因此又写了一首诗送给她。

觅得黄骝被绣鞍,善和坊里取端端。

扬州近日浑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

这首诗与前一首的画风完全不同,前两句中诗人大发感慨:好马配好鞍,应该取善和坊里寻找李端端。这两句是用类比的方法,夸奖李端端的卓尔不凡。接下来,诗人更是以对比的手法,将李端端夸奖得天上有地下无:扬州城里最近的庸脂俗粉太多,只有李端端这朵鲜花,才像一朵白牡丹。

本来李端端皮肤黑,现在却被诗人夸成了白牡丹,由此名声大噪。后面这首诗,本来没有名字,有的诗集甚至将它合在前面一首诗中,是《嘲李端端》的一部分。然而,还是有人不禁要问:为什么就在一天之内,端端还可以由黑变白,如同走出了墨池,又登上了雪山?

这首诗可不是小珏胡诌的,它被选入了《全唐诗》,也是崔涯的代表作之一。后世唐寅唐伯虎还为此专门画了一幅《李端端图》,现藏于南京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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