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丛玉盛作品

妈妈,永远的爱 

丛玉盛(黑龙江)

妈走的那年,她83岁。

妈走了,没有了妈的家已经称不上真正的家啦!可在妈住过的房间里,我依稀能够感知母亲的灵魂尚在,她正在同儿女一起追忆着过去的时光!

小时候,家里困难,冬天我和三个妹妹就靠棉胶布鞋过冬。那时我们连袜子都穿不起,为了让我们不挨冻,妈让爸从农杂店买来便宜的靰鞡草。妈先将草理顺,择去夹杂在里边的硬草梗儿,然后再一遍遍在掌心里搓软,晚上在炕头上烙热乎了,第二天早晨,我和妹妹们会依次座在炕边儿,妈就一个个地给我们穿鞋,从小妹开始,然后是二妹、大妹,最后是我。妈先将烙热的靰鞡草包裹在我们小脚丫上,然后再穿上鞋,系紧鞋带儿。一整天下来,我们的脚热乎乎的。晚上,妈再将被我们踩变了形、被汗水浸湿的靰鞡草掏出来,烙在热炕头上,第二天早上再细细择开来,轻轻给我们裹在脚上……就这样,整个小学时代的冬天,妈就是这样每天给我和妹妹们絮鞋。

妈是一个话不多的人,20岁嫁给21岁的父亲,过门儿就遭受奶奶的管制,妈结婚时的衣服和被子都是临时借来摆样子的,等娘家人一走,东西也自然被人拿走。冬夜漫长,妈和爸只能用一床破旧的棉絮裹紧自己。奶奶的戒律颇多,不准妈串门,不准妈参加妇救会活动,但伺候爷爷奶奶、却半点不许马虎,稍不如意,奶奶的就会不停嘴的数落妈妈。尽管这样,性格倔强的妈妈在照顾管家的同时,仍然悄悄的走上社会,成为了妇女干部,并积极的用进步的思想教育感化了奶奶。爷爷病故后,为了改变生活状况,22岁妈就和爸爸带着奶奶闯荡到哈尔滨。当时我们是居无定所,仅靠爸爸打点工维持生活。随着我和三个妹妹的陆续降临,生活依然捉襟见肘,清楚的记得,当时全家七口人的衣裳全靠妈妈一针一线地缝制,后来,奶奶又患上重病,妈妈照顾了三年,直到奶妈去世。记得奶奶临走前含泪握着妈妈的手,连着说了两次“你受苦了”。

从我懂事起,妈留给我们的身影除了忙碌还是忙碌。除了照顾奶奶,照顾辛苦工作挣钱养家的爸爸外,就是没日没夜地在昏暗的油灯下做针线活儿。有时她一边做针线,一边给我们讲儿童故事,我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往往是一觉醒来,妈还在穿针引线。其实,妈从那时起就积劳成疾,身体每况愈下了。尤其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她为了不让一大家人少挨饿,四外找野菜,有一次竟然昏倒在路边。

妈妈的刚强是我耳闻目睹的,妈有病很少吃药,更谈不上去看医生,就靠自己的抵抗力硬挺着。

老年的妈妈像一个柔弱的孩子,虽神志不够清醒,可是从没有停止过劳动。我和妻子照顾她饮食起居时,她经常因为和妻子争抢着做饭做家务而发生争执。每年不到十一就早早的买好一冬的秋菜,腌一大缸酸菜。妈妈在时,屋里连一棵杂草都不见,她宁可跪着、爬着,也要一点点收拾干净,。

我是妈唯一的儿子,工作后又是经常不在她身边的孩子。妈对我的牵挂日复一日。如果我稍长时间没有回家,妈就会像小孩儿一样生气,假装不理我。但只要我拉起她的手,连叫几声妈,拿出她喜欢的各种食品,妈立即就将生气变为埋怨:“这败家孩子,买这些东西干啥?净花些没用的钱。”接着就絮絮叨叨地叫我节省点过日子,将来老了,难处多着呢!我知道,我是妈的一块心病,因为我结婚晚,孩子又出生的晚,妈没少为我犯愁。至今我记得,53岁的她听到了有了孙子时,眼泪都笑出来了的场景。

这就是我平凡的妈妈,她没有文化,却是第一个教我认字的人;她身体欠佳,却是承载我一生幸福的人;她从不会说教,但她让我看到了什么是坚韧、是恒久、是包容、是爱。

妈去世马上四年了,我不能再真切地拥抱她。可是,我能在自己的笑声中分辩出妈的声音;我能在自己日常的活动中,随时感受着妈的存在,甚至在一饭一水一菜一汤中,都能感受到妈妈在跟我一起分享。

我相信,世上有一条通途是给天下妈妈和儿女预备的,打开那个通途的密码便是息息相联的血脉,是灵与肉的呼唤。它不受时空限制,不受生死限制,它是搭建在心灵之上的桥梁,是永远的思念、永远的爱!

母爱惊天地泣鬼神,母爱最无私最无畏。妈妈,最爱我和我最爱的人,愿你天堂快乐。

【作者简介】丛玉盛,业余作者,大专学历,高级政工师。爱好文学写作,十多年前开始发表习作,喜欢发些随感,善于从平凡的生活小事,捕捉真善美,先后有80篇小说、散文、随笔、诗歌散见于一些报刊和网络平台,在各大媒体举行的征文竞赛中多次获奖。

人生格言: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愿生命之树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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