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傻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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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二哥

武瑞辉

傻二哥，不是我的二哥，他是我爸爸的堂兄，是爸爸大伯的二儿子，乳名二肥，外号二老娓，官名学为，属羊，七十三岁。爸爸曾多次给我讲关于他的故事。

在他还小的时候，大娘做了一个梦，梦见老坟上直放光，心想，别放秃光就麻烦了，不料几年后，却成了真的。再加上他心眼有点欠缺，脾气不正常，一生没娶上媳妇，一辈子不知道娘们是什么样，也不知男人和女人的那些事，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

一九五八年，十五岁的他就在生产队参加劳动。第一次他在东风渠挖渠，很冷的冬天他跳在渠里挖泥挑泥。他在岳成水库的建设工地上劳动，两半筐碎石一上肩，肩膀被压的疼痛，几天不敢动，也不敢再挑，后来大娘为他特意做了一个棉垫肩捎去，上面绣着“劳动光荣”四个大字。每次劳动遇上挑水、挑石都戴上它，感觉好一点，后来，回到家里，在生产队经常挑水，挑满一担水七十斤重，经过在水库上的锻炼，不但挑得动，而且能够熟练的挑起来，水担子在肩上还能自由的转换左右及后膀，且不用手扶也能随意的转换位置，一起一伏、一闪一闪的晃动，滴水不洒，时间一长成了他的拿手戏。男女老少都说他干得好，姿势美，能耐大，动作娴。所以他越干越起劲。他啥活也会干，啥也干不好，愿意了活干得很快，惹了他，一不高兴，躺三天不起，谁叫门也不开。人情事故也懂，谁家有事也主动参与。父母过世后，他一个人维持生活，我们全家都接济他，邯郸四叔的儿女金联、润书常给他拿衣服，村上的人都说他命苦，作为堂弟，我自然结济在心。

二哥一生遭际，亏有家人照顾和亲戚朋友及街坊邻人相助。近两年他年龄大了，在外工作的两个侄子军和翔及俩个侄媳非常好，一亩三分地也不让他种了，吃的、穿的全管，比儿女都孝顺。油、盐、酱、醋村代销点挂帐。馒头、挂面、面条门口赊帐，吃药打针卫生所全包，隔段时间侄子来看看，送吃的、穿的，再给两个零花钱，到那几个点上结结帐。冬天把煤送到家，棉衣、被褥拆洗好。虽说穿不好、吃不好，但热不着、冻不着，也饿不死。

只要我回去他都早早在门口等着，问寒问暖，把在外的家人打听一遍，特别是他的两个亲侄子。我每次都给他带些吃的和穿的，再把他叫到代销点买些吃的和使用的东西，给他洗澡剪指甲。

就这，他还说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少三晌，还不定哪会儿死呢。

……

突然，很不幸，二○一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农历10月17日）接到家里打来电话，今个下午五点，二大伯暴病而去。爸爸不知如何挂断电话，也不知说什么，他楞了，他傻了，只觉二大伯在他的面前晃动，悲痛随即闪现，泪水夺眶而出，感到很无能，很无奈，一时手足无措。老天爷，咋没有挽救的余地呢。他才七十三岁，平时身体挺好，也很皮实，轻意不吃药打针，有个头疼脑热的抗抗就过去了，咋就这么突然，亲人怎么接受。

二大伯死了，你知道我爸多心疼，多难过，多伤心吗？当把他的遗体装进棺材的时候，爸爸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哭着，喊着，“二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有照顾到你，让你受罪了，竟然这样匆匆离去。二哥，你放心吧，放心的走吧，不要再惦记侄儿，也不要再挂念我们了……”

二大伯没有上老坟，把他葬在了村东南地那块东西地的西头，安葬完二大伯，田野上隆起了一堆黄土，堆起了一座新坟。就这样，二大伯入土为安。

爸爸怀念他的堂哥，想念他的堂哥，除了伤心就是心疼，一直痛哭着。埋了二大伯，我的几个哥哥，军、翔、强、勇、刚、生、峰、漳银、占祥等把他扶起。他，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大树挡不住风，

乌云挡不住日，

山水挡不住亲情在，

神仙挡不住人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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