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梅斋【小说】决战广空（四、五）
遠山之巔，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2019年3月28日星期四
第三章 梦想与未来
时间缓缓地流淌，坐了一个小时之后卫天终于想通了。爸爸是爸爸，我是我，爸爸可以忘记妈妈，但是我不可以！五年的时间足以治愈任何伤痛，却无法改变妈妈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
希望以后爸爸面带笑容接受新生活，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有什么好抱怨。但是这个家已经不再属于我，我要带着对妈妈专属的记忆离开这所房子，离开一种把妈妈排除在外的生活。听说学校允许申请住校，明天开学第一件事我就要去问一下怎样申请。
想明白这些事之后卫天心里似乎放下一副重担，肚子开始咕噜噜叫起来。他站起身伸展一下双臂，打开桌上的抽屉拿点钱装在口袋里，带上钥匙走出家门。
楼下不远处就是篮球场，听见那边有打球的声音，卫天赶紧跑过去，却发现球场上是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方强他们到哪里去了？这时篮球场对面传来方强的叫声：
“嘿，小天，我们在这边！”一家冷饮店的门被猛然推开，方强在门口冲这边使劲挥动着手臂。
卫天穿过篮球场和方强一起走进冷饮店，一边含糊地应付方强哪儿不舒服的问话。冷饮店这会儿没有几个人，大头和小胖占据了一张大桌子正一人捧着一大杯冰沙在吃。
大头看见卫天就喊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快点再要一个冰沙。”
小胖已经跳起来跑向吧台指手划脚地对店主说：“阿姨再给一个大份的冰沙，要多加红豆。”
卫天和方强过去桌边坐下，方强面前的冰沙刚刚吃了一小半，他拿起来没动，一直等到店主把卫天的那份送来才开始和卫天一起吃。
甜甜的冰沙入肚，卫天心情转好了许多，开始问他们下午打球的情况，又说起明天开学，羡慕他们三个还在同一所学校能经常一起玩。大头忽然垂头丧气地说：“听说高中是按入学考试分数分班，我们仨想分到一个班是没指望了。”
小胖接话：“没关系，咱们约好下了课就往一个地方跑。”
方强说：“课间时间太短，还是约好放学一起走吧。”
这时大头和小胖的冰沙已经吃完，又一人要了一个冰淇淋吃着，小胖问：“小强，小天，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个？”
卫天说：“我不要了。”方强也说不要了。等到他们两个把冰沙吃完，大头和小胖的冰淇淋也都吃完了。
坐着又聊了一会儿，卫天站起来说：“我饿了，走，咱们一起吃饭去。”
四个少年走出军区大院，转过一个角就来到一条食街，路两边有各地的风味小吃店。平时他们都是在街边买几串烧烤拿在手上边走边吃，这次卫天却领着他们径直走进一家川菜馆，往靠窗的桌边大咧咧一坐，喊一声：“老板，点菜！”
这会儿还没到吃饭时间，饭店里人不多，老板赶紧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一看是这几个孩子，来来回回在这条街上走都能认个脸熟，便笑着说：“今儿难得啊，是谁请客？想吃点什么？”
卫天接过菜单递给小胖：“你来点，我请客。”
小胖拿着菜单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抬头问老板都有什么特色菜。老板四十岁左右年纪，略有点秃顶，笑容可掬，介绍了几款不太贵的菜。
点完菜刚要走，卫天突然加了一句：“再给来两瓶啤酒。”
老板犹豫了一下，陪着笑商量：“你们在这儿喝酒，万一叫你们的爸爸妈妈看见了，我这小店可就别开了。这倒不要紧，害你们挨骂就不好了。”
看到他们脸上失望的表情，老板心一软又出了个主意：“这会儿客人不多，不如请你们去里面雅座，我也不收你们最低消费，你们也能安生聊天。不过这啤酒嘛，只能给你们上两瓶，多了可再不敢了。”
四人听了觉得有理，乖乖听老板安排，换到里面包间重新坐下。老板才拿着菜单离开，大头就开始哼哼：“拿我们当未成年人啊？在家里我爸喝啤酒都会让我陪一杯，有什么了不起？”
小胖也随声附和，只有方强一脸郑重地盯着卫天问：“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卫天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庆祝我们明天开学。以后我要去住校，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少得多了。”
小胖插嘴叫起来：“小天要去住校？怎么一个暑假都没听你说起过？”
卫天说：“我也是刚刚决定的。咱们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家里，外面海阔天空，我想去锻炼一下。”
小胖说：“我才不会住校呢，住校就吃不到妈妈做的好吃的了。”
大头冲口就说：“你有妈妈，小天又没有。”刚说完才反应过来，再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方强赶忙接话：“其实住校挺好，等上大学咱们早晚都得去住校，小天高中先去适应一阵，回头好教给我们住校有什么不同。”
卫天并不在意大头和小胖口无遮拦，但心里还是感激方强体贴周到。一会儿酒和菜都上来了，卫天将四个啤酒杯倒满，先端起一杯来跟大家碰一下，也不说话，仰头就喝。一口酒下去，差点吐出来，皱起眉头像灌药一般咕嘟咕嘟咽下去，故作豪爽地将杯子一倒，憋了一会终于说出一句话：“原来啤酒这么难喝！”
另外三个人都笑了，也跟着呲牙咧嘴喝完一杯。他们在家里都喝过啤酒，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有卫天今天是第一次喝。
吃过一轮菜，再把第二杯啤酒倒上，都不敢这样喝了，杯子虽然碰得响，酒却只抿一小口。酒不在多，只要喝着就有醉的感觉，四个人都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各自谈起自己的理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世界在他们面前还有太多空白，让他们拥有太多向往，还有太多未知，让他们不能安于现状。
“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四个孩子因为从小生长在部队大院，对战争难免有些偏爱，从玩具枪到真枪都摸过。卫天因为名字里有个天字，满心希望飞上蓝天，当一名飞行员。方强则想当野战军，驰骋疆场，保国安民。大头说他想当一名武警，练出一身好功夫，专抓坏蛋。
小胖说：“那我只好选海军，咱们海陆空加社会治安，全齐活了！”
2019年3月28日星期四
第四章 魔法与剑术
密林的深处，远离村落有几间小房子，房前有一个大大的庭院。铁锤和金子跨过小溪，绕过一小片竹林，就看到院子里有两位老人正对坐在石桌前下棋。
这两个人都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干净整洁，有一位齐胸的胡子全白了，另一位满面虬髯，胡须还有些斑白。胡子全白的老人面色白净，慈眉善目，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胡子斑白的老人面色黑里透红，目光锐利，现在他正抓着一枚棋子，紧皱眉头犹豫往哪里下。
两个孩子怕扰了他们的思路，悄悄地溜进院落，一个捡起院中的落叶，另一个拿小石子扔树上的鸟儿。
过了一会，胡子斑白的老人颓然放下手中的棋子，推盘说道：“老哥，这局算我输了。”
白须老人微微一笑说：“其实你还没有输，不过回头再接着下吧，金子和铁锤已经过来了。”
金子和铁锤听见赶紧喊：“爷爷！”两位老人推开棋枰站了起来，笑着招手叫他们过去。
胡子全白的老人是铁锤的爷爷，胡子斑白的老人是金子的爷爷，两位老人年纪大了喜欢清静，两年前都从家里搬出来住进这片树林中的庭院里。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一起聊一些陈年旧事。只有铁锤和金子这两个孩子过来看望他们时，这里才会充满欢声笑语，让他们无比开心。于是他们都将自己的一身绝技手把手地教给两个孩子。
铁爷爷大半生铸剑，铁匠功夫已经传授给儿子，现在却将琢磨了半生的剑术尽数传授给孙子铁锤，也顺便指点金子学了一些。
金爷爷曾经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将管理村庄的担子交给儿子之后，他精心钻研魔法，现在也将自己所会的东西全教给了孙女金子，自然铁锤也跟着学到一些皮毛。
他们要求两个孩子每天下午过来一个时辰左右，两个孩子倒也听话，几乎每天按时过来，刻苦学习本领之外还帮两位爷爷干些家务。因为魔法与剑术都是孩子们的梦想，让他们非常痴迷。
这时两位爷爷将两个孩子分别叫到一边，看着他们按要求练习起来。铁锤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指指戳戳，练得颇有架势。铁爷爷坐在一旁，不时指点一两句，用一根细长的木棍搭上铁锤的木棍，帮他调整姿势。
练着练着，铁锤身上慢慢见汗。这时候，屋后突然闪起一片亮光，金爷爷爽朗的声音响起来：“小丫头不错！这回总算成功了。”金子兴奋的笑声也相继传过来。
铁锤也笑了，心里替金子高兴，这一招她已经学了十几天，一直在为进展缓慢而烦恼，今天终于成功了。铁锤定定神，自己这一招今天也一定要练好才行。这样继续练了一阵，很快铁锤已经是汗流浃背。
铁爷爷摇摇头说：“铁锤，不要求快，一定要先调匀气息。”
铁锤答应一声：“是！”做了几下深呼吸，继续练习。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太阳已经偏西，即将落下，铁锤还不肯停止练习。这时金子已经从屋后跑出来，在金爷爷的指挥下从井里摇起一只木桶，将桶中浸着的一个大西瓜捞上来放在井台上，拿刀切成几块，先捧了两块给两位爷爷，回头叫道：“铁锤，先别练了，快来吃西瓜吧。”
铁锤收了剑势走过来，将手中的木棍斜倚在井台边，从金子手里接过一块西瓜啃了一口：“真甜！”
金子也拿起一块一起吃起来。吃完西瓜，两人将瓜皮打扫干净，又将院子清扫了一遍，这才跟爷爷们道别，手拉手离开这里，回到刚才他们一起玩的小树林中。别的小朋友此时早已经各自回家，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小树林显得十分静谧。他们两人站在几棵大树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各自将自己今天学到的东西教给对方。
金子讲起今天学会的“漫天花雨”，很有些得意。这一招她已经学了好多天，一直参不透其中的道理，今天总算融会贯通了。她详细地讲述这一招中的各种奥妙，铁锤听得一脸兴奋，跟着试了几次却都不成功。金子板起小脸学着爷爷昨天的语气说：“慢慢练，好好想，明天再来吧！”铁锤也像她昨天一样沮丧地答应着。
接下来轮到铁锤得意了，他在旁边树上折下两根树枝，递给金子一根，开始一招一式演练今天学到的剑招。他的动作很慢，很稳，金子在他身后全神贯注地跟着做。直到天色已经黑了，他们才在一弯新月下朝着灯光明灭的方向走去。金子家住在村子中央，几幢房子显得比较高大，铁锤目送金子走进大门，这才转身跑回家，爸爸妈妈正在等他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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