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星空】赵洪亮丨生活在安逸的小城
小城是安逸的,风,休闲,慢条斯理;雨,无骨,丝丝舒爽;舒缓的生活节奏,总能让疲惫的游子不知不觉慢下脚步,把一份心境融入小城那魂牵梦绕的黛色水墨里,安享岁月的从容编排。
阳光普照的日子里,小城,往往会弥散着些许微醉,和煦的风抚摸柳枝,轻叩窗棂,光线柔和、干净,明洁,一种诗意的芳菲,总能勾起我对生活的暖。
水,城市的灵魂,沙澧河交汇于此,河水缓缓流淌,清澈的流水,朴素的民风,淳朴的乡音,十里柳林,两岸风光,说不尽岁月情怀,道不完小城沧桑,沿大堤逝水东去,水上渔者打捞着属于自己的希望。河湾、芦荡、翠鸟、水蛭无不感情用事地素描着一首近乎诗人笔下的清词,定格在目光中,成为我生命里经常显影的珍藏。
正是这河水饲养了小城,养肥了人们对土地的亲昵之情,和对水与肌肤亲昵的依恋,以及一种被岁月阐释的生命最原始的眷恋。
小城的安逸并非全部来自于节奏舒缓,还在于人们的心态没有大都市的那份沉重。
摊贩早起,油条、豆腐脑、胡辣汤、包子一应俱全,不管是四季的哪一个清晨,一个微笑,一声问候,一个点头,沿着街头巷尾的晨光撞响了平凡的风铃,一幕又一幕舒缓的细节,如歌,在老人们舒展的太极招式中起头,在绝没有慌乱的公交站台出发,在一场微雨过后的花瓣上擦拭日子的光鲜,在自行车的翠铃声中弥散温馨。
在这里,随处可以找到鸟的天堂,不管是原生态的林子,还是人工栽植的花草树木,每天都栖息着各种鸟类,你听,它们快乐的啁啾,不正像小城街巷里嬉戏的孩子们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吗?你看,不管是成群的鸽子翔于蓝天,还是叫天子灵性的成为天空中最悠闲的名字。它们都保持着不再担忧的姿势展翅飞翔。
因为是小城,所以,走不多远就会见到大片大片的农田,田畴阡陌,少不了蝉鸣蛙唱,小池塘三四只蜻蜓踮着脚尖舞动轻盈,清瘦的蝴蝶蹁跹在沟壑花草间,一望无际的翠,点缀黄果、红叶、紫茄、白花,期间更有瓜棚李架,时有飞鸟起落。到处是静谧和谐的气氛,带给人踏实、安详、阳光的心境。翠绿的叶片让人心醉,又弄的人心痒痒的,拽着脚步去亲近大自然。
月夜小城,更是美不胜收,当半个月亮爬上柳梢,微风修剪着枝头,月光从间隙里探出小手,两把竹椅,毛尖香茗,坐在葡萄架下,风,采摘着葡萄的酸甜,没有霓虹歌舞,奢华大气,一种清心自在如荷摆轻摇,透着逍遥、闲散、洒脱、陈酿揭盖的美气。
我想,所有的北方小城都讲述着同样舒缓朴素的岁月,商战和这里好像牵连不多,即便染指一些小打小闹,也绝非南方那样,恍然间,雨打芭蕉,小桥流水也被注册商标,到处充满浓重的火药气息,永远成为世人眼里那一滴化不开的痛吧。
也许,小城的这种慢和它的古老息息相关吧,不管是写进历史教科书的郾城大战;许慎那本古老的《说文解字》,还是比赵州桥还早二百年的小商桥,都在历史的长廊里闪烁着骄人的色彩,相比之下,道光八年的铁水牛倒略显年轻了,任你随处看看,就能找到一处先民祖辈行走牵绊的足迹,在这份厚重文化底蕴的滋养下,小城到处萦绕着浓郁古朴的乡土气息,而这里的人们早已去掉了浮躁和匆忙,更多的是安享生活的自在与安详。
其实,当人真正懂得了生命的意义的时候,才会领略到生命的真光彩,才会体验到小城是那样的令人眷恋,当房奴、车奴这些新名词从大都市里传来的时候,小城依然安静地生活着,当大都市被粉尘、沙尘撕咬,小城依然吸吮着甘甜的河水享受滋润;当工作的压力让很多大都市里的成年男女不敢生育下一代的时候,小城依然静听着小生命在襁褓里牙牙学语。
小日子如花似草,枯荣凋谢,小城魅力,在晨光里,在夜风里,在细雨里,在岁月清唱的歌词里,成为散落在每一个小城人心坎中一幅幅家藏的插图。
而我,终将生命融入你的河水,也终归被你的这种心性一脉相传,做一棵简单、朴素绝不争抢的小草,摇曳在小城,安静,恬淡,休闲,舒缓的风中……
作 者 简 介
赵洪亮 男 中学高级教师、诗人。作品发表《诗刊》《星星诗刊》《中国散文家》《中外文艺》《河南青年报》《海外诗刊》等刊物。荣获东坡文学奖、金页奖等诸多奖项。散文作品入选《中国文学作品选》(2014卷)。出版诗集《驿路风景》。主编出版多本中学生用书。现居平顶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