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舟丨秋雨梧桐
临近仲秋,雨水多了起来,惆怅也随之而至。
清晨上班,沿途看见被秋雨打落的梧桐叶,心中不由多愁善感起来,虽然说不出缘由,但还是自叹“又是一年落叶黄,一层秋雨一层凉”。
秋风萧瑟,梧桐树打着寒颤,冰冷的雨滴,无情的敲击着她逐已渐黄的叶片,每次风雨的拍打,她都会痛苦的低下头去,然后又坚强的挺起腰来。她无力抗争,因为在她生命的历程中,有太多次这样的经历,只能默默的忍受、面对,把自己的归宿,交给这多情而又无情的秋风秋雨,化作无数滴苦涩的泪水,滋养小草、温润大地。
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写道:“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北宋著名文学家、政治家晏殊盛赞梧桐树“苍苍梧桐,悠悠古风,叶若碧云,伟仪出众;根在清源,天开紫英,星宿其上,美禽来鸣”。谚语说“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我虽从未见过凤凰,但我深知梧桐树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非一般同类可比。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梧桐既有高洁忠贞的意象,也是冷寂、凄苦的代名词。《诗经·大雅》中曰:“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庄子《秋水》云:“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明·方孝孺·感怀》中言“凤随天风下,暮栖梧桐枝。”凤凰是传说中的东方神鸟,只选择梧桐树栖息,由此也可印证良禽择木而栖的神异。然而,《司马光·孤桐》里则感叹“初闻一叶落,知是九秋来。”元代著名散曲作家徐再思《水仙子·夜雨》中叹息“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古人对梧桐树寄予了太多的深情美意,迄今影响着人们对梧桐的评判。尽管如此,我对梧桐依然报以敬意。
行进中,雨还在淅淅的下着,极目望去,远处那渐行渐远的景物,在浓浓的雾雨中,虚幻而朦胧,仿佛是漂浮在梦幻般的海市蜃楼里,有些曼妙,有些混沌,又有些凄清。空中的云霭,氤氲而凝重,密集了整个天空。雨雾,锁住了我的视线,也锁住了我的思绪,使我不能致远。空气中弥漫的大量水雾,淡淡的凝结在车窗上,平添了几分寒意,几许悲寂。然而,清一色的梧桐树,却仿佛像守卫城市的哨兵,威武的站立在街道两旁,又好似礼宾员列队,特意为匆匆而忙碌的上班族夹道送行。多么高大的梧桐树啊!你“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从春天开始,直到生命结束,随春雨而萌生,伴秋雨而渐去,你活的恬淡,走的洒脱。正所谓“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多少襟怀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此情千万重。”
我爱秋雨,秋雨之美,美在不自妍,淡淡忧伤,幽幽带寒;细细淋淋,缠缠绵绵。缠绵中酝酿着一种美,美中绽放着一种生命的姿态。我爱梧桐,梧桐之美,美在叶大枝青,妍雅华净、挺拔端庄、“知闰知秋”。知中带着谦虚,谦虚中体现着一种生命的品质。我爱秋雨梧桐,这是一幅画、一首诗、一种生活的意境。更是一份歉疚、一份惭愧、一份友情。我由衷地感谢赠我“秋雨梧桐”书法作品的陈仓书法家周浩平。
啊,秋雨梧桐!
作 者 简 介
赵晓舟,男,系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陕西金融作家协会理事、副主席,中国文化管理学会企业文化专业管理委员会理事、专家委员,全国企业文化合作组织专家委员,中国品牌文化管理委员会专家委员。编辑出版内部书籍有《银海拾趣》、《股份改革学习指南》等7部,在全国多种报刊发表诗歌130余首,散文、杂文200余篇,学术类文章3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