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事:回忆当年苦甜相伴的岁月
文:何光燕
图:来自网络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可我总喜欢回忆那曾往日岁月的苦甜人生。
在我的记忆里,常记得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每逢农闲时,总有一些异乡人牵着猴子在大街小巷上沿街讨钱讨米。
那时人小不知生活的艰辛,有次说了句看他们钱来得挺容易的话。被老父亲听见了说:“小孩子哪知大人的难处,谁的生活都不易!”
是的,谁的生活都不易!儿时在老家流行两句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小孩盼过年,大人望种田。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老母亲一年到头最喜欢对我们兄妹三人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都勤快点,过年好帮你们买新服。
那时的我们甭提多勤快了,心里就盼呀盼呀。过年时我穿着崭新的衣服,头顶小羊角辫上扎着两个蝴蝶结,包里揣着几个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有时出去玩时故意把包里的硬币整得哗哗哗直响,那声音感觉在如今回想起来也美妙动听。
儿时的我从不主动伸手向父母要钱。老妈一提起儿时的我,都说我乖懂事,说有一次拿钱让我自己到街上去买件新衣服,结果我是空手而归。还说儿时的我从不挑食,家里如有剩饭菜,基本都是我包消灭干净。一双袜子穿烂了都舍不得扔掉,有时两种不同颜色的袜子分别穿在一双脚上。
儿时的我真的傻吗?不,我一点儿也不傻。我心疼父母挣钱的辛苦不易!那时期我老妈在十字马路口摆摊卖个凉水、香烟及肥皂贴补家用,风里来雨里去不容易。那时凉水一分钱一杯,烟一毛多一盒,贵的烟也就四毛五一盒,肥皂两个四毛五。我老爸在铁路局上班,一个月再省吃也仅能给家寄四十元钱。
记得在1983年我小学毕业时,听说我班女同学罗敏因小升初考了镇第一名,她的父母给她买在当时最漂亮绸缎布料。说实话她父母是双职工,在当时也真让有的同学们,好生羡慕。
1982年,我老爸从江西鹰潭铁路局病退回家,与老妈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做着薄利的小生意。
那时爸妈做批发纯碱杯,送到别的小摊主处赚钱很少很少。父母常年劳作,每年冬天双手都有大小不均的裂口,看了让我有说不出的心疼。
时隔多年,我仍记得老父母有一日在汽车站送货的场景。他们把一袋袋沉重的纯碱杯放在汽车顶篷上。我老父亲先一步跨上车后厢上梯子,我与老妈两人合力把一袋碱杯递到老父亲手中。老父亲就这样左手攀爬梯子,右手紧提袋子,一步步艰难的爬向车顶。几番下来我看见老父亲麻利绑好袋子后,几步下了梯子边用右手捶打着背部边疾步向车门口跑去!
那时父母能坐车去送碱杯,在当时看来是挺大方的事了。曾有几年父母都是肩挑背扛脚步丈量往返,有时要走几十里的路。学校放假时,我也会跟着去赶集卖货。我饿了,爸妈就给我买好吃的,但他们却不舍得花一分钱,总说待收摊后回家再吃也不晚。
儿时的我真不懂事,真以为大人真的不会饿。如今想来,父母当时无非是想多省下几个钱,供家中三个子女念书罢了!
后来,我家开起了饭店,我的父母才停止了先前的艰苦生活。写到此,我仍忽然想起有一年老妈一个人在家做小生意时,曾叫我与一位卖虾的阿姨家借钱的事。
那阿姨把十元钱给我放在衣服包里,怕我人小路上一不小心搞丢了,就拿针线来回密缝了两次。十元钱放在现在根本不算回事,然在那个年代却是一个挺大的数目。后来,妈妈经常提到那个阿姨,说她是我们家的贵人。
爱出者爱返。记得那时老妈认识了一个义弟,到饭点时常到我家蹭饭。那时我家也并不是太富有,而是老妈这人心善看不得人家受苦。家中的半新旧衣物,总是无私的送给她结拜的兄弟姐妹,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助他们度过人生的难关。
后来我家开饭店那些年,义弟的老爸也曾到店中帮忙包水饺。到1988年时,父母用多年来辛苦省下来的钱,又从老妈结拜的三弟那里借了两千元钱,合起来买下了二伯家88平方米的老祖屋。
父母的一生是操劳的一生。子欲养而亲不在,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的老父亲人生真没享我什么福,就在十七年前的过年那天,带着对家的不舍离开了世界。记得当我从电话里听到此消息时,如雷轰顶,禁不住当场失声痛哭了起来。那一刻我才知道,今生疼我爱我的父亲再也没有了!没有了!
失去父爱的天空,从此下着相思雨。在老父亲走后的这十七年,我们三兄妹个都长大了。我们在人生的路上努力前行,不言贫富,相携相扶,演绎着血浓于水的人生。今生我真谢谢我的父母,让我拥有了一个疼我一个爱我的好兄妹,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不孤单!
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穿也不算个难事了。然而,出门在外的二十六年,我仍想家,想老母亲包的茶叶糠壳皮蛋。还有老母亲每到腊月薰的糠壳柏丫麻辣香肠和香硬适中的豆腐干。
愿我那一生操劳善良能干的老妈,晚年幸福快乐!有爱的地方才是家,有妈的地方就是家!愿福佑我老妈,愿天佑我老妈,人生越活越年轻,天天美美笑容恰如一朵俏丽的夕阳花。有福活到五代同堂醉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