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苍老安静的月光

他看枯萎的树上

那只飞蛾正在死去，树下那黑衣骑士

等着咽气；

一只黑蝙蝠接着飞过，惊动了他

他忧郁地想起第八个梦

透过窄小的门廊看见那片湖……

by 约翰·贝利斯

今夜苍老安静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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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魔都归来，十里洋场的魔女们霎时消逝不见，满目皆是蓬头垢面的中老年妇女，所在的单位太腐旧，三十多年过去，一点波澜都没有新陈代谢，有些壮志雄心的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剩下我们之流望着世事和千疮百孔的陈旧设备叹息，原先念头，被一身赘肉打回原形，也只能如此了。

重新把《旧地重游》读了一遍，原本出差大合肥来回正好适合一本书的短长，这次魔都之行匆忙不说，而且打杂的事情比较多，又惦记着中秋国庆没有回家的宝贝，深感分身乏术，无所适从，遂打消了带本闲书胡乱闲逛的想法，打起十二分精神服务领导吧。

一路颠簸，车马劳顿暂且不表，宾馆入住以后，深夜十一二点的魔都街道，还在继续发酵，小男女不知疲倦地消耗他们彼此旺盛的皮囊，只有繁华背后，还有进入梦境的里弄，幽暗紧闭着锈迹斑斑的岁月。

幸好有惊喜降临，或许是假公济私故意为之，临时住宿处距离南京西路1081弄不远，故居其实比人类有耐心，虚幻了风雨中的岁月，或者它们大抵即是时间本身，一砖一瓦，一分一秒，旧时今时的月色倒是大差不离。

东坡瞧见皎洁的月光定是不会轻易入眠的，他欣然找到了同样无聊无趣难以入眠的友人，可我是无人可寻的，只好孤家寡人一个，在魔都夙夜穿梭，末了东坡先生与友人在寺庙的庭院里感慨，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月亮天天有，竹子和松柏处处有，只是两个相似的闲人难寻，如此萧索的意兴阑珊。

1081弄属于张爱玲迷恋胡兰成时期的暂居之地，《色·戒》的创作之地。隐藏在黑暗里，里弄的栅栏门挡住了我的去路，此刻游荡的人，尤其是男人都可疑，我也有了与伊夫林·沃差不多的期待，不过这里与我无关，至多是我翻阅张爱玲的时候闪烁恍惚的一段场景，张爱玲的文字此后也逃脱了情感的禁锢。

一个天才小说家无须再斟酌自己的男欢女爱，她要为天亮以后别人的去向找到归宿，《今生今世》很有可能是胡先生个人的自言自语。老男人总喜欢臆想，甚至以为自己有引导这世界爱情走向的义务，最大的现实因此掉了一地的荷尔蒙毛发，白色的居多。

《旧地重游》即是伊夫林·沃自恋回忆性的小说，酗酒以后写作的那种，诗歌和小说归结于毫无世俗功用的东西，类似我莫名其妙忘记太阳升起之后就要全心投入的出差，躲进月光的抚慰，被伊夫林·沃画了一幅有透视效果的油画。

不过马琳·杜马斯说过“如果绘画没有展现生活中的某些可怕，美就不存在。”这是个与李银河哲学思辨相仿的女人，她们通过不同的艺术，殊途同归，没了王二，李教授更趋于生活的真实。

在东方文化里，女人若想只靠自己的内心活着，会非常艰难，余秀华纠结于皮囊和灵魂的两难境地，但愿她能如愿地继续卑微诗意的发声，脑瘫之类的病变改变了不少人的思维方式，只不过有人成了哲学家，有人一直是怨妇而已。

百味杂陈的离开了1081弄，不远处的菜肉大馄饨，这时候来一碗暖暖胃，似乎很有必要，前面是个开阔的街口，撸串的喧哗隐约可亲，魔都的温润明天会重复唤醒那些陈年往事里的奢靡。或许眼前的诸多，算是时间的赝品，糊弄了心不在焉的我们。喝完了碗底的汤汤水水，牵引我辗转反侧的睡眠，风景依稀似去年。

作品：Kim Duck Yong

   前篇回溯

▷无端崖之辞

▷时间的背影比较长

▷时间的背影比较长

▷流浪者的今天

▷夜空澄净，繁星堕落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蝲蛄吟唱的地方

▷那些糟糕透顶的明天

▷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告别就是死去一点点

▷我们和他们都口是心非地活着

▷人生注定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浪游

▷浮生露出狰狞的微笑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 The End -

花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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