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奇案:丈夫被“雷”劈死,妻子改嫁邻居,天网恢恢,凶手伏法

此件公案发生于清朝道光十二年(1832年)的苏州。

盛夏的晚上,一束闪亮的电光点亮了漆黑的夜色;一股沉重的雷声喧嚣了静谧的夜晚。紧随其后,狂风咆哮,暴雨狂泄。

狂暴的雷电

在这电光雷鸣的狂风暴雨之夜,一间民房里,杨氏拥抱着丈夫李乙,两人在床上做着相同的梦,嘴角时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

突然,睡梦中的杨氏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差点震碎了她的耳膜,沉醉于甜蜜的梦中的她猛然惊醒。漆黑的夜晚中,电光闪烁,杨氏朦胧的眼睛隐隐约约看到房间里有一个身影,似乎是雷公。只见那雷公晃动着双臂,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恩爱的夫妻

诧异的杨氏还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就听到了丈夫李乙痛苦的呻吟声:“痛......”

杨氏急忙点起蜡烛查看丈夫的情况,只见丈夫头顶破了一个又深又宽的洞,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张床。见此情景,杨氏惊慌失措,手中的烛台掉落在地,微弱的火苗顿时熄灭。熄灭的不仅是蜡烛的火苗,李乙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不久后就断了气。

恩爱的丈夫离奇去世,杨氏的眼泪开始决堤,哭泣的悲鸣盖过了外面的风雷声。李乙的母亲被儿媳的恸哭惊醒,赶到现场,一时接受不了儿子离世的事实,昏死了过去。

婆媳俩的悲伤似乎触动了上天,风雨雷不在狂暴。此时屋外,风在呜咽,雨在流泪,雷电在哀鸣……

直到拂晓,李母才苏醒过来。她伏在儿子的身上大声地控诉:“我儿子一向本分老实,孝顺心善,从没做过亏心事。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老天,竟要夺走他的命。”

李母控诉完,又转过身对泪流不止的杨氏叹道:“家里向来揭不开锅,现在又遭遇变故,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唉,还是先筹钱把后事给办了吧。”

杨氏听婆婆如此说,心中更加伤悲。

邻居们听到婆媳俩的哀嚎,纷纷赶过来,看到李乙被雷电劈死的情形,都唏嘘不已。突然,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大踏步走出,高声仗义执言道:“李乙素来乐于助人,我们怎能忍心让他暴尸荒野?李家突遭变故,我们这些邻居不伸出援手的话,怎能对得起李乙的地下之灵!”

清朝中年男人

杨氏听到有人伸出援手,帮助自己于患难之间,心下稍宽,可确认了一下那人的声音,便不由得皱眉。

原来,那人名叫薛见扬,是本地有名的地痞流氓,性格狡猾凶残,喜欢饮酒,沉迷赌博,嗜好女色。邻里们都非常厌恶他,避之唯恐不及。每当貌美的杨氏出门打水时,薛见扬总是及时赶过来搭讪,嘴里充满着露骨的挑逗之语。杨氏素来贞静,从不理会他。

李母见薛见扬仗义相助,心中感激。当初,李乙在世时,薛见扬就曾多次接济他们家钱财米面。只不过,李乙素来厌恶薛见扬为人,每次都拒绝他的好心意。李母当即向前对好心的薛见扬行了一个深深的大礼。

薛见扬当即转身回家,取出三十两白银,对李母说道:“这点钱就当做是在下的一点小心意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请您老立个字据。”李母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薛见扬找来好友崔玄,叫他做保。于是,李母立下了欠条,得到了能解燃眉的三十两。

薛见扬不仅热心地借给婆媳俩钱,还亲自替替他们操办葬礼。看着他殷殷勤勤、鞍前马后为亡夫忙死累活,素来讨厌他的杨氏竟不由得心生感激……

守孝

李乙去世后,婆媳俩的处境更加艰难,有时候家里连续几天都见不到炊烟;到了冬天,天寒地冻,婆媳两人只能穿着薄薄的麻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熬过寒冬,到了开春,字据上规定的还钱日期已到,薛见扬准时地过来催李母还钱。身无分文的婆媳俩只能使用拖字诀,将还钱的日期推迟到夏至。薛见扬没有为难,爽快地答应了她们的恳求。

夏至日,薛见扬又准时地来催债。这次热心的邻居不再理会两个弱女子的苦苦哀求,借口最近手头紧,定要这婆媳俩准时还钱。见两人拿不出钱,薛见扬勃然变色,出门将好友崔玄带到李母家中,将欠条扔到他身上,重重地说道:“兄弟,你既是保人,能代还就代还吧。不然,到时候去了官府,只怕有损兄弟情分。”

欠条

崔玄急忙向李乙求情,薛见扬甩手破门而出。见此情景,崔玄对李母道:“你们家徒四壁,家里有没有男人赚钱,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薛兄的钱你们怎能还得起?在下倒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你们欠的债一笔勾销。只怕,您老不同意。”

李母见有办法还钱,激动地说:“什么方法?”

崔玄嘴角显现出一丝得意的笑,道:“薛兄丧偶已久,多年来苦寻佳人而不得。你儿媳妇颇有姿色,如果她能嫁给薛兄,薛兄肯定很高兴,立马就能免除你们的欠款。薛兄不仅会送你一大笔钱,而且你儿媳去那边也会过上好日子,比跟着你受苦好多了。老太太,你想一下,这难道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吗?”

李母听完,脸色惨白,她不想失去这个孝顺的儿媳妇,但此时此刻也由不得她多想。她立马回房和杨氏商议。

杨氏听了李母的话,默然不语,两行清泪从美目中簌簌而下。过了很久,她才狠下心来,说道:“我命薄,即使不情愿,也只能嫁给他了。只是,婆婆你今后该怎么办呢?”

悲伤的女子

李母哭泣道:“事到如今,老身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只希望你嫁过去后,薛大官人能对你好。”

说完,婆媳俩拥抱着痛哭。

李母将婆媳两人的决定告诉崔玄。崔玄心满意足地将李母拉到薛家。薛见扬将欠条焚毁,又叫崔玄做保,定下婚约。

婚书

当天傍晚,薛见扬就命人吹着喇叭,敲着锣鼓抬着大红花轿,前来迎亲。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令杨氏震惊。“怎么今早刚定下婚事,今晚就过来了呢?”杨氏正沉思间,迎亲的人赶过来将她强拽上轿,她只能和李母痛哭而别。

美貌的寡妇就这样嫁给了市井无赖。

薛见扬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靠着他的温情脉脉,很快就将杨氏的满面愁容扫得一干二净。杨氏在薛家过得很幸福,内心里也慢慢地接受了薛见扬。只不过回想起先夫李乙,杨氏还是会私底下暗暗垂泪。

薛家有很多木箱,每一个都用大锁锁着。薛见扬将钥匙藏得很严实,不让杨氏找到。有一天,薛见扬外出寻欢作乐,杨氏独自在家。突然,一阵“吱吱”的声音从一个木箱里不断传出,看来是箱子里进了老鼠。杨氏走到那个箱子前,发现箱子的锁已经被老鼠给咬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杨氏打开木箱,一只硕大的老鼠从箱子里窜出,将她吓得花容失色。然而,当她恢复心神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两眼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古代木箱

原来,箱子里有一张雷公面具,一双雷公的翅膀,一个带有血迹的铁凿子。看到这些东西,杨氏全都明白了,自己这一年多来的不幸原来都是薛见扬酿就的,亏自己曾经那么感谢他,亏自己现在对他有了好感。害怕、悔恨与愤怒充满了她的心。杨氏拿起木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县衙,向县令如实禀告了一切。

县令不肯浪费这个破案的良机,当即命衙役拘捕薛见扬。

不久之后,薛见扬被拎到县衙。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大刑伺候,薛见扬不能抵赖,只能如实交代。

原来,薛见扬很早就对美貌的杨氏垂涎三尺,屡次挑逗杨氏,奈何杨氏丝毫不动心。薛见扬又想,李乙家贫,应该可以利诱。他多次赠与李乙钱财米面,奈何李乙总是拒绝他的“好意”。心有不甘的薛见扬定下毒计,他挑选了一个雷雨之夜,装扮成雷公的样子,乘着风雷雨声的掩护潜入杨氏的家,埋伏在床底下。等到夫妻俩进入梦乡后,薛见扬再乘势杀死李乙,造成其被雷劈死的假象。人们只会以为李乙得罪了上天,根本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之后,薛见扬假意借钱给孤苦的婆媳俩,最后以欠债还钱的手段将杨氏一步一步骗到手。

县令得知真相之后,感叹道:“这厮贪图美色,竟然能想出冒用上天的手段杀人的计策,真乃一个狡诈之人。”县令提笔写下判词:薛见扬处斩。

行刑那天,县令命人给薛见扬脸上戴上雷公面具,双腋下插上翅膀,手上安上铁凿子,随后游街示众。薛见扬扫了围观的人群一眼,瞥见了杨氏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他回想起一年多前最后一次被李乙拒绝时立下的誓言:“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她弄到手!”现在,愿望已经实现,死又有什么遗憾呢?想到这里,他不再理会行人鄙视的目光,安心地走向刑场。

雷公

崔玄协助薛见扬犯罪,被判处流放;县令破案有功,被提拔为知府。

薛见扬人头落地后,杨氏独自回到薛府,她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感到空荡荡的。自己与前夫李乙是如此的恩爱,李乙不幸去世后,自己不但没有为他守节,反而是嫁给了杀人凶手,自己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她抬头望了望房梁,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解开腰带。她用力地将腰带扔过房梁,打了一个死结。“啪”的一声,随着椅子落地,一缕香魂奔赴离恨天。


后记:薛见扬罪大恶极,理应受此刑罚;杨氏最后的选择,难道不是非常糊涂吗?杨氏的遭遇值得同情,她临死前的想法值得批判,但主要的原因在于当时的社会,不在于这个可怜的女人。


改编自《埋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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