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 浅谈古籍流行学
浅谈古籍流行学
在收藏古籍的过程中,我也扪心自问:难道保护古籍就是让这些百年线装书不再受伤害,像前人一样藏于高楼,秘不示人,只为愉悦自己,以之为宝么?
直到我遇见一位书友做的“古籍灯”,我才开始思考古籍开发再利用的流行学问题。这里的“流行学”一词,是针对版本学而言的,一般读者不需要了解什么版本学,只求读好书。之前有书友留言,说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线装书,羡慕有线装书的人,这可能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声,电子书常有,而线装书不常有。如何利用好古籍这一稀缺的不可再生资源,让当代人从接触古籍中得到收获与乐趣,这才是古籍在文化复兴事业中的现实意义。
我国在2002年就启动了一项国家级“中华再造善本工程”,种类涵盖广泛,选编与影印出版了一大批珍贵古籍善本,但这并不能起到古籍大众普及的效果,所针对的仅是收藏单位与学术研究机构。因其印刷量不多,售价偏高,普通读者也买不起。线装书局、广陵书社、嫏嬛书房等多家机构也翻刻影印一些古籍,我看了价格也往往却步,看来定价高是普遍行情。此外,其当代印刷的用纸和墨色效果与古籍相去甚远,虽面貌崭新,却古韵无存。总起来说,用买再造善本的钱,还不如淘一本原装古籍。
自古以来,古籍印刷因其制作成本高及全手工作业,与今天一本新书动辄十万册,每年新出版20余万种相比,古代出版物的数量与规模都是极少的。杨家洛先生在1946年整理我国古代书籍出版数量时,统计汉代到清代,两千年累计出版书籍约181553种,平均每年不到100种,古籍的稀缺性造成了版本流通的小众化,所以能流传至今的各类经史子集及其他刊物,其存世量就更是少之又少。孔网每天约有5.5万件订单,而古籍交易可能不到百分之一。
再造古籍善本是一番好意,可由于没有遵循古法,最终未能重现古籍的原貌。虽然并不妨碍阅读与学术研究,但从收藏的角度来看,玩赏的乐趣不及古籍原本,更不及民国时期中华书局的聚珍仿宋版。可能从“再造”二字中,我们也能读出古籍原本复制的技术难度。
最好的古籍保护就是对古籍进行开发再利用。重印古籍是一条路径,可批量激光排版复印出版的价格定得与古籍售价差不多,似乎就讲不通了。让古籍走进千家万户,使之成为美好生活的一部分,才是古籍流行学的重要内容。这就要尝试着把古籍与生活实用场景结合起来,让更多的古籍元素变成流行的文创产品,或者把更流行的载体或渠道与古籍相融合,展现古籍的新内涵,只有这样古籍才会发挥出新的时代作用,古籍终究是属于民族的,而不应成为少数人的附属品。
研究古籍流行学,这是一条创新之路,已经先行者在做了,齐心协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古籍收藏达到一定量级时,收藏者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古籍修复与翻刻影印,更应考虑如何挖掘这一特殊手工艺品的艺术延伸价值。“古籍灯”只是抛砖引玉,引领时代、创新无限的90后、00后,对古籍流行化应该会起到更大的传播与推动作用。
附:作者制作的古籍灯
接触古籍多了,难免遇上一些残缺不全的,如没有书衣,缺牌记,缺页,缺角,虫蛀鼠咬面目全非等等常见“病书”。固然,完整无缺的全本是好,就像刚做好的新衣服,漂亮悦目,怎么看都顺眼,但我们也不得不面对比全本更多的残本。我以为,残本虽残,但并非一无是处,就成了可弃的废纸。
残本古书更有一种别样的美。那缺失的书页丢的不是信息,而是故事,是岁月,是留给现在主人的一把钥匙。如果说一切盆景都是病态美,那么一本古书的残缺美则是天意之美。所以做出八破图的人,内心一定是极细腻和热爱的,才会起一个“锦灰堆”这样的雅名,从残缺中升华出另一种志趣。古籍把玩,不也是图个内心一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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