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山记 / 开普饭

圣堂山属大瑶山系，为大瑶山的主峰，海拔1979米。大瑶山位于广西中部偏东，境内居住着瑶族的五个支系，为盘瑶，山子瑶，花蓝瑶，坳瑶，茶山瑶。因为瑶族的聚居而设有瑶族自治县，为全国分布瑶族支系最多的县。全县人口约15万多人，瑶族占6万多。各个瑶族支系有不同的语言、习俗、服饰，以前不同支系间也不通婚。瑶族没有自己的文字。种种迹象表明，瑶族似乎并非一个有着相同起源、统一的民族，而是由许多不同的起源、不同的发展历史、不同的文化与传统的人群的统称，是由于多居于山林性格勇悍难以降服又有一些相近的特色的民族，由于外界对其缺乏了解、缺乏认识而赋予的称呼。据说瑶族有三十六个分支，散居于中国、越南、老挝、泰国、缅甸、美国等国家。而居于美国的瑶族，应当是来自中国的瑶民后裔，与大瑶山瑶族操着相同的语言。据说也有日本人考证瑶族的历史、语言、习俗，希望找出日本民族的起源线索。

此处的瑶族人历来有节育的传统，每个家庭只生两个孩子，一个家庭一般保持在五六口人；孩子可随夫姓，也可随妻姓，可以男人娶女人，也可以男人嫁女人，没有性别的歧视。人口的稳定，使得生活相对悠闲平静，而长期不受官府管束，也没有了外界生活的压力。现如今，由于与外界的接触增多，学校里接受汉语的教育，传统的习俗渐渐被遗忘，批量生产的低成本的服装逐渐代替了传统的有特色的美丽服饰。一路上所见还保留着传统痕迹的瑶民，多是上了年纪的妇女，也仅是头饰而已，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其他地方见惯的成品衣。从头饰的特点判断，一路所见应当都是盘瑶，那种平顶的头饰。而所见到的小孩，则完全是汉族人的打扮。我们的导游也是盘瑶人，只是今天穿着了蓝瑶的服装，应当是旅游公司提供的职业装吧。据她介绍，传统的服装只在过年或者盛大的节日才穿一次了，小孩子是在新年时作为一种礼物才能得到。

早上从县城出发，一路上道路蜿蜒，人也随着东倒西晃，导游说这种转弯是幸福弯，要男女搭配着坐。路是简易的山间公路，用碎石子铺就，路外陡转处，多用细木桩插在悬空的公路一侧，或者一根绳子拉在两根细木之间，做成简单的护栏。这样的护栏，更多的是一种心理的暗示吧，就如同在平地上放一块石条，可能人可以很稳地在上面行走而不会落到旁边的地上，而如果将其凌空放在高处，则几乎所有人都会因为担心而行走不稳，以至跌落而下。有了这根内心的护栏的引导，司机也会平安地沿着那条线行车。

一路上潺潺清流相伴，水声汩汩，偶见有山泉飞瀑飞奔而下，有一处水势较小，另一处则是双瀑相对，直泻而下，曰姊妹瀑，据说终年流水不止。有同行的主人笑问为什么不叫夫妻瀑或者兄弟瀑。

路上一种奇特的植物，除了绿叶，而有一些纯白的叶片，初看误以为是花瓣，却发现开着的花是金黄的小花，这种植物有俗名叫金枝玉叶。另外圣堂山还有一种特有的动物，叫鳄蜥，貌似鳄鱼，体形却很小，似大些的蜥蜴，不知是否爬行动物进化过程之中，界于鳄鱼与蜥蜴之间的特种？这种动物产于山涧里的溪水中，我们一种上山，无缘得见。

圣堂山还有一种奇特的植物，叫变色杜鹃，一株杜鹃花树上，生长着数种不同花色的杜鹃花，在四五月份，正是杜鹃花盛放的时候，漫山妍丽多彩，更是美丽，我们此行又是错过了时机。

车子一路盘绕而上，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云雾缭绕的几座山峰，在头顶上方，在云雾之中，在云雾之上，飘荡。除了伴我们同行的峰峦云雾流水飞瀑山花，没有见到其他的游人与车辆。这里还没有充分开发，还如世外桃源一般。

车子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山路跋涉，才到达景区的大门。停车场上还有另一辆先到的车。

沿着凹凸不平的石阶而上。林木都是绿苔密布，绿苔之上生着蘑菇朵，路边偶有倒卧的朽木，或者已经半埋于土中，或者是新的断茬，头顶的树上还横悬着断枝。有三两只大黄蝶突然飞过眼前，如同飘荡的黄叶，有时候会有更多几只翩翩乱舞，弄得人眼花缭乱，不知该追寻哪只的好。有时候会在树干树枝或者石阶上看见那种黄色的毛毛虫，与那蝴蝶一个颜色，应该就是那蝴蝶的前生吧。那么美丽的蝶，不敢与这丑陋的虫子相联系。

一路登山而上，不久就行走于崖壁上的石径，有时候是在岩壁上开凿的栈道，一面临空，脚下是万丈深渊，对面是奇峰绝壁的画屏，是千奇百怪的异石，是形态各异的奇松，是天然陡峭的石墙，耸立于峡谷之中。奇石奇松有黄山之妙，奇峰奇峦有张家界之绝，其柔其秀又似有桂林身影。想用相机记下最美丽的风景，却有太多的遗憾，最美的美景，无论如何是相机不能尽情体现的。或者角度偏狭，或者视野过窄，失去了立体感与博大雄浑的气势。

树梢上突然惊现清脆嘹亮的鸟鸣，持续不绝，目光寻觅处，却不见鸟的踪影。又有类似知了的长鸣，叫声与北方的知了不同，更显声音的宽厚高亢。导游也一路山歌不断，声音清甜优美，挑动我们与她对歌，却无人敢应。

途中一道石墙，用巨大的方石筑就，中开一门，两侧依山向两边延伸开去。据导游说，圣堂山有三段石墙，另两处不在我们的路线中，因此不得见，这些石墙，分明是一道防御工事，是否也可称作南方长城？如此大的工程量，是何朝何代，由谁人所筑？有关资料表明，大瑶山瑶民迁居的时间，大致有七八百年的历史，当在明代。但瑶民人口有限，筑如此一道石墙，似乎没有足够的人力与物力，再说如果没有外界的相扰，他们不会主动筑起这么一道防御工事的。如此大的工程，应当是官府有组织的行动，是官府出于防范或者剿杀无法驯服的瑶民的目的而筑。当然，仅仅是猜想而已。

至山顶，远眺四周，尽皆在云雾环抱之中。浓重的雾障时而将远处的峰峦完全遮蔽，时而又飘散开来，真如神仙境界一般。山上那棵仪容端秀的松树，就是本地的象征，据信很有灵气，可以保佑登山者平安到达，平安返回。而吃饭的山庄外，也有一棵迎客松，与黄山的迎客松有着相似的气象神态。

2007－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