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花开映箭扣,九眼楼西待探究--庄户北京结九眼楼环穿

已经记不清走过几次东箭扣与中箭扣,九眼楼也到过一次,但西大墙却一直没有走过。于是决定这个周末补补课,把这段给走通了。

结合前几次旺泉峪周边户外活动的观察,发现从庄户村登上庄户长城上北京结,从北京结至九眼楼,还算比较方便,而且恰好旺泉峪-北京结之间的庄户长城段(又名擦石口长城,不过,通过之前连续五周的行走、观察、判断,笔者认为,擦石口长城实应为“耷拉边”-擦石口关-“秦皇旧址长城”的长城防线,耷拉边也不存在任何不解之谜)也没有走过,这样的线路规划同时又补了北京结-旺泉峪长城这一课;再有,这儿公交也比西栅子更方便。

去年331的时候,北京结附近的桃花杏花开得漫天遍野,游人如织;前几天,驴友圈里说箭扣的花刚刚开放,如今时间晚了一周,箭扣的花是否灿烂如旧?也是怀着一种期盼。

而九眼楼往西,那段长城到底通向何处?除了近期修复的地段,据说再往西,又都是毛石垒砌,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可以借此机会,一并做一次探索?

最终参与活动的人,只有我与平安两个人。约好了出租,8:30从怀柔商业街东口出发,穿过响水湖景区,向庄户村进发。经过景区门口,登记了一户农家院主人的名字(出租车司机提供),得以顺利穿过景区。

昨天的天气预报还是晴天,谁知今天早上天色却有些阴沉。我安慰平安,进入山区会好些。果然,景区之上的天空,蔚蓝而净澈,有白云在蓝天之上浮荡。

车子出景区继续向庄户村行进。公路对面的山崖下,有飞瀑流泉,声势浩大,形成一大一小的双瀑,这就应该是响水湖得名的泉水,怀柔最大的泉水。但据司机说,此处还不是泉水的源头,源头应当还在往深处的山里。

没想到这是个多事之春,上周六(3月30日)我们爬铁矿峪-大榛峪长城的时候,密云山林火灾;昨晚(4月4日)怀柔山林火灾;两次火灾跨度仅相隔5天;此前还有贵州大火、山西大火,均造成重大损失。因此导致今天防火工作陡然严厉,铁桥旁边的路被值守人员拦死了,只能乘车调头向下。

但大老远地打车过来,就这样返回有所不甘。跟随其他被拦下的游人,又向村民打听了一下,知道应有小路可以绕上长城,于是从铁桥下方的一处水泥路进入果园,循小路的轨迹往上走。

水泥路的尽头,拐上一面陡坡。

观察了一番,看到了铁桥上方的那条水泥路,以及脚下的小路向左前方山腰处延伸的小路,于是就近向那条山路切了过去。

下了一道坡之后,寻找到了山腰上的那条小路。远看道路清晰,走到近前反倒有些模糊。绕着山腰走完这道模糊的山路,有一面比较陡的斜坡,离上方的山脊很近。垂直向上翻,没有多远,再次遇见山路,这次的道路更加清晰。

继续往左上方绕行。不多久,上到山脊,通往长城的主路霍然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兴奋起来,长城已经不远了。

有早开的映山红,在路边不起眼的枯木丛中开放,却遮挡不住无尽的妩媚。

很快登上长城,往北京结方向行走。雾气或者雾霾有些加重,天色有些阴沉。预报的天气状况说变就变,看了一下手机的天气状况,已经更新为多云状态。

隔着这条山谷,北侧的九眼楼以及向西延伸的南山路边垣长城遥遥可见。那将是我们今天的最终目标。

向东则是北京结,漫山皆是盛放的山花,北京结与数段长城,皆在花海掩映下煯煯生辉。

墙内的这株山桃,枝条纤弱,还有好多花苞尚未开放,色彩却是尤为艳丽,已经生出好多叶芽。

花以山桃为主,有些是杏花。五颜六色的山花,将古老的长城装扮得色彩纷繁。有些花已经持续开放了一段时间,有些正在盛放,还有些含苞欲放。新萌的绿枝,在鲜花的环抱之中,更显鲜嫩,绿叶不缺红花衬。

含苞欲放的花蕾,其实比盛放的花更惹人怜,如同豆蔻年华的女子。

回望身后,是耷拉边长城和旺泉峪长城。

旺泉峪长城的藏碑楼附近,那座北齐长城的实心楼清晰可见。这座敌楼,我们前几周,从藏碑楼附近可以清晰看见,却在上上周专程探寻北齐长城时,无缘到达。

旺泉峪北侧的那道低矮的山岭之上,北齐长城的第二座实心楼一同出现在视野之中。那是我们上上周到达的第二座实心敌楼。

我们登上城墙的地方,正是这段长城的低矮的垭口,两侧山势低缓,有山路相通,易攻难守。因而在南侧的擦石口关附近,由“耷拉边”长城、擦石口关、通往鹰飞倒仰的“秦皇旧址长城”构筑了第二道防线,那里才是真正的擦石口长城,耷拉边与东侧的长城,借助绝壁隔峡谷与对面的长城相接,这段长城,走势非常清晰,绝不是半拉子长城,绝不是“错长城”,也绝不存在未解的谜题。所谓的未解之谜,皆昭然于视野之中。

南面擦石口关东侧的面临绝壁修建的那段“秦皇旧址长城”(实为北齐长城基础上予以加固、利用的明早中期长城),以及那段城墙上的圆形实心敌楼。

一路前行,一路赏沿途花开美景。

前方北京结。

南侧鹰飞倒仰。

往回看,那队同样上不了长城的游客,已经远远地落在我们身后。他们之中有中年人,有年轻人,也有半大的孩子,需要相互照料,无法像我们这样逍遥地行动。

这个季节的长城,这个时刻的长城,如同盛装的苗族新娘,凤冠粉饰,身上挂满叮当作响的银饰,繁华而不俗气,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美丽。

这一段的长城,有一定程度的损毁。多个地段坍塌,可能是外侧山势更为陡峭,坍塌的部位多在外侧,部分地段仅余单边墙体,形成两三处小陡崖。有两个与我们相向的驴友,翻到城墙内侧避开断崖绕行,不过,绕行的路同样陡峭难行。

大约11:50,终于到达北京结。从庄户村到长城,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庄户长城到北京结,用时将近一个半小时。

顺着西大墙的方向望过去,这段长城的最高点上,就是九眼楼;九眼楼面上方的那座山峰,即是黑坨山,怀柔第二高峰,海拔1500多米,我曾随像疯一样自由户外群走过一次。在黑坨山与九眼楼之间,是通向四海的外长城,一段毛石垒砌、坍塌严重、已经不能保持直立的墙的形态的长城(与九公山附近的长城状况类似)。

北京结的结点,左前方是我们上来的庄户长城,身后是往鹰飞倒仰的长城,券门通往九眼楼。

北京结上,箭扣长城的维修加固工作仍在进行。

从北京结往西大墙的路,约有七八十度的角度,几乎垂直,与天梯无异,只是鹰飞倒仰的天梯有修复后的阶梯,而此处是更为原始的甬道。这段城墙,上行已经不易,下降更加困难。于是,收起相机,反身一步步向下挪。

下降大致分为三到四段,第一段的下降,坡度最陡。

在下方仰视这段几乎垂直下降的天梯。

与去年5月份初次向上攀爬这段长城相比,北京结下方坍塌得更严重了。

北京结下方的天梯全貌。雾气愈加浓重。

北京结下往庄户长城段俯视,连接北京结与庄户长城的那段墙当时觉察不出凶险,在此处远眺,其实也修建在绝壁上方,山势险峻,易守难攻。

我们决定在北京结下方的敌楼附近找地方午餐休息。第一座敌楼向长城外侧(东侧)伸出一段,形成一处平台和过道,有少数几个驴友正在上面通过。由于昨晚山火的影响,西栅子处也设卡阻止驴友上山,所以今天箭扣长城上的游人并不多。

在长城上方盘旋、停留的乌鸦。

至北京结北侧第二座敌楼,楼梯口坐了三四个驴友午餐。我们在想要不要换个地方吃饭的时候,平安在楼里找了一处平地,有数块断砖,应该是其他驴友吃饭垫地所用。于是我们仍然在这座楼里进餐。

这座楼的砖质量明显较差,砖风化严重。后来沿这段长城往上长,质量较差的砖延续了有相当一段距离。根据砖的风化断面看,应当是烧制城砖的土壤的土质问题。

大约13:40,午餐之后继续上行。沿途城墙以及甬道上的城砖出现大量有文字的砖,仔细分辨,以“查收讫”或“右收讫”居多。

长城两侧,依然是纷繁的山花,或浓或淡。

这座塌了一半的敌楼,西北两侧的城墙高悬陡崖之上,下方无法通行,需从东侧绕行。

过了这座残坡的敌楼,城墙由坚固的条石包砌变成坍塌散漫成堆,明显城墙质量不如先前的那段。规则的城砖过渡为毛石。

紧接着又是一座塌了一半的敌楼,还有半段墙体出现上下贯通的裂缝,危危欲倾。

往西侧看,一条横向的山岭山脊上,应当是一条清晰的小路。不知此处如何会有这条山路?一般的轨迹,并不经过那条山脊。而山脊中部的小高点上,会不会是类似旺泉峪外侧的北齐长城的实心敌楼?--老夏酝酿着要买一台无人机,希望他能兑现这个想法,用无人机一探究竟。

回望走过的那段路,北京结,鹰飞倒仰。

路遇四人组的重装驴友,带着帐篷,由一根红绳牵系成一串,在山垭口登上长城,往与我们相反的北京结方向去了。

一路前行,一路在花海中徜徉。

脚下的毛石筑砌的城墙。

石墙向下延伸处,走到边缘,才发现是一处断崖。有四位游客,身着普通的衣着,是趁着小长假出来休闲的游人,在断崖上往下挪。

其实左侧是有路可以绕过这处断崖的。征询了平安的意见,决定直接在断崖处下降。因为之前的几处断崖,我都是向上攀爬,没有过下降的经历,所以下降的时候,还是有着恐高心理的,一般遇到这种断崖,除非避不开,一般都选择绕行。但有了刚才从北京结下降的经历,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心理素质稍好一些。再次收起相机,缓慢下降。

但下降的过程中,仍然是小心翼翼,每挪一步,都要先找好手可以抓的着力点,然后向下探看下一个落脚点,反复尝试,一步一挪,一段段向下下降。好在,这段陡崖可以手抓的着力点和落脚点都较为明显,落差也不是太大,全程有惊无险。

过了这段断崖,前方一座敌楼处,前面的四位游人从上方折返了回来,原来又是一座断崖,从下方看,是九十度直立的石墙,没有专业攀岩工具,断无法直接下降。

海拔在逐步增高,天气更加阴沉,远处的北京结与鹰飞倒仰的身影愈加朦胧,山风也大了起来,感觉超过了预报的三四级风。

而平安体力也有点跟不上,而且在向九眼楼上升的过程中,小腿拉伤,行动缓慢,渐渐与我拉开了距离。

九眼楼已经很近。时而能够看到它的身影,不过,到达九眼楼的过程有点慢。

个别地段,墙体难得保持着直立的形态,而且是城砖垒砌。不过,砖的颜色有点杂。

边走边等等平安跟上。终于,九眼楼呈现在眼前。此处海拔1173米。

通往九眼楼的最后这段城墙,虽然也是毛石垒砌,却保持着整齐直立的状态。这才是毛石砌成的长城最早应该有的样子,一路上的那种坍塌散漫,是历史的风雨摧残的结果。

九眼楼之后,黑坨山雄姿。黑坨山属于怀柔,但九眼楼却属于延庆。九眼楼处工作人员的口音,已经与怀柔这边有所区别。

登上这段墙的时候,山风骤然增大,连站在券窗上向外拍张照片,都被九眼楼上值班的工作人员劝阻。

九眼楼处的风力,应当有五六级或者更高。时间已经是15:45左右,我们抓紧往回返。按照平安的状况,估计下山不会太快,告知出租司机我们到达山下的时间应在18:00-18:30之间。

也不再考虑向南山路边垣长城探寻。无论是什么情况,今天都无法行走得更远了。

往南山路边垣长城方向行走数百米,这是一段修复过的城墙,甬道宽阔,垛墙低矮,不知是否原貌。因为九眼楼往南是毛石垒砌,往北黑坨山方向的外长城也是毛石垒砌,但向西的这段如此整齐,很可能是后来重修。

翻到城墙内侧走了一段,没有找到明显的山路,城墙下的山坡也较为陡峭,重新翻进墙内,下行不远,终于看到墙下的山路。于是翻到墙下,沿山路下行,非常顺利。

慢悠悠地走到山下,到达庄户公交车站,才17:40左右。原来下山没有那么难,没有那么慢。

庄户村上方,母子石的传说。与北齐时戍守边关的士兵及家属的思念之情有关。故事并不复杂,或许有演绎的成分,却真实记录了边关将士的苦难岁月。

果园边形似巨龟的沉积岩。

天色已晚,防火护林的村民仍然在值守,这一队游人,应当是清明假期休闲出游的一家人,无奈而返。

绿柳掩映的民居,这一缕翠绿,在漫山花海的春色中,是少有的清新。

完成今天的行程之后,怀柔境内的内长城,除大榛峪-响水湖段(驴鞍岭)很短的距离没有走过以外,其他基本全线贯通。这段可以再安排一次铁矿峪-响水湖的活动即可;至于铁矿峪东侧的断崖,过于危险,就此放弃,就如同蝴蝶结的两段断崖我会选择不去尝试。

自此之后,对怀柔段的长城的探察,已经提出新的任务,那就是对支线长城及早期长城的遗迹,需要进一步探索,包括二道关长城、三道关长城、九眼楼至永宁古城的南山路边垣长城,以及铁矿峪以西的北齐长城遗迹。

铁矿峪以西的北齐长城遗迹,主要考究黄花城-九公山段长城外侧,山崖边那座疑似圆形敌楼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应属北齐形成的可能性就极大,并且九公山那段长城为毛石筑砌,与北京地区的明晚期长城形制有较大区别,应有合理的原因与解释才对;

而二道关长城,西端与石湖峪长城相接形成一个三岔结点已经证实,向东需要寻找与内长城主线的结点;

而九眼楼往西,则要看是否有时间、精力、机会探索那段长城到底是怎样的情形,现有长城地图上,长城中断的地方,往往是因山势险峻而未筑墙造成的中断,例如已经证实的延庆水关长城向东的一段;那么,九眼楼往西,长城地图没有标注的地段,是否也因山势险峻而没有修筑,无法寻觅遗迹,无法贯通呢?但即使是因天险没有修筑,那段长城的走向是通往永宁古城已经无疑;还需要探究的是:通往永宁古城的那段长城,是否即是三道关的那段长城?--或者是,或者不是,因为三道关那段长城,有说法属于北齐长城,而永宁古城,无疑仍属于明长城;二者如果重叠(北京长城普查时,并未将该段长城列入明长城范围,这个结果就需要修正),将说明北齐长城同样存在除内长城、外长城以外的支线长城;如果不重叠,那在黄花城纵深一线,将存在着黄花城长城、二道关长城、三道关长城、南山路边垣长城、四海外长城五道不同时期的长城。

2019-4-5,7日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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