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黄昏漫游,耳朵盛宴
夏虫音乐会
文/橙子
除非太阳过分热烈,不得已在家呆着,其余时间真的不愿意老呆在屋子里,很希望走出楼房、走出街道,走到大自然的怀抱里去。晚饭以后,太阳余热渐消,照例开始我的黄昏漫游。 走出屋子,出一身汗,对身体是排毒,浑身轻松的感觉真好。
周末,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很多人在茶馆消磨时间,还有陪娃读书的,给娃送饭的,没有几个像我这个阶段,正好甩手掌甩脚地闲耍。能同路的人实在难找,几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在操场慢悠悠的走圈子,年龄间隔,不知道和她们可以说点什么,我只好选择一个人游走。
于是,迈开步子,走出校门,穿过一片菜地和竹林,走到围墙外面的小河边来了。雨季,小河里涨水了,清澈的溪水快活的淌过几块搭石,发出潺潺的水声,卷起洁白的水花,看着就记起小时候在小河里玩水的情景。甚至涨了洪水还跟小伙伴手挽手的过河去,水都淹到大腿根部了,那时候居然毫无畏惧,反而有一种探险的快感。 现在的孩子,几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过河,为了安全,为了防溺水,老师和家长都在教育他们远离河塘堰。
回到通向田野的小路,拍了几张小野花的照片,记得学生时期喜欢叫它矢车菊,这个名字总是出现在诗歌里。一种白色或者紫色花瓣,黄色花蕊,状如太阳的小花朵,在夏日原野显得尤其惹人爱,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通过查询,终于知道她的大名叫马兰花。小时候跳绳就要数马兰花:
回到通向田野的小路,拍了几张小野花的照片,记得学生时期喜欢叫它矢车菊,这个名字总是出现在诗歌里。一种白色或者紫色花瓣,黄色花蕊,状如太阳的小花朵,在夏日原野显得尤其惹人爱,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通过查询,终于知道她的大名叫马兰花。小时候跳绳就要数马兰花:
小皮筋,跳脚踢,马兰花开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
马兰花,终于跟我的童谣对上号,像漂亮的小眼睛对我使劲眨,是我童年的深刻回忆,到现在也还是我喜爱的花朵。
走走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就被蠛蚊给咬了,好在还是穿的长裙,但是脚踝处还是被咬得又疼又痒。只想拿手去抓挠,心底十分懊恼,我这不争气的皮肤,昨天去苗圃大约也是因为走了那些草多土肥的小路,被咬了好几个大红包,算是苗圃给我的纪念。今天又糟了小虫子的道,不长记性的人,居然上第二次当。 后来听说咬人的蚊子也知道选择身体健康的人吸血,它知道这个人血液健康,没有毛病,所以吸血为它自己繁衍后代。这么说被蚊子咬也不那么痛了,还验证了身体健康,丢失几滴血也算值了。
只好匆匆忙忙在田埂上望了一会秧田,远处农家的屋顶有炊烟袅袅升起,有老农在秧田里扯草,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脚下的农舍白墙上,色调格外好看。拿出手机自拍,典型的背景漂亮,人物粗糙。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看,实在不适合再参加自拍这么新潮的活动了,美颜相机才是找到自信的必备神器啊!
只好匆匆忙忙在田埂上望了一会秧田,远处农家的屋顶有炊烟袅袅升起,有老农在秧田里扯草,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脚下的农舍白墙上,色调格外好看。拿出手机自拍,典型的背景漂亮,人物粗糙。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看,实在不适合再参加自拍这么新潮的活动了,美颜相机才是找到自信的必备神器啊!
忍住几个大红包的折磨,走了一根田埂,决定返回了。遇见两位老妇人在菜地摘菜,一大片野生菜苗鲜嫩可爱,生活在乡村的老年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在田间劳动,喜欢自给自足的生活。一块菜地里长满了自生自灭的小油菜,他们说这个菜没有打药,又长得多,扯一把回去做菜很好哦,我也跟着扯了一把嫩苗,煮汤应该不错。
旁边一块杂草累累的土里,一位老大妈在弯腰栽辣椒苗。我问了一句:大妈你在栽辣椒苗啊?她回答了我一句,是啊。接着就对我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段话。大意是这块地是要来种菜的,先把地耗住,明天再来除草。 这是一块荒地,还有别人想要这块地种菜,她先来,她就占先了。老人孤单,遇到一个聊天的人,话也变多了,不过也善良,给我一个塑料袋子让我装小油菜苗。
天色渐晚,摘野菜的老妇人在叫我一起回去的时候,我也不敢一个人在那寂静的田坝久留,跟着他们走到了街上,大家各自往家里去了。
找出风油精涂抹了蠛蚊咬了的地方,才安心靠在床头看手机,一时忘了关窗,好在有纱窗隔离外面趋光的飞蛾与蚊虫,我得以安安稳稳的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而没有被打扰。
觉得眼睛累了,放下手机,休息片刻。
刚闭上眼睛假寐,耳朵突然被窗外的音乐会吸引住了。好热闹——纺织娘有节奏的穿梭似的织布声,有蒙蒙细雨洒下树叶的微妙。青蛙是中音,像大鼓偶尔瓜瓜一声,把握着全剧的整体韵律。更多的无名小卒、油伶小虫,只是做了合唱的背景与共鸣,但是没有谁计较,好像有一个高明的指挥师,带领所有的演唱者进入了音乐的神奇殿堂,沉醉其中,不管月亮是否已经升起,不管白天如何炎热,它们只负责歌唱清凉的夜色和夜晚的静谧。
不知道何时进入了梦乡,醒来,仍是满耳夏虫的演唱。它们真不知道疲倦,没有谁的歌唱因为夜深而跑调,它们的音乐会秩序井然,并且是通宵达旦。它们的歌声潮水般漫过黑夜,仿佛有无数的粉丝在现场鼓掌欢呼。我不知道它们的阵容,是不是有我们小时不睡午觉也要跑出去捉拿的红蜻蜓黄蜻蜓?是不是有满身绿衣服拿着两把大刀的帅气螳螂?是不是有建筑大师并绝不随遇而安的弹琴高手蟋蟀?我似乎能听见蛐蛐对秧苗在唱:快快入睡,明天再长。秧苗在甜美的睡梦中冒出一个个气泡。
白天被蠛蚊咬的痛苦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优美的乐音替换了。夏夜的音乐会,乡村里的耳朵盛宴,那些演奏家令人折服。
冰心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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