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邪内陷厥阴脉络，病毒可解六味奇方

        近日得悉汹汹而至的新冠病毒可致睾丸损伤，不禁想到早前曾读过的绍兴名医章柏年先生的一篇文章，谈及腮腺炎后续发睾丸炎的一首良方，腮腺炎也为病毒感染，多所联想，或有裨益。以下所录为章氏原文。

                         从痄腮谈到阳萎

        痄腮又名腮腺炎，好发于小儿，若成人患此，则见症尤重。并每续发睾丸炎，继成阳萎后遗证。

        初学医时，邻居增桂患痄腮，高热颐肿，家父以普济消毒饮加减治之，两剂后肿消热退，效若桴鼓。不意两天后突然睾丸肿痛，热势又增，其家长转请西医诊治，经用抗菌素加热敷，病情益重，医家、病家均感束手无策，乃专程请俞经邦医师(已故)往诊，诊毕特来我家闲叙曰：“该病愈后，续发睾丸炎，非普济消毒饮所能治，亦非寻常治疝药所能效。当用甘草、桔梗、丹皮、当归、玉竹、首乌。在杭开业期间由一老医传授，用之百发百中。”我侍听于旁，将信将疑。三日后，增桂病证果痊，始信其效，但仍属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方中既乏清热解毒之品，又无治疝消肿之药，方药平淡无奇，何以得此神效，百思不得其解，后遍查方书，未能得其出处，心中介介不宁。直至某年在杭进修期间，偶于书店检得汪蕴谷著《杂证会心录》一书，竟详载是方，如获至宝，反复吟读，遂知其所以然。

        汪蕴谷氏云：“该病误用发散药，体虚者不得大表，邪因内陷，传入厥阴脉络，睾丸肿痛后全消。盖耳后乃少阳胆经部位，肝胆相表里，少阳还受风热，邪移热于肝经，若作疝治，误矣!” 据汪氏论述，此实属表邪循经相传乃本虚标实之证，故当是法扶正祛邪，方为正治。后每于该病即以此方，多获良效。

        至于后遗阳萎之说，亦非寻常，当时增挂病愈后，不数日果得阳萎，该病亦属棘手，迁延难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邀家父再诊，即仿费伯雄法，予服八珍加仙灵脾、鹿角、巴戟、杞子三剂才得复常。阳萎虽属阳虚，但不能单用壮阳之药。必以益气养血为首务，合助阳之品为辅佐，此治法灵动，实治阳萎之要诀，不然虽纯阳之品叠进难图良效。孟河费氏医案载：一官人病阳萎，妻五十岁无子，自服鹿茸，阳萎更甚，费氏加用熟地而愈。问曰：“阳萎多阳虚，何以加用滋阴药始愈?”费氏喻之曰：“古人谓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枯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勃然兴之矣。”岂非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乎!

        痄腮、阳萎、睾丸炎，虽一病而三岐，然只须证治得宜，丝丝入扣，亦无亡羊之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