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科尔沁——04
如果有人问我,此次采风可曾见到了真正的草原?我会回答说,我已见到。若还有人问我草原是什么样子的?我想我是回答不出的。此行虽然是奔着草原而去,却未能近距离地去贴近草原,亲吻草原,拥抱草原,看似遗憾的背后貌似藏有玄机。
人生大概不易过于圆满,总有缺憾二字时常伴随你我。采风第一日的风平浪静,天高云淡,让我们欣赏了翰嘎利湖的恬怡、代钦塔拉山的秀丽,五角枫保护区的静美,那么,在雨中看草原就不应被称为遗憾。雨中的草原比天气晴朗时更多了一分妖娆和俊美,只是需要一定的勇气助力才可欣赏到。
雨落下来的时候,正是我们抵达科尔沁草原最茂盛之地的时候,一直在中巴车前面引路的九荒老师先自停下车来,他敲开巴士的车门,告知车上的文友,他脚下的所在就是科尔沁最美的草原地带。下不下车呢?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草原,也不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草原,于是,顶着中雨只有三四个人下了车,我只是其中一员。
站在草原的边缘线上,举目远眺,科尔沁草原以它广阔的胸怀迎接了我的目光,且以更深情的凝视回报给我。我放开手中的花折伞,努力地倾向草原纵深的方向,我想大声说:我来看你了,科尔沁,我看到你了,草原。
然而,草原依然在风雨中瑟缩着,无数的草们此起彼伏迎和我的声音,它们让我听见草根深处的律动,让我看见它们腰身的柔韧,甚至,所有的草们都在尽力地推动它们的儿女到我的面前,我听得见它们的祝福和祈祷,那声音,与我母亲的声音一样响亮。
雨中的草原别有味道,撑伞执着看草原的人心情更是别样。有人拍照,有人静立,有人轻轻唱起那首:陪你一起看草原,歌声之中,雨更加稠密,风更加紧凑,众人在雨中合影,我们的脸上流淌的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都说诗人是最容易被感动的,有时是被身边万物,有时是被自己,正因为如此,下笔才具有神力,文字才有跳跃的质感。我从前写诗的时候,眼里也是时常含着泪水的。此时,早已不再写诗的我,面对着看不见边际的雨中草原,也想赋诗一首。只是万千言辞到了唇齿之间,便忽然哽住。
想必这草原,就是我们心心念念的故乡,这草原,就是我们相知相恋的爱人,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美景,但最爱的还是这片土地的纯朴和自然。不信,且往草原更远处望过去,那里有一只只的黑色水鸟在盘旋,它的翅膀尖触碰着草尖儿,它的黑喙亲吻着草尖儿,它的怀拥抱着草尖儿,它终是代表着我们,去热爱了这片草原。
等不得雨停,我们就告别了科尔沁草原。回程的路上,大家全部沉默不语。不是没有耐性等到雨过天晴,而是我们都知道生命里有无数的瑕疵存在,不强求便是人生大智慧。只是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丝的酸啊!草原,我的草原,我还是来看过你了,即使你并不知晓,我也是来过了。
——我已经没有遗憾,就像你,也不会对我心存遗憾才是,我们终究只是一场路过,有缘相遇,无缘相聚,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