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封城已48天——病毒第一次高抬贵手
今天是2020年3月10日,星期二,封城已经48天了。
下了几天的雨,今天终于放晴了。
同时放晴的,还有今天的疫情。
今天,三喜临门。
2020年3月9日0-24时,即截止到昨天24时,全国新增19例,其中湖北17例,其中武汉16例。再创新低。
嗯,没有看错,都是十几例,20以下的,不能称之为数十例啦。
这是一喜。
二喜是截止到今天,所有的方舱全部关门大吉。
三喜是除了这些,今天朋友还赶早发来了一个好消息,是一个微信聊天截图,意思是武汉抗疫已经进入尾声,开始打扫战场了。
终于可以扬扬眉吐吐气了。
在这个真相与谣言齐飞,相信与质疑交织的疫情期间,这个微信截图是真是假?我相信是真的,我愿意选择相信。
因为时至今日,真的受不得打击了,只有相信是真的,那颗砰砰乱跳了40多天的心,才能得到些许安慰,才能慢慢平复走入正轨。
这40多天,不是岁月静好的40多天;
更不是沉醉于一年来丰收的喜悦中和享受着张灯结彩的欢度新年中以及对新的一年充满美好期盼中的40多天;
而是惊心动魄、失魂落魄、向死而生的40多天。
今天,是阴历二月十七,一轮圆月高悬夜空。
疫情即将结束了,往事知多少。四十多天阴霾浓,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在封城之前的很久很久的元旦,是病毒第一次对我们手下留情。
那天,我们几十个孩子以及家长一起参加了一个培训班老师组织的辛亥革命博物馆的活动。
一上午,大家一起参观学习了关于辛亥革命的展品和知识,并且在博物馆几个老师的讲解指导下进行了手工制作。
那天,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主讲老师,一个五十左右的女老师,她有一张如明媚的春天般的笑脸,以及武汉女人爽利的快人快语。
嗯,就是春日暖阳的样子。
中午,我和妹妹两口子以及两个孩子在首义广场旁边的简朴寨吃饭。
餐馆里,都是在庆祝元旦喜形于色的进餐的人们。
下午,妹夫带着两个孩子去黄鹤楼参观,孩子们还在场馆老师指导下临摹了书法“福”字,兴高采烈,尽兴而归。
我和妹妹则在首义南国汇里逛吃逛吃、畅所欲言了一下午。
还有,那里的板栗实在是太好吃了,个个都是足月出生的样子。颗颗饱满,皮薄易脆,甜粉软糯。
说来好笑,我们两个大人竟然像两只馋猫一样,捂着满满一袋刚出锅的板栗,像捂着一个金不换的宝贝,迅速在一家餐馆前候客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心一意地吃,专心致志地吃,不受其他任何念头的干扰。
不是一枚真正的吃货,不是一枚忠实的板栗粉,很难理解这种沁入心脾的好吃——急切地剥开一颗,放入口中,立即满口盈香,再慢慢地咀嚼,还舍不得吞下。
我们尽情地满足于口腹之欲,悠闲地享受着元旦的午后时光。
打道回府时,我们还又打了两份包带回来,心满意足又意犹未尽。
那一天,是元旦,是阳历的新年,我们度过了开心的一天,充实的一天。
那一天,我以为我会在以后日子里每每想起来,都是蜜甜的一天。
那一天,我们丝毫不曾意识到,病毒已经对我们张开了獠牙,只是格外开恩,手下留情,吓唬吓唬,放过了我们。
因为事实上,病毒早在11月底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在12月初就开始小试牛刀了。
而当时,我们对即将疯狂席卷武汉的病毒一无所知。
后知后觉已经不可饶恕,而我们这是有多无知无觉啊。
春江水暖鸭先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连一只动物都不如啊。
当时,除了那些知情不能报之人和知情不愿报之人,整个武汉,就像一面严实的闷鼓,我们全都被蒙在鼓里,恭候着命运随机恩赐的一丈红。
而事实上,有些不愿报的知情者,也并未能逃脱命运的蹂躏。
因为轻慢,因为漠视,有人自己也不幸无意中中招;于他来说幸运的是,他逃脱了命运的魔掌。更不可思议的是,还评上了防疫先进个人。
而那些想报却不能报的知情者,有的却惨烈地被不长眼睛的病毒带离了人间。
从此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苍天不公,何至于斯!
今年的元旦表面上一如往年的平静祥和,今年的元旦暗地里却不同往年地急流汹涌。
我们今年的元旦,幸运地受到了命运的偏爱,被投进了前者的筐里。
而后者,是后来,是后来的后来,才终于在纸包不住火的时候,惊掉天下人的下巴,惊断了数千万人的梦魂。
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感谢命运,于千千万万人之中,眷顾了我们!
感恩!!!
第76篇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