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散文】父亲小事
【作者档案】高燕,笔名一剪传奇,甘肃省正宁榆林子人,先后就读于陇东学院和西北师大,主修历史学与汉语言文学。喜欢剪纸,喜欢文字,喜欢春天的雨丝,秋天的霜雪。
父亲的小事
小时候,只知道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稍微长大了点,觉得父亲勤快憨厚,现在觉得父亲心思纤细,很多事情原来一直都藏在心里。
下午和图图回家后,母亲和几个婶娘坐在院子门口,手里一边绣着个包包,一边闲话家长里短。 而父亲正在院子里忙活着,每个房间上的玻璃被擦清亮澄澈,弟弟结婚曾住的屋子也被收拾的停停当当。我知道父亲这是在为儿子一家回来做准备呢!
这时图图喊着要喝水,我跑到厨房去倒水,发现暖瓶里只有一点水了,就问父亲中午怎么没烧水?
“我忙活了大半天,中午随便应付了几口。”父亲边哄图图玩边回答道。
“那我妈呢?”
“早上开车去县城了。”
父亲语气里有一丝不悦。我这明白为什么今天有集,母亲为什么没有来看图图。
母亲是个不讲求细节的人,比如她老喜欢把粘鞋用过的浆子碗放在水瓮底下,直到干成生硬的甲,也不去清洗。气得父亲动用大刀小刀才把弄下来。当然父亲每次都很生气,可是母亲每次总不以为然。母亲之前还有个习惯,换下来的袜子总喜欢放在门角,喊着谁洗衣服的时候给捎上。事实上,家里一共有四个人,捎袜子这件事除了我,就是父亲。弟弟连自己的袜子以前都不洗,捎别人的也就指望不上。
母亲没有母亲,是在风里长大的孩子。对于她的这种“粗枝大叶”,游童心性,我向来是不言说的,反正她已经五十多岁了,老小老小,包容一点,岁月簌得愉悦些。而父亲什么都不愿意说,家里四个人,估计他的喜忧偶尔只会给我说点。
昨天父亲和村子里西头的几个叔叔去彬县了,回来后很高兴给我说彬县的路修得很宽敞平稳,车子经过的村镇路的两边还种着好看的花。我这才知道父亲也是喜欢外面笔直的马路,好看的风景。可惜的是他这一辈子,我很小的时候,他去过“店头”拉煤,那个年头村子青壮劳力“搞副业”的地方。还去陕西给人碾场,当麦客子。
后来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去过嘉峪关在工地上干活,再来后去石家庄修桥,前两年还去陕西的定边干活。可气得是陕西定边干活的钱现在还没有给,那个包工头好像是南塬的人,叫胡小平。按理来说,我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写一篇文章追溯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是谁拖欠了父亲那五千元的血汗钱,可是我没有做,只有母亲经常唠叨嫌弃几句。
这件事上,包括上一次父亲给人干活收到了假钱,我很想声张几句,但我的呼声是苍白的,就是我写了文章,事情也不会解决。我不是食肉者,我手里的笔单薄就像刚刚学步的孩童,虽有勇气,但随时都会摔倒。当然,还有个直接的办法:打架。这个我更不行,要不然大学体育不可能天天挂课。我目前能做的就是用流水帐式的笔调,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不管明天怎样,这就是父亲的人生,真真切切的人生。
中午,家里没有开火,我就做点了面条,正在吃着时,郭先生的电话来了,图图直接接通了喂几声,郭先生问图图:
“你和妈妈吃了吗?”
图图着急打游戏,乱说了几句,就要给挂掉了。
父亲听后,说了一句如释千斤的话:“和外面的人相比,小郭还是算顾家的。”
是啊,我没有想到这五六年时间,父亲心里一直藏着这么一块大石头。当年,我执意嫁给郭先生,反对声最强烈反倒是性情柔和的父亲,哭得最伤心的也是父亲。父亲说他以前在外面打工的时候,碰到个东北男人,家里的老婆孩子不闻不问,在外面“五花六花”。郭先生是东北人,父亲一听就大火,还第一次给弟弟打了电话,强烈反对。要知道尊敬的父亲大人,现在打电话的程序还不及三岁多的图图熟练,我真不敢想象当年他有一颗怎样破碎决绝的心,费了多大努力才拨通了哪个电话啊?!
所幸郭先生用行动证明了:他不是那种“五花六花”的东北男人,爱老婆孩子,还在努力给老婆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图图把电话挂断后,父亲说了一句让我潸然泪下的话:
“图娃子,你这娃,你大心里想和你说几句。怎么给挂断了。”
而我们的图图大侠,正在扮演“琪琪警官”,爷爷的话估计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可我全部都听进去了。
可想而知,父亲这几天擦窗收拾屋子,内心是多么欢喜幸福啊。前两天父亲曾说就害怕孩子有个头疼脑热,要不然让杨树苗留在家里。我知道这是父亲的真心话,他很想儿孙萦绕膝下。他心里也有很多话给他娃说几句。
总编:赵会宁
编委:冯雪兰
赵小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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