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故事:明建文帝 朱允炆 《明史纪事本末》
关于朱允炆,传说众多。本文取自《明史纪事本末》。
朱元璋确定让自己的孙子朱允炆作为继位人,朱元璋的儿子们自恃是朱允炆的叔叔,对朱允炆很不尊重。朱允炆就问黄子澄如何应对,黄子澄讲了汉景帝平定七国之乱的事,朱允炆听了很高兴:“有了这个我就不怕了。”
朱允炆额头有些偏,喜欢读书,性格温柔。朱元璋常常让朱允炆写诗,但经常写得不让朱元璋满意。
一次,朱元璋和朱允炆对话,朱元璋又不满意,就又和朱棣对话,朱棣的表现很好。朱元璋就想换继位人,被人劝止。
朱元璋去世后,朱允炆即位,就是明建文帝。
朱允炆按照朱元璋的遗诏,禁止诸侯王前来参加朱元璋的葬礼,诸侯王们很不高兴,蠢蠢欲动。朱棣前来参加葬礼,走到半道被阻,也很不高兴。
朱允炆听说之后,就找齐泰商量,齐泰与黄子澄都建议削弱诸侯国的权力。齐泰主张先对朱棣下手,黄子澄主张先对其他诸侯王下手。最后,周王、代王、齐王被废黜,湘王自杀而死。
朱棣见此情形,就开始偷偷积聚人手。有人偷偷告诉了朱允炆,齐泰建议派人去监视朱棣,朱允炆就派张䄻、谢贵前去。
朱棣派葛诚去上书,朱允炆就向葛诚探听朱棣的事情,葛诚全都如实说了,朱允炆就让葛诚回去做自己的内应。朱棣看见葛诚躲躲闪闪的样子,心中开始疑虑。
一次,朱棣来见朱允炆,却不施礼,有人因此弹劾朱棣,朱允炆说:“他是皇室的至亲,没有关系。”卓敬建议把朱棣软禁起来,朱允炆说:“我们是骨肉关系,怎么能这样?”卓敬说:“杨坚、杨广不也是骨肉关系吗?”朱允炆沉默了半天,说:“你不要再说了。”
朱棣回封地之后,就开始装病。朱允炆也加紧了对朱棣的监视。
朱元璋去世一周年的时候,朱棣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去京城祭拜,有人劝朱棣不要让他们去,朱棣说:“我这是想让朝廷不怀疑我。”
三兄弟到了京城,齐泰就建议把他们扣留起来,黄子澄表示反对。
徐达的儿子徐辉祖是这三兄弟的舅舅,他劝朱允炆扣留三兄弟,但其他亲属却袒护三兄弟,于是朱允炆就没有扣留他们。
三兄弟入京后,朱棣很是后悔,等三人平安回来,朱棣大喜。
后来朱棣起兵,三兄弟中的朱高熙起了很大作用,朱允炆叹息说:“悔不该当初没听徐辉祖的话!”
朱棣的手下被告发,朱允炆因此下诏批评了朱棣,于是朱棣就开始假装疯癫,在街上奔走呼喊、抢人食物、胡言乱语,有时就睡在土地上,几天不回家。朱允炆派去监视朱棣的张䄻、谢贵去探视朱棣,此时正是盛夏,只见朱棣对着火炉发抖说:“太冷了!”并得拄着拐杖才能行走。于是朝廷也有些相信朱棣确实是病了。
朱棣派人去京城汇报事情,齐泰就建议审讯这人,结果这人说朱棣准备起兵。于是齐泰就偷偷给张信等人下令,准备捉拿朱棣。
张信接到命令,吓得不敢说话。张信的母亲见了,就追问张信,张信对母亲说了。张信的母亲惊讶地说:“不行啊,我听说朱棣命里能做皇帝,凭你怎么能抓住他?”张信还在犹豫,齐泰的命令又来了,张信气得说:“为什么这么逼我?”就去见朱棣。朱棣开始还在装病,后来见张信坚决的样子,就向张信施礼诚谢。
朱棣刚布置好防卫,朝廷削夺其爵位的诏书就到了。谢贵、张䄻带兵包围了朱棣的府邸,箭一直射到府内,声称要捉拿朱棣的手下。朱棣假称要献出这些手下,谢贵、张䄻就来领人。朱棣请二人坐下喝酒,拿出几盘瓜,说:“正好有人送瓜来,给你们尝尝。”
朱棣自己先吃了一片,突然骂道:“你们对我这样,我还有什么事不能做?”把瓜扔到地下,早就埋伏好的士兵一拥而上,将二人抓住。朱棣把拐杖一扔,站起身来说:“我哪里有病,是被奸臣逼的!”随即将二人杀死。外面的士兵听说谢贵、张䄻死了,就一哄而散。
朱棣随即控制了全城,并以除去齐泰、黄子澄为名,开始起兵。
同时,朱棣自己废除了朱允炆的年号,仍然使用朱元璋的年号。
朱棣所到之处,很多官吏献城投降。
朱棣派耿炳文去与朱棣对垒,并下令:“一定注意,不要让我留下杀叔之名。”
耿炳文兵败后,黄子澄又推荐李景隆,结果李景隆也被打败,黄子澄不敢告诉朱允炆,派人偷偷告诉李景隆不要上奏败兵之事。
朱允炆问:“有人传说我军兵败,是怎么回事?”黄子澄说:“是因为天气寒冷,暂时退守。”
在朱棣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朱允炆不得不将齐泰、黄子澄贬官,但二人仍然照常工作。
鞑靼人也来帮助朱棣,朱棣与朝廷军队杀得难解难分。
一次混战后,朱棣带着三个人殿后,突然迷路,只好下马去看河水的走向,方才辨别出方向,仓猝渡河逃回军营。
又一次,朱棣的马被射伤,连续换了三匹马,朱棣的剑也砍缺了口,眼看就要被俘。朱棣急忙登上堤岸,假装召唤军队。李景隆以为朱棣有伏兵,没敢穷追,朱棣才得以脱身。
朱棣再次击败李景隆,接着却遇到了铁铉。
铁铉使用诈降计,朱棣中计,进城时被伏击,城门铁闸急速落下,击中了朱棣的马头,朱棣大惊,换了一匹马跃过吊桥逃脱。
朱棣恼羞成怒,下令攻城,铁铉却在城楼上高悬朱元璋的神牌,朱棣的士兵不再敢进攻。在铁铉源源不断的计策之下,朱棣束手无策,只好退兵。
之后,朱棣再次被铁铉困住,但铁铉的将士由于朱允炆“不要让我留下杀叔之名”的命令,眼看着朱棣却不敢下手,加上朱棣射术精奇,竟然自己一人殿后,杀出重围。
由于同样的原因,一次,朱棣只带着十几个士兵,被团团围住,朱棣竟从容地穿过军营,径自离开。将士们面面相觑,不敢对其射箭。
尽管如此,朱棣后期的攻势越来越强,朱允炆不得不再次假装驱逐齐泰、黄子澄,但实际上两人是出去搬兵去了。
对朱允炆的这个姿态,朱棣给朱允炆写了奏书,说:“我是迫不得已起兵的,但我的手下说驱逐他们二人是假的,所以我也不敢解散我的军队。”
朱允炆接到了朱棣的奏书,就给方孝孺看,方孝孺说应该乘机派兵直捣朱棣的老家,同时给朱棣回信制造烟雾,掩护朝廷进兵。朱允炆很同意,就下诏书称赦朱棣等人无罪,还可以回去继续做诸侯王。
朱允炆派薛岐去送诏书,并让薛把诏书的意思偷偷散布到朱棣军营里。没想到朱棣看了诏书,冷笑着说:“这连小孩都骗不了!”朱棣的将领们大吵大嚷,要杀了薛岐,薛岐吓得汗流浃背。朱棣向薛展示自己军队的威势,然后让薛岐回去告诉朱允炆:“我和皇上是至亲,我已经是诸侯王,已经没有别的奢望,我是被迫起兵的,如果皇上杀了奸臣,我就会向皇上请罪的。”
薛岐回去对朱允炆说了,朱允炆对方孝孺说:“如果真的这样,是我们不对,齐泰、黄子澄坑了我了!”
随即,朱棣派人上书,说既然朝廷有停战之意,为什么前线还在进攻啊?朱允炆看了奏书,想停止作战,就对方孝孺说:“如果再战,我以后怎么去见祖宗啊?”方孝孺说:“您真要停战啊?军队一旦解散,再召集就难了,如果他们重新进攻,我们怎么对付呢?”朱允炆就将上书人关押了起来。朱棣听说之后大怒。
当初,朱元璋吩咐后事时,朱允炆和驸马梅殷都在场,朱元璋告诉朱允炆:“不要忽视朱棣。”又告诉梅殷:“新皇帝就托付给你了。”朱元璋还特意写了诏书,说:“如有侵犯新皇帝的,就去讨伐他。”
此时,朱棣逐渐逼近,朝廷的将领们大多采取观望态度,于是朱允炆派梅殷去抵御朱棣。
朱允炆管理严格,大臣们都有怨言,就商量着要帮助朱棣,很多大臣派人去向朱棣献计。接着,大臣们又说需要大将守卫京城,于是朱允炆把徐辉祖从前线调回,致使前线力量大减。
朱棣逼近京城,很多大臣假装请求出去守城,京城内更加空虚。方孝孺建议假装割地求和作为缓兵之计,朱允炆答应了,并派郡主去讲和。朱棣说:“如果奸臣当道,我原有的封地都不能保全,即使给我割地又有什么用?这明显是缓兵之计。”
朱允炆束手无策,就问方孝孺。方孝孺立刻一把抓住李景隆,让朱允炆杀了他,很多大臣上前殴打李景隆,几乎将李景隆打死,但朱允炆还是饶了李景隆。
方孝孺建议拆百姓的房屋做防御材料,百姓因运送材料死了不少,很多百姓为了逃避运送材料,不惜烧了自己的房子。
朱允炆又派人去与朱棣谈割地求和,朱棣说:“我已经被朝廷定罪,要地有什么用?我只是为了除去奸臣而来,你们回去说,如果处理了奸臣,我立刻向皇上谢罪。”朱允炆听了汇报之后,就让几个诸侯王一起去劝朱棣。
朱棣见了这些诸侯王,就问:“各位弟弟,你们说皇上说的是真是假?”诸侯王们说:“还是您看得透。”朱棣宴请了这些人之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朱允炆见求和不成,痛哭不已,大臣们劝朱允炆撤离京城。齐泰、黄子澄都声称出去求援,朱允炆叹息说:“事情都是你们造成的,现在却都跑了!”
李景隆献门投降,很多大臣去迎接朱棣,朱允炆身边只剩下几个人,于是朱允炆把嫔妃们关起来烧死,自己带着三个儿子换装逃走,途中三个儿子被朱棣的士兵抓住。
大臣们请朱棣即位,就是明成祖。
朱棣清理后宫三天,除了朱允炆不喜欢的人之外,其他人几乎都被杀死。
朱允炆的小儿子被囚禁起来,后来就无影无踪了。
朱棣追问朱允炆的下落,有人从灰烬中找出一具尸体,朱棣哭着说:“你真糊涂,竟到了这个地步。”然后问大臣应当如何举行葬礼,大臣说应该按皇帝的标准进行,朱棣同意了。
满朝武官,只有徐辉祖一人不降,朱棣亲自审问,徐辉祖一言不发,只是写道其父亲徐达是开国功臣,子孙免死。朱棣大怒,但念徐辉祖是皇亲和功臣,就将徐辉祖驱逐回家了。
再说朱允炆,听说城门失守,就想自杀。这时,有大臣提醒朱允炆,说朱元璋曾经留下一个盒子,说是在紧急的时候打开。在场的大臣们一齐说:“快去拿来!”只见拿来一个封闭得严严实实的盒子,朱允炆见了大哭,就下令烧毁后宫。
大臣们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出家的三张度牒,分别写着三个僧名:应文,应能,应贤。盒子里袈裟、僧帽、剃刀齐全,还有十锭白金。
朱允炆说:“这是天命啊!”大臣杨应能、叶希贤说这里面有他们的名字,就和朱允炆三人一起剃度,换上袈裟。
殿上的大臣们哭倒在地,朱允炆说:“你们自便吧!”最后有二十二人跟着朱允炆逃走。
朱允炆对这些人说:“以后我们互相称师兄师弟,不要拘君臣之礼了。”有大臣说跟着的人太多不行,最后留下杨应能、叶希贤、程济随同,其余人改头换面遥遥跟随。众人约定,下次在某时某地会合。
朱允炆躲到史彬家里,不久,当地官府派人去史彬家查问说:“听说建文皇帝在你家里啊。”史彬说:“没有啊。”
朱允炆急忙逃出史彬家,途中见到一个官员,瞪着眼看朱允炆,吓得朱允炆落荒而走。
途中,朱允炆听说很多大臣被朱棣杀死,哭着说:“我有罪啊,他们都是为了我啊。”
朝廷以寻找张三丰为名,四处搜寻朱允炆的下落,并让郑和航海出洋,也是为了寻找朱允炆。吓得朱允炆闭门不出。
严震也被派出来寻找朱允炆,两人在路上突然相遇,两人都哭了起来。朱允炆说:“你要怎么处置我呢?”严震说:“您走吧,我有办法。”当夜,严震自杀而死。
朱允炆躲在山里,瘦得皮包骨,史彬等大臣来看他,朱允炆不禁大哭起来,并问:“带来什么好吃的没?”几人都拿出自己带来的食物。
史彬的一个仆人,因为以前常接近宫廷,知道朱允炆喜欢吃什么,带来了很多。朱允炆每样都尝了几口,说:“已经三年没吃到这些了!”
后来,杨应能、叶希贤先后去世,朱允炆又收了一个新徒弟。
一次,朱允炆又去史彬家里,两人正在吃饭,史彬家的一个长辈亲戚走进来,史彬见躲不开,只好请亲戚坐下。亲戚坐了一会,就走了出去,招手让史彬出来,说:“这是建文帝啊。我曾经见过他,当初我家被抄的时候,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就死了。”史彬只好承认。这个亲戚当即在屋外向朱允炆施礼。
转眼,朱允炆出逃已经三十九年,朱棣和后来的明仁宗朱高炽都去世了,这时,朱允炆说:“现在我不害怕了,以后外出可以不那么提心吊胆了。”
朱允炆平时常常写诗,同在庙里的一个和尚把诗偷走,到官府那里自称是建文帝。那官员听了,吓得急忙把这个庙里的和尚都带到京城询问。
这个和尚说自己九十多了,想最后能和家族葬在一起。审问的官员说:“建文帝今年应当是六十四岁,怎么会有九十岁?”最后这个和尚被判死。
此时,朱允炆也想回家,就说自己是建文帝。朝廷派了一个老太监吴亮去探看真假。朱允炆一见到吴亮就说:“你不是吴亮吗?”吴亮说不是。朱允炆说:“当初我随处行走,看见你正在吃饭,鹅肉掉在地上,你趴在地上捡起来吃,还说不是?”吴亮听了,哭倒在地。
朱允炆左脚有个黑痣,吴亮看到黑痣,抱着朱允炆的脚又哭了起来。
吴亮回到家就自杀而死。
身份被证实后,朱允炆又被接回皇宫。
程济说:“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然后回到朱允炆所在的寺庙,一把火烧了寺庙,把庙里的僧人都遣散了。
朱允炆回宫之后,宫里的人都叫他为“老佛”。
朱允炆去世后,朝廷没有给他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