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闭症干预必须控制饮食

今天是第13个世界自闭症日,虽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自闭症,但很多人仍然把自闭症看作是单纯的遗传疾病或者心理疾病,甚至一些干预机构很少考虑饮食因素在自闭症干预过程中的作用,因此经常为干预效果不佳而苦恼,甚至由此消极地得出“自闭症是不治之症”的结论,这一说法破灭了很多家庭的希望。食与心本期将带大家了解,饮食控制在自闭症干预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自闭症,也称孤独症,是一种严重的神经发育障碍,患者多在2、3岁时发病,表现出社交和语言交流障碍,无法与人(包括父母)建立正常的关系。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最新数据,全球平均每160个儿童中就有一个是自闭症。在不同国家,自闭症发生率差异很大,但目前均呈增加趋势。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CDC)的数据,近几十年来,美国自闭症发病率逐年攀升,从2000年的150个儿童中有一个自闭症,到2016年每54名儿童中就有一名自闭症。2019年有研究指出,美国的自闭症发生率目前已升高到1/40。
(本图显示美国2000-2014年期间的自闭症增长趋势)
英国目前约有70万名自闭症患者,占总人口的1%左右。其中一半患者有学习障碍,而有学习障碍的人群中有1/3为自闭症。在英国,目前约有14.6%的小学生需要接受特殊教育,而在这些孩子中在英约有28.2%患有自闭症。
(本图显示了北爱尔兰2008/2009——2018/2019期间的自闭症增长趋势)
东亚的自闭症情形同样不容乐观,韩国目前的自闭症发生率已达到2.65%,即每38个儿童中就有1个是自闭症。中国目前还没有自闭症方面的确切数据,但有研究认为目前中国的自闭症发生率与欧美国家相当。而自闭症这个曾经的罕见病被越来越多人熟知的现象也从侧面提示这一疾病患病人数在不断增加。
这不禁让人思考:为什么近几十年来自闭症患病人数不断增加?
1.    为什么自闭症发病率不断增加
I.        是遗传原因吗?
很多人认为,自闭症是遗传疾病,自闭症的孩子不幸携带了自闭症基因。但迄今为止,科学家虽然发现了大量可能导致自闭症的易感基因,但并未能确定携带哪个或哪些基因就一定会出现自闭症,因而也就无法针对某个基因或其功能进行治疗。且全世界不同国家的人们也不可能同时发生了相同的基因突变,导致自闭症发病率迅速增加。
自闭症发病率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加的事实不符合遗传学的哈迪-温伯格平衡,提示我们:引起自闭症的更主要是环境因素而非遗传因素
II.      是心理原因吗
还有很多人说,自闭症是一种心理疾病,幼年遭受过心理创伤的孩子,从此封闭自己的心灵,拒绝与外界交流。目前以心理学理论为指导的行为训练是自闭症干预的主流,但行为干预只能帮助一些高功能的自闭症患者获得生活技能,从而达到成年时生活能够自理,极少数具有某些方面特殊才能的孩子甚至有可能取得职业成功,但大部分患者干预后依然无法正常生活。
实际上,近几十年来人们对儿童心理发展和心理健康的重视程度与日俱增。从前的父母觉得给孩子吃饱穿暖就足够了,现在的父母不仅更关注孩子的身体需求,还关注孩子的心理需求,而且智能玩具越来越多品质越来越高,孩子对此的兴趣和关注却越来越低;从前明明有更多孩子童年受到心理忽视,但却很少有孩子出现自闭症。这一现象提示我们:除了心理因素,还有更重要的因素在引起自闭症发病率增加。
III.   是肠道原因吗
虽然社交障碍、交流障碍、刻板行为及兴趣是公认的自闭症三大核心症状,但胃肠道症状同样是自闭症的主要症状之一。但由于人们一直把行为认知情绪记忆兴趣等与大脑关联,对于自闭症这样的神经发育障碍也往往过于注重大脑因素和心理因素,而忽视了胃肠道因素。因此只针对大脑的干预无法治愈自闭症。
近十几年来,人类第二基因组,即肠道微生物基因组的研究为自闭症治疗带来了新的希望。科学家发现:人的行为和认知发育不仅由大脑决定,还受肠脑调控,二者通过菌-肠-脑轴相互联系。肠脑由肠和肠道微生物组成,肠道微生物的发育发展和变化可通过菌-肠-脑轴影响大脑的发育和功能。肠道微生物发育异常和菌--脑轴功能紊乱在自闭症发生中发挥着关键作用。自闭症发病率增加与近几十年来人类饮食方式和生活方式改变造成的肠道微生物改变密切相关。
 
既然自闭症由肠道微生物异常引起,那改变肠道微生物则能改变大脑发育改变自闭症症状。既然扰乱肠道微生物会诱发或加重自闭症症状,那么恢复菌群健康的因素就能改善或缓解自闭症症状。目前国内外均有科研机构尝试调节肠道微生物干预自闭症,初步效果良好,已经有自闭症儿童通过这些干预后恢复正常,在普通学校上课,且表现良好成绩优异。
目前还有林林总总多种多样的自闭症理论,但其中相当一部分缺乏科学证据,食与心在此不一一列举。
2.    为什么自闭症干预一定要控制饮食
 
回想近几十年的历史,改变最大的并不是我们的基因和我们的心理,而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和饮食方式。确切地说,是生活方式和饮食方式改变造成的人类肠道微生物及其引起的肠脑和大脑改变。
I.        难以自己调控的生活方式变化
 
生活环境改变:随着城镇化进行,大量人口从乡村进入城市,从户外进入室内,很少有时间和机会接触无污染的空气土壤和水,从而使个体接触环境中无害微生物的机会大大减小。
分娩方式发生改变:自然分娩减少,剖腹产比率增加,越来越多的人不经母体产道自然产出,而是通过剖宫产手术取出;
喂养方式发生变化:母乳喂养减少,配方奶粉喂养比率增加,更由于工作和观念等原因,大部分产妇没有充足时间和机会进行乳头哺乳;
昼夜节律改变:随着电子产品普及,人们将更多时间花在手机电脑平板等电子设备上,还有不正确的照明使用,使得睡眠时间明显减少,熬夜和昼夜颠倒非常普遍。
身体活动量减少:随着交通和网络便利,人类的活动量显著减少,久坐不动的人数越来越多。
而以上的生活环境、分娩方式、喂养方式、节律改变和运动减少等都在扰乱着人类的肠道微生物。
但可惜的是,明明知道这些生活方式改变会损害肠脑和大脑健康,增加自闭症风险,但其中的很多因素我们往往没有条件改变(或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但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减少这些生活方式因素对肠道微生物的不利影响,才是最明智最经济的做法。
II.      基本可以自己调控的饮食方式变化
近几十年来,我们的饮食结构、饮食习惯和食物加工方式等都发生了巨大改变,这些因素明显地影响着肠道微生物的组成和多样性,从而影响我们大脑发育、大脑功能,以及行为情绪和认知。
饮食结构改变:精制碳水化合物占主导,不安全肉类、脂肪、糖和盐摄入量显著增加,而膳食纤维摄入量急剧减少(从每日大于60克降到15克以下);
饮食习惯改变:在家吃饭减少,外卖快餐在外吃饭增加,同时零食点心加餐不断;
食物加工方式改变,新鲜食品和自然发酵食品比重减少,而加工食品和工业化大生产的食品比重增加。
事实上,人类已经越来越难以通过食物获得充足的共生微生物,这些饮食变化甚至可能造成城市人群肠道微生物的趋同进化,让人们更容易罹患相同的疾病或对相同的致病微生物更易感(抵抗力降低)。科学家把这类状态归类为“现代文明病”,也称“富贵病”。
幸亏我们的饮食尚可以自己控制,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实施健康饮食,并通过调整饮食来提升自己的肠道微生物,增强肠脑和大脑功能。
III.   自闭症相关饮食因素
饮食是决定肠道微生物的主要原因,食物不仅喂养了人体自身,还养育着比人体细胞总数还多得多的肠道微生物。健康的饮食喂养出健康的微生物,不良饮食则喂养出诱发疾病的菌群。对于自闭症来说,不适当的饮食在自闭症发生发展过程中发挥着不容忽视的作用。
几十年前,中国人的食材种类少,食物加工水平低,食物没那么丰盛,大部分家庭连冰箱都没有,孩子们都能健康成长;现在,家家都用上了冰箱,山南海北四面八方的食物应有尽有,食物加工水平不断加深,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多到吃不完,家里的小公主小王子们更是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这样的饮食变化看上去很享受,很让人满足,但实际上却让人忧心,因为这些饮食变化会极大破坏人的肠道微生物,扰乱人的菌-肠-脑轴发育,损害大脑发育和功能。这也是目前越来越多孩子出现自闭症、多动症、抽动症、秽语症、学习障碍和品行障碍的主要原因。
自闭症孩子并不缺少食物,但他们很多对多种食物不耐受(慢性食物过敏),而家长和看护人却完全不知情。因为这些食物食用后一般并不会引起急性过敏反应(如立即腹泻、大范围起疹或呼吸困难),而是在一段时间后出现腹泻、便秘、腹胀、腹痛、呕吐、皮肤发红、起疹、流鼻涕、头疼、疲劳、情绪、注意力等等反应,家长和患者往往难以把这些表现与饮食联系起来,只注意到孩子经常出现一些不明原因的身体症状。更令人遗憾的是:自闭症孩子本身具有明显的偏食挑食表现,往往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长期、大量的食用不耐受食物,形成恶性循环,导致行为认知症状、胃肠道症状和免疫症状越来越严重,菌-肠-脑轴功能愈发受损。
也就是说,对于一般人来说健康的食物对于自闭症孩子也并不健康甚至有害。那么自闭症孩子应该怎么吃饭呢?
3.    自闭症孩子的饮食注意事项
目前科学界并没有公认的适合自闭症饮食,虽然有人认为一些特殊饮食,比如无麸质饮食、无酪蛋白饮食、无糖饮食和生酮饮食对自闭症有益,但目前还缺乏有效数据支持。而且长期缺少营养素的饮食对孩子的身体和大脑发育不利,因此食与心并不支持自闭症的孩子进行长期的特殊饮食,更建议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原则,吃简单非反季节的粮食和蔬菜。日常饮食注意以下几点就可以:
①一段时间内不吃不耐受的食物,最好的方法是进行食物不耐受检测,对确定不耐受的食物根据情况避免使用。如轻度不耐受的食物三个月内不食用,之后缓慢加量恢复食用;中度和重度不耐受食物6个月内不食用,之后缓慢加量恢复食用;具体可参考检测结果建议。
②一般情况下,会造成自闭症症状恶化的食物主要有麸蛋白、酪蛋白、糖、食品添加剂(如防腐剂、着色剂、调味剂和甜味剂等)、和农药抗生素残留(植物和动物食品中)。除非确定对麸蛋白和酪蛋白等耐受,含有这些成分的食物都需要尽量避免。
含有麸蛋白的食物举例:各种小麦、黑小麦、燕麦和黑麦制品、各种包裹面粉煎炸的食品;
含有酪蛋白的食物举例:牛奶、奶酪、乳饮料;
含糖食品举例:各种甜饮料、果汁、蜂蜜、糖浆、点心、饼干、蛋糕、冰激凌、巧克力、糖果、水果等;
加工食品举例:各种膨化食品、袋装食品;
农残药残:如目前市售猪肉和鸡肉中均有大量抗生素残留,蔬菜茶叶中可能有农药残留,因此需尽量选用无药残抗生素残留的食物原料。
③每日饮食最好食用家庭制作的新鲜食品,即用新鲜的食材制作成的食物,加工程序越少越好;烹饪调料用油和盐即可,如菜籽油、橄榄油、亚麻籽油、香油等,这些食用油一定不要高温烹饪,最好不要使用鸡精、味精、浓汤宝等其他调味品。
④对于不耐受的食物禁食一段时间即可,不建议一直禁食。对于各种微生物和矿物质不需要长期大量补充,最好是检测后对于缺乏的项目有针对性补充,以免补充过量造成危害。
 
4.    适合自闭症的饮食举例
那么,自闭症患者应该怎么吃呢,下面为您提供一个简单参考。
早餐:自制酸奶/豆浆、煮鸡蛋或蒸鸡蛋、自制全麦馒头/面包、小块水果
加餐:豆浆/谷浆
中餐:全谷物主食,肉类,豆腐,多种蔬菜
加餐:坚果
晚餐:全谷物主食,肉类,豆腐,多种蔬菜
加餐:自制酸奶+小块水果
注意:
上述食物均是在确定耐受前提下食用,麸蛋白不耐受时可用大米、土豆红薯等作为主食取代面食,鸡蛋不耐受时需避免食用鸡蛋,酪蛋白不耐受时可用豆制品代替。
②水果中的糖对自闭症孩子同样有害,自闭症儿童可根据症状严重程度,每日水果用量最好在50克以下,症状越严重用量越少。
④食物烹饪过程尽可能简单,不要使用需要高温油炸的做法,最好用类似清汤火锅的做法,用葱姜蒜出味,油盐调味即可。
④具体食物搭配可参考公众号食与心的早晚餐系列尽量保证每餐(特别是午餐和晚餐)都有不同颜色的蔬菜搭配。
食与心温馨提示:在自闭症的干预过程中,无论采用何种方式,一定要注意饮食因素和胃肠道状态。只针对头脑和行为,而忽视饮食和胃肠道状态,即便取得改善,效果也难以持久甚至可能反复。而调节好肠道微生物和胃肠道状态,大脑发育和行为认知发展均能去的改善。针对大脑的干预(在不破坏肠道微生物的前提下)配合针对肠道微生物的干预可能取得更好的效果。饮食干预是人体“肠治久安”的必由之路,完全不可能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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