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红豆粥

一碗红豆粥

作者：林淑瑶

    编排：非    鱼

小时候，我最爱的无疑是妈妈熬的一碗红豆粥了。

妈妈熬红豆粥的时候，是很认真的。站在灶台边，系上围裙，把颗粒饱满的豆子混入大米里，加水，慢慢地熬。豆子的红，点缀在米上，在水里显得格外诱人。我踮着脚，盼望着它快点熟。

掀开锅盖，红豆的香气便溢满整个屋子，丝丝甜味夹杂其中。妈妈为我拿来小碗，盛上一碗，搁些糖，放凉，再轻轻地放在我面前，浅笑着，转身，离去。身后，只留下浓浓的香气。我急急地喝一口，不烫，咽下去，甚至无须咀嚼，缕缕清香滑过喉管，唇齿留香。妈妈的笑便模糊在了氤氲的水汽里，缭绕出醉人的笑，有收获是满足的气息。

而现在，我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和在风中晃动的枯叶，回想起周日晚上和妈妈吵架的细节。吵完架后，我直接拿了书包来学校，没有给妈妈打过一通电话。

我起身走到食堂，点了一碗红豆粥，找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人静静地喝着。傍晚的风有些微凉，从窗缝中吹进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地捧着碗，点点温热透过掌心的脉络汇集到血管，暖至心头。喝一口，却全然没有当初妈妈做出来的味道好吃，红豆还有些硬，也许是火候还不够吧。莫名地想起妈妈那凝结在水汽中的笑，心底流出一股忧伤。我一口把粥喝完，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一股莫名的无力感从脚部开始蔓延。

不自觉地又回味起妈妈“呵护备至”的叮嘱：“蚊子多，记得擦花露水，你别嫌它不好看，中药的，不伤皮肤……”我使劲摇晃脑袋，目光也随着晕眩起来，却也忘不了妈妈没完没了的唠叨。“咣”的一声，花露水瓶被摔碎了，破碎的玻璃反射着灯光，像一个被打碎的世界，像一颗破碎的心，竟刺得我睁不开眼。

“妈妈现在还没吃饭吧？”我喃喃道，意识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思绪被一阵红豆的清香拉回。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坐着妈妈，桌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

妈妈见我醒了，把我扶了起来，并把红豆粥递给我，道：“来，你先把粥喝了，我去拿药。”我接过粥，泪水不知何时涌了出来，我尝得出那眼泪的味道，有幸福，有内疚，有惭愧。

我脱下了几天来高傲的外衣，真诚地叫了声：“妈——”

（《千帆》备选作品）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林淑瑶 ，福建省云霄第一中学高一年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