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首经典宋诗,丝毫不输唐诗水准
2020-12-14 15:23
华人号:中国文化
《诗经·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花盛开,杨柳依依,轻轻的薄雾才刚刚散尽,春晓就被这一声声接续的鸡鸣给划破,家家户户早已炊烟袅袅,只见农田里、菜园里,处处都有农人在忙活。但今天,农村里不再同往日了,家家户户不是一早忙着农活,而是纷纷赶往一户人家去帮忙,这家正张灯结彩、杀鸡宰羊,还煮着各项美食。
原来这家的小伙子已经长成了,今天是他娶亲的日子。一早他早已带着迎亲的队伍,要把新娘给迎娶回来。但新娘究竟长什么样?大家都正好奇着;也因为愈是好奇,期待的心情也就跟着愈浓烈。随着迎亲队伍的步步前进,新郎也就跟着愈忐忑不安,期待与兴奋,让平日砍柴种地都不觉艰难的他,顿时陷入了欣喜的羞涩。他只想快步地去迎娶,迎亲队伍也莫明地与之心心相印,钟鼓声吹的愈响,迎娶新娘的喜乐,也跟着愈发热络。
迎娶回新娘,是这家最为雀跃的事,新娘才刚踏入门,大家便纷纷唱起了《桃夭》。这除了是为歌咏新娘的青春美丽,也祝福新娘为夫家所注入的一股清新气象,有了这美丽的新娘,夫家便必能更加兴旺也更加昌盛。
五伦中,夫妇居首位。有夫妇,才有家庭;有了家庭,才能发展出父子、兄弟等伦常。家庭也是生命的最大寄托,外在的世界纵然再缤纷多彩,身心都还得回到家庭里,才能得到最完全的倚靠。此外,只有兼顾五伦,家庭才会真正和谐;家庭能和谐了,社会的秩序,才会跟着受到制约和影响。
《桃夭》所歌咏的虽是位正出嫁的新娘,但诗中却深刻表达:对婚姻的重视,就是对家族兴旺的重视。言下之意,择偶绝不是只感性地倚靠感觉,还要更深远地考虑,对家庭和家族所能形成的长远影响。
谁不想娶个美娇娘呢?“桃之夭夭”是形容桃树的青春、茂盛,和生气勃勃;“灼灼其华”则是形容桃花盛开的极其鲜艳。《诗经》的一大文学特点,便是常用迭字,除了令人可朗朗上口的诵读,也能感受到音律的丰富及和谐之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本是用以形容桃花盛开的美景,但诗人在此,却也借着桃花盛开时所呈现的青春朝气,和那艳丽的缤纷色彩,来点明这场婚礼既是在桃花盛开的春天举行,同时也用以形容新娘是如何的美丽动人。她一踏进这家门,整个家就被她的一切美好给点燃了亮光和力量,小伙子也因此而更有着奋斗的朝气与活力,任凭谁见着了,都会为这对天作之合的新人,抱以羡慕和祝福的期盼!
本来“夭夭”即已映衬了新娘内外兼具的美,但诗人仍嫌不足,又以表达鲜明无比的“灼灼”,来强调新娘的光彩亮丽,如何能不令人更格外地印象深刻。既如此,谁娶了她,家族能不和睦而兴旺呢?“之子”是指这个姑娘,“于归”是回归到家里,也就是夫家。古时女子的家不在娘家,是在夫家,故娘家又被称为“外家”。“室家”指的是家庭,也可引申为夫妻。“宜其室家”是说娶了这美丽又温柔的新娘后,肯定会使这家庭带来兴旺;夫妻相处,也一定会特别和谐。一个“宜”字,更将新娘能为这家族所迎来的一切美好,全都给概括了。
新娘为何能为家族迎来一切美好?第二章便把灼灼其华的桃花,直接引到了“有蕡其实”的桃子。以开花为起始,而进到了结子,便意寓着这场婚姻,必能带来家族多子多孙的福气。“桃之夭夭,有蕡其实”,是形容艳丽的桃花,已结出累累的果实,红白相衬,十分地好看。这也意味着,婚姻所以能带来“宜其室家”和多子多孙多的福气,正是令一家族能延续和兴旺的一个重要因素。
“蕡”是形容大而丰硕。尽管才刚迎娶新娘,但看着这绽放极娇艳的美丽姑娘,便知新娘体质不错,除了能为家族生儿育女;成为主妇后,也必能把家给料理好,使夫婿无后顾之忧,专一地发展事业。
“其叶蓁蓁”是形容桃叶的茂密和繁盛,用以比兴这场婚姻,必能为家族带来的繁茂和兴旺。诗人为何要提“其叶蓁蓁”?除了为一迭三唱,也意在强调:家族因有孝子贤孙,才能兴旺繁衍;若想如此,家庭教育就得格外重视。把家给理好,不仅是要把子女给养育好,更重要的,还是要把子女给教育好。丈夫多半在外忙于工作,家里的把持和教养儿女之重责,便多得落于妻子身上。因此,妻子是否已把家庭给理好,从子女的教养上,便最能看出端倪。
从诗文中我们不难发现,婚姻不是单单只有女子找到归宿;更显著的,男子想成家立业,就必得先做好正确的择偶。换言之,婚姻不仅是个人的事,还深远影响着子孙的繁衍,及家庭的和谐和兴旺。一旦要迈向婚姻,男女都得先要有健全的思想和信念,日后才能在各项考验中,齐心巩固好所建构的家。
透过这首诗我们便可体会,古人对婚姻的看重,是和整个家族的兴旺系在一块。无论男、女,择偶并不能只看外表,也不能单凭感觉,要看重的是更长远的影响。当然,婚姻并不是一场交易,若只考虑外在条件,即便壮大了声势,也无法确保家族和睦及子孙的贤孝。这也是诗人何以没在两家身世上,大力着墨的最主要原因。
诗人一起首句,虽以娇艳的桃花,来形容新娘的美;但诗人更重视的,还是新娘生儿育女和理家的贤淑。即便在今日的工商社会,这样的思维仍旧应当被继承和重视。因为子女的成长,母亲比父亲照料的时间更多;家教的养成,父亲的信念固然重要,但母亲的教导和关注,更能形成直接影响。好的家教,来自好的家庭;然好的家庭,更深切影响的,则是贤淑的妻子,这便是诗人何以要一迭三唱地的歌咏“宜其室家”、“宜其家室”和“宜其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