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口旧事|赵小凤“里党观型”碑
赵小凤赣榆人,幼年丧父。随母亲来青口当佣人。母亲遭主人侮辱,服鸦片自杀。可怜赵小凤由远房姑母收养。赵小凤品貌端秀,姑母又没有孩子,彼此相依为命。但赵小凤姑父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赌棍,有年正月十六,他带领小凤“走南窑”,诡称“走失”,把赵小凤卖进妓院,拿钱去吃喝嫖赌去了。
那年,赵小凤在妓院中生了一个儿子,乳名“二来”,也不知道父亲是谁,随母姓,名叫赵鼎臣。赵鼎臣少年跟从母亲吃尽苦处,长大后从军,一九二四年出任段政府陆军部“军需监”。儿子成名,可母亲赵小凤已经死去多年了。
赵鼎臣,赣榆青口人,北洋军阀“皖系”嫡派人物。黎元洪任大总统时期,赵鼎臣出任陆军部“军需监”。在乡里,他与许鼎霖,马继增等,同是清末、民初“军政要人”。但因赵鼎臣是青口妓女赵小凤所生,出身卑贱,史志资料没有记载,存于大街小巷的邑人之口。
赵鼎臣身居要职,也想光宗耀祖,就先给母亲营造墓地。他给当时的赣榆县知事王昨良送来两箱手枪要求他协助料理。王佐良早就想巴结赵鼎臣,满口答应。不久,赵鼎臣请大总统黔印的墓碑,在陈三庄(今赣马镇)赵小凤墓地树起来了。碑文四个字“里党观型’。
赵小凤树碑之事轰动全县。青口一些所谓地方名流、黑墨嘴们联名向县署提出抗议,理由是:要“乡党”向婊子‘观型”,是对赣榆人莫大侮辱,便纠集一部分人,公然把墓碑推倒。
王佐良怕把事闹大,出来“调停”,提出一个折衷办法,即把碑文改为“教子有方”。赵鼎臣本想为母亲洗雪污垢,可是“教子有方“四宇反而肯定了赵小凤妓女身份。他深知在乡里滥施淫威是无济于是的,因此不了了之。而那块墓碑也就长期躺在赵小凤墓地上。
解放后,石碑被作为石料,砌在赣马陈庄庄后的一座小桥上。和杜十娘一样,赵小凤沦落风尘的悲惨遭遇是罪恶旧社会制度造成的,是推倒石碑的那班地主豪强造成的。
赵鼎臣的出身,也不是他自己所能选择的,功过事非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赵小凤碑文为大总统黎元洪 题字:聿修厥德 里党观型
“聿修厥德”四个字的出处。诗经·大雅·文王一节中:“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永年赔命,自求多福。”意思是,让祖宗的德业发扬光大,“里党观型”四字,意思是“乡里邻里学习看齐的楷模”
赣榆陈三庄这块“里党观型”碑,是目前赣榆县发现的第一块由大总统题字的石碑,因为碑中记载的人物为赵姓风尘女子,而碑没有被立成,抛在荒外。
据考证赵姓女子因怀孕从良,后娶一女子为妻子,大家看的可能混乱,其实就是赵姓女娶妻为象征性的,或像今天的同性恋,生下孩子后,娶的女子就离开了,这些,从碑文中可找到蛛丝马迹。生下的孩子以赵为姓,起名为赵鼎臣,由其生母培养长大。
赵鼎臣长大后进入北洋政府部门工作,虽然自己显赫了,但不忘母亲的养育之恩,托人找到当时任赣榆县县长王佐良,给已经故去的母亲竖贤良碑。
赵鼎臣,没有顾忌母亲的出身低贱,不忘母亲养育之恩,这种心情是值得肯定的,但在封建社会,给曾经当过婊子的树碑立传是绝对不允许的,于是这块石碑最终落得抛弃在荒郊野外了。
百年过去了,赵鼎臣也早已故去,只有那块石碑默默的躺在那里,向人们无言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