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专栏◎散文: 我的老师

著名作家高鸿授权      专栏

我的老师

文/高鸿

想起来,这一生中遇到的老师还真不少。有启蒙之师,有知遇之师,更多的则是在某些方面给予我帮助的人——他们都是我的老师呢。

杨柳岸

杨柳岸是我的老师,这一点实实在在,毋容置疑。杨老师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童年时候受过苦难,家境又一直不好,所以等到他教授我们的时候,便把这一切在课堂上都体现出来了。

先是对调皮捣蛋孩子的惩罚。那时候农村孩子普遍上学晚,十几岁了才上一年级,因此班上抽烟喝酒的孩子比比皆是,这让杨老师非常恼火。有一日,他想了一个法子,早饭时将抽烟的男孩扣留下来,每人脸上画上腾云驾雾的云烟,整齐地站在村子的巷道上,等待贫下中农的检阅。上工的群众对这些孩子嘻嘻哈哈地指点,自家的孩子则恶狠狠地瞪一眼,做咬牙切齿状。孩子肚皮饿得贴在后心上,又不敢言语。杨老师的壮举得到队长的高度称赞。此后,抽烟的孩子收敛了许多呢。

另一件让村里人称奇的事情,是某个夏日的午后。一帮孩子放学后在涝池(陕北高原上低洼的地方下雨后积的水)里游泳,被杨老师发现了。杨老师没有作声,悄悄地将孩子们的衣服全拿走了。等到这些孩子玩够了,准备上岸的时候,才发现衣服不见了。那天,他们在涝池里整整泡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等待他们的自然是父亲的一顿拳脚。

杨老师的声望更加隆重了,受到了不一般的鼓舞,有孩子的家长于是都开始请杨老师吃饭。杨老师也不客气,东家炕上下来,西家再上去。那时候,我们是要参加校园劳动的。有限的课堂上,杨老师都会把一半时间用来呵斥。每到他的数学课,班长喊:“起立!”桌面上一个同学都看不到,大家齐刷刷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因为按照杨老师的惯例,喊完起立之后,就是拿着戒尺打学生的手心了。杨老师不偏不倚,挨着打,每人两下,下手很重。女孩被打过几次后,手心肿得老高,因此班长一喊起立,条件反射都钻桌子底下去了。男孩子也怕挨打,于是跟着女孩一起钻。杨老师很愤怒,桌子底下拖出来一顿拳脚,孩子们鬼哭狼嚎,教室乱成了一团。

我从小是个比较乖的孩子,学习一直很好。记得小学时,数学每次都是满分,很少考90多分的时候。杨老师叫学生上来做题,大家都钻桌子底下了,我没钻,他于是就让我上去。我站在黑板前胸有成竹地算题。算完了,杨老师瞪着眼睛问我对不对。看着他凶狠的样子,我不敢肯定。杨老师生气了,飞起一脚向我踢来。我躲了一下,杨老师扑了个空,鞋子顺着门洞飞了出去,飞到院子的柴禾堆上。杨老师恼羞成怒,拿起一根火棍(钢筋做的)边往我头上敲边说:“他妈的你算对了为什么不敢肯定?老子打死你!”那天我被打惨了,头上隆起许多血包。等到母亲赶到学校的时候,我已经昏了过去。杨老师有些着急,说这小子不经打,以后要好好修正呢。母亲看见我满脸血污,抱着我回去了。第二天,我精神错乱,不得不停了学。等到恢复正常的时候,我看见数学就恐惧,结果高考的时候数学仅考了2分!

多年后,我再也没有见到杨老师。听说他因为打人被辞退,回家种地去了。村里人都说杨老师是个好人,就是脾气太倔。但他的确改变了我的命运。要不,我兴许也会像他一样,在村里教一辈子书呢。

冯静梅

冯静梅是知青,这个大家都知道。那时候,许多知青都回去了,不知为什么她还没走,留下来给我们教地理。冯老师个头不高,白白胖胖,一副大脸盘上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怨怨艾艾,很少有笑的时候。一双李铁梅式的大辫子挂在后面,走起路来在屁股上一甩一甩的,男学生于是就捂着嘴笑。冯老师住了脚,看着学生,脸上是平平的颜色,不恼也不燥。学生吐吐舌头,呼啦啦就跑了。记忆中她似乎从来没发过火,课堂永远是乱糟糟的,人声鼎沸。这个时候,冯老师会停了讲课,眼睛凄楚地四处搜寻,似乎想找到一两个听课的学生。当她发现我还在聚精会神的时候,眸子里透出欣喜的颜色,课于是就接着讲了下来。有时,学生们实在闹得太厉害了,冯老师就开始哭。她的哭是无声的,眼泪顺着大大的脸盘滚了下来,顺着嘴角蔓延至下巴,然后用带着粉笔粉末的手去揩。她一哭,学生们就不闹了,教室里不正常地静。冯老师见眼泪收到了效果,于是揩了泪接着往下讲。粉笔灰把她弄了个三花脸,同学们于是又笑,笑得肆无忌惮。冯老师不明所以,一双无助的眼睛搜寻着真相。然后回过头在黑板上又写。

“茂才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快要放学的时候,冯老师在院子叫我。我弄不明白她叫我的意图。首先不是挨训,因为她从不训人。即使训,也轮不到我头上,因为我是为数不多的乖孩子,也是唯一每堂课都认真听讲的学生,冯老师没理由训我。

那么,会是什么事呢?我把自己所干的“坏事”在脑海里排查了一下,似乎没有与她相干的。她讲课声音很低,普通话京味又浓,需要认真才能听懂(那时候,老师讲课都是用方言,普通话没有现在普及),这也是同学们不好好听课的一个原因。

“报告!”我喊了一声。

“进来吧。”冯老师正在蒸米饭,脸上笑眯眯的。很少看见她脸上有笑容呢。

“坐下吧,我给你盛饭。”冯老师看了我一眼,脸上依然笑嘻嘻的。

“冯老师,我不吃,我带着馒头呢。”

“叫你吃你就吃嘛。”冯老师把碗塞给我,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米饭香喷喷的,散着诱人的味道。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没吃过这么白的米饭呢。陕北人吃的都是小米,除了公家人,许多农村人一辈子都没吃过那玩意呢。

记忆中的那顿米饭没有菜,但我吃得津津有味,口角生香。一碗吃罢,冯老师又给我添了一碗。

“好吃吧?以后想吃你就来。”冯老师把辫子甩在肩上,又要给我舀,我拒绝了。

那以后,我们的距离无形中被拉近了。上课的时候,她的目光时不时会扫到我这边来,见我认真听,脸上会溢出不易察觉的笑。很快,同学们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一群男同学把我堵在操场,说冯老师是不是叫你吃奶去了?我说你放屁,不要污蔑冯老师,人家可还是个姑娘呢。他们说正因为冯老师是姑娘,所以才喜欢你。哈哈!有人看见你们在一起亲嘴呢。我被激怒了,操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男孩们发一声喊,嘻嘻哈哈地跑了,我呆呆地坐在操场上垂泪。

那以后,我再也不去冯老师办公室了。我能读懂她问询的目光,上课的时候尽量不与她交流眼神,甚至不看黑板。更多的时候,冯老师是以泪水洗面的,到后来,即使她哭了,课堂上依然唧唧咋咋,吵成一团。大家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冯老师就那样呆愣愣地站着,显得进退两难。有时候,我真是替她难过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她不教地理了,改做后勤上的一些事情,我们的距离就又拉近了。我从家里拿了白菜和土豆,她给我吃白米饭。更多的时候,我发现她是忧郁的,脸上经常闪着泪花。夜深了,她的窗户灯还亮着。她不停地给家里写信,让家里想办法把她调回去。两年后,冯老师终于要回去了,我去送行,心里空落落的。

“茂才,你是个好娃娃。记住一定要好好学习,考到北京来看我。”

“嗯。”

“我到北京会给你写信,你一定要回啊。”

“嗯。”

冯老师回去后没多久,信便来了。因为是从北京来的信,班上的同学稀罕得不行,嚷嚷着要看,我没让。

冯老师说她回去后也准备复习功课,参加高考呢,嘱咐我一定不要放弃学习。

冯老师说等她安顿好了,邀请我去北京看看。

渐渐信就稀了,后来就断了,至今未续。不知冯老师是否上了大学,做了怎样的工作?

那年我参加高考,地理考了全校第一名。 

张文辉

张文辉是我的语文老师,是个疯子。

很多的时候,张老师是不疯的。不疯的张老师讲课昂扬激越,声情并茂。他喜欢我的作文,经常在几个班级朗诵我的文章,像讲解名篇一样给学生分析我文章的结构和立意、文采和细节。说实话,那些文采都是我无意中发挥的,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多,并且我觉得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好。但是张老师一心要树立我这么一位典型,那就让他树立吧。

张老师有一个儿子,应该遗传了他的某些基因,癫痫病不说,腿经常抽得走不成路。这个儿子把张老师害惨了,经常正上课,孩子的病犯了,倒在地上扭作一团,女孩子吓得哭了起来,张老师就骂,骂的话很难听,有些像村妇的腔调。那孩子说话口吃,有同学跟着学,张老师便扑上去打学生,下手非常重。

然而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喜欢他的。因为他的课的确讲得很好。张老师上课的时候,神采是飞扬的,眸子是清亮的,声音抑扬顿挫,极有韵味。他喜欢大段地读,像朗诵诗歌那样,带着饱满的感情去读。这样讲的时候,我们的眼前便真的出现了古藤老树、小桥流水,教室里洋溢着哀伤的味道。我看见,张老师的眼角竟然噙着泪花儿……而当读到了大海,读到了“大江东去”,他的音调会调高八度,像一位交响乐团的指挥家,我们便都跟着陶醉了。有一次,他给我们读岳飞的《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何饮匈奴血!”把一盒粉笔砸在黑板上,同学们都吓呆了。那时候,老师们的发型都是中规中矩的,但张老师不是。他长发飘逸,风流倜傥。

很少见到张老师的爱人来学校,以致同学们都没见过。后来才知道,张老师早就离婚了。孩子是他从小一手带大,上课时就坐在门口玩。我们于是都替他感到不幸。更令人心碎的是他的病犯了,满校园撵着打人,几个青壮年老师于是把他捆起来,关在办公室。第二天,张老师又恢复了常态,与昨天判若两人,看人的时候,脸上笑咪咪的。

“茂才,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正在上数学课,张老师站在门口喊。我扬起头看数学老师,他示意我可以去,我于是就去了。

“啪!”一进门,张老师就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我被打得晕头转向,不明就里。

“啪!”他又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抬起腿踹了我一脚,我便坐在地上了。

挨打的原因很简单:语文考试的时候,我把卷子给了周边的同学,他们一字不漏地抄了作文,张老师极为震怒。

那次考试,我的语文被判为零分。

那以后,他对我的管教分外严了起来。有时也会叫我去他办公室单独辅导,我的作文在他的努力下提高很快,以致转到县城中学的时候,作文一鸣惊人,轰动全校。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经常在报刊杂志上发一些文章。这个时候,我会每每想起张老师的,于是回家的时候就回到学校,想看看他。

数学老师说,张老师一年前已经去世了。他犯了疯病,一头撞在墙上,没再醒来。

宋如新

我从小喜欢画画。那时候,家里冬天生不起火,我画画的时候趴在炕上,一晚上下来脸都肿了,手脚也冻烂了。记得那时的冬天特别冷,用来淘笔的水一会就结冰了。为了不受人干扰,我让母亲把我锁在一间小房子里,然后一画就是几天。一张画画好了,感觉浑身像散了架,可是却兴奋得睡不着觉。后来我的书画作品在县城展出,轰动了全县,这些作品很多是在放羊的时候画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宋如新老师。宋老师是陕北吴堡人,西安美院毕业后分配到富县文化馆工作。宋老师的头很大,也许是里面装的东西特别多,感觉比一般人大很多,也要苍老很多。我因为还在上学,所以学画画只能在周日去(那时还没有大礼拜),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当天去,当天回。我学得很认真,素描、色彩、工笔、写意都画。学画画的过程,我发现文化馆的书特别多,于是借几本带回去,下周再来换。许多中国古典文学及现代文学作品都是在那个时候读的。后来高考不第,宋老师让我到文化馆当临时工,一天给三元钱。三元钱在当时是很高的,我非常激动,以为可以长期地干下去,谁知展览结束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只好回到了农村。

生产队的活非常辛苦,我吃不消,于是背起家具走乡串户做油漆活,心中积攒着奔出去的能量。油漆活干了一年,由于农村人欠账太严重,我没有资本,只好又回到家中。头顶的天空是灰暗的,空气沉闷。繁重的劳动我倒不怕,怕的是一辈子待在农村重复父辈们走过的路。那时候,改革开放刚刚开始,要跳出农门谈何容易?别说是找正式工作,就是干个临时工也非常难,没有过硬的人事关系是不行的。这段时间,家里人忙着给我订婚,可是没有一家人敢把姑娘嫁给我,因为我们家实在是太穷了啊!那时,宋老师已经离开富县,调到地区群众艺术馆去了。我把自己的苦闷写信告诉他。不久,宋老师来信了,说一家陶瓷厂招聘美工,让我去试试。我去应聘了,结果被雇为临时工。

那家陶瓷厂是个国营企业,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临时工。这些临时工是没有编制的,人家正式工就像现在的公务员,而临时工是纸饭碗,随时都有可能泡汤。尽管这样,我还是非常高兴的。我的兴奋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的不值,他们劝我不要高兴得过早,干一段时间就灰心丧气了,因为有的临时工干了十多年还没有转正。我知道这些现实,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我想自己既然来了,就不能再回去了,这个工作哪怕是一根稻草,我也要让它变成金条——我想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现实。

在陶瓷厂的日子里,宋老师经常过来鼓励我。两年后,厂子停产,工人放假了,宋老师就让我跟他干临时工,直到工厂恢复生产,我又回到陶瓷厂。后来由于工作成绩非常突出,我得到了市长的赏识,市委领导来到陶瓷厂召开专题会议,讨论如何解决我的户口工作问题。接下来的情况就比较一帆风顺,我被送到北京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进修,回来后成了技术厂长。

在延安的日子里,宋老师虽然不给我教美术,两家人却成了真正的朋友。周末的时候,他会带着家人来陶瓷厂看看。有时我不在,他们就在我住的牛毡棚外面等。记忆中,我们的宋老师永远是笑眯眯的样子,很少给人发脾气。后来,我离开了延安,也离开了陶瓷行业,相互的联系就少了起来。

宋老师现在是著名的黄土派画家,去年他在美术家画廊举办个人画展,我前去祝贺,宋老师非常高兴。他说你现在都是名人了,写了不少书,我在媒体上都看到了呢。我说哪里呀,如果当初不是您把我从农村弄出来,我现在也许还在放羊呢。

宋老师“呵呵呵”地笑了,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原载《散文选刊》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5)第061300号

内容简介:《南泥湾》收录了作者近年来创作的50余篇散文,涉及对历史、人文、社会、自我等众多领域的多层次多角度书写,记录了作者近20年来行走的足迹,在别人司空见惯的地方发现风景,洞悉历史。作品通过对亲人及童年的追忆,弥漫着故乡的血统。作者通过对底层小人物命运的深刻描述,抒发了苍凉的悲悯情怀,触摸这个时代人性的温度,读来令人潸然泪下。饱蘸浓重的笔墨,不仅关怀温度,关怀气息,更多的是人性的思考。这些作品先后发表在《人民日报》《文艺报》《光明日报》《北京文学》《美文》《散文百家》《海外文摘》等报刊上,入选多种版本并屡次获奖。

高鸿,男,1964年生于陕西富县。曾就读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陶瓷系、中国人民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鲁迅文学院第十四届作家高研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工艺美术大师、陕西长篇小说委员会委员、陕西外国语学院客座教授、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咸阳职业技术学院《 西北文学》文学期刊主编。2005年开始,先后在《延河》《长城》《清明》《北京文学》《中国作家》《文艺报》《人民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已出版长篇小说《沉重的房子》《黑房子,白房子》《农民父亲》《血色高原》《青稞》,中短篇小说集《二姐》《银色百合》,散文集《遥望陕北》《走进西藏》,长篇报告文学《艰难超越》,20集电视连续剧《血燃烧》等300余万字。《沉重的房子》网络点击率超过4000余万次,被新浪网评为“2006年十大重磅经典小说”,小说多次再版,销量超过10万余册;《农民父亲》入选“改革开放三十年新闻出版署献礼作品”,荣获吉林省第二届新闻出版精品奖、陕西省第二届柳青文学奖长篇小说奖;《血色高原》在《文化艺术报》等连载后,引起强烈反响;《青稞》先后在济南人民广播电台等播出,颇受好评;中篇小说《爱情规则》获陕西省第一届网络文学大赛最佳作品奖;报告文学《到中流击水》荣获陕西省报告文学奖;散文荣获第二届“孙犁文学奖”“中国散文年会2013年度二等奖”等多项荣誉,入选《大学语文》(国家十二五规划教材,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中国散文大系》《2013年中国最美散文》等国内多种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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