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IQ少年杀害爷爷奶奶,5年后骗过精神病医生出院,成长为杀人魔
原创 王大力at没药花园 没药花园
行走的定时炸弹大农场周边的风景虽然很美,可埃德蒙并不想留在爷爷奶奶家。埃德蒙的爷爷奶奶同样不乐意收留孙子。
埃德蒙的奶奶莫迪总是向埃德蒙抱怨他的食宿开销,抱怨他花了他们的钱,尽管她知道刚刚满15岁的埃德蒙对此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而真正应该为此负责的其实是大埃德蒙。而且再退一步说,在大农场上,最不缺的就是食物了。除此之外,莫迪对埃德蒙管得非常严。她不让埃德蒙去镇上和同龄人一起玩,认为这些粗俗的“不良少年”会带歪埃德蒙。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大山里,埃德蒙很孤独,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大山里,简直是在坐牢,身边还都是老年人;埃德蒙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是一只狗。
(农场周围环境示意图)虽然埃德蒙想要逃走,但他却无处可去。在妈妈家时,埃德蒙尚能幻想逃到父亲身边,但现在,埃德蒙只能面对现实。为了给埃德蒙找点乐子,老埃德蒙给了他一把猎枪,还和他说好,如果他打到兔子或者地鼠,可以给他奖励,但不许打鸟。埃德蒙转头就将爷爷的警告抛到了脑后,他开始用猎枪疯狂屠杀农场周围所有他看见的小动物。看不过去埃德蒙的滥杀行为,奶奶没收了他的猎枪。公平地说,莫迪的做法其实没有错,所有负责任的家长都会阻止儿童/青少年滥杀小动物。但对于埃德蒙来说,把猎枪拿走,就像是把高压锅的减压阀卸下来。没了出气口,愤怒和绝望的情绪只能在他心底翻滚、堆积。虽然埃德蒙后来说服了奶奶把枪还给他,但祖孙二人的关系却因此事留下了芥蒂。搬到爷爷奶奶家后,埃德蒙在当地一所学校办了入学,成绩大约在B-到C+间徘徊,老师形容他安静、配合教学。有一阵,埃德蒙的爷爷奶奶都觉得他的状态有所好转。但对于埃德蒙来说,他是什么感受呢?在埃德蒙看来,自己挣扎了这么久,生活却又一次回到了原点;他的奶奶就像是妈妈一样专横、傲慢、喜欢贬低男性。埃德蒙恨透了他的奶奶。谈到奶奶,埃德蒙说:“我奶奶觉得她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有种,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老是要骑在我和爷爷头上。”埃德蒙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到6月学期末,然后在暑假期间回家看了看妈妈。这次返家的旅程可谓是不愉快至极。埃德蒙和妈妈从早吵到晚,一点小事都能在他们间引发最激烈的争执。刚住了两周,8月12日,埃德蒙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爷爷奶奶家。
但即使再次回到爷爷奶奶家,埃德蒙依然不快乐,他不想上学,只想远远的离开人群,一个人待着。愤怒、怨恨、绝望感与无力感淹没了埃德蒙,他进一步从现实世界中抽离,更深地沉沦在了他那病态的幻想世界中。老埃德蒙和莫迪注意到埃德蒙变得非常沉郁,他们写信告诉大埃德蒙,埃德蒙的状态恐怕又退步了。与此同时,埃德蒙又开始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盯着别人看了,每当愤怒与怨恨淹没他时,埃德蒙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出这种行为。莫迪注意到了埃德蒙吓人的眼神。她断定埃德蒙是在故意吓唬她。每当埃德蒙露出这种眼神时,莫迪就会特别生气,她会大声训斥他,警告埃德蒙如果他继续这样,她就要给他爸打电话。这些斥责对于改变现状没有丝毫帮助,反而让埃德蒙更加讨厌奶奶,更加坚信奶奶不可能喜欢他。埃德蒙开始幻想杀死莫迪,1964年8月27号,悲剧发生了。
少年杀手事情发生时,老埃德蒙正在镇上采购生活用品,家里只有奶奶和埃德蒙。当时,埃德蒙和奶奶都在厨房里,莫迪正在用打字机打一篇故事,而埃德蒙则坐在她对面帮她校稿。突然间,奶奶发现埃德蒙又在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埃德蒙与莫迪位置关系示意图)莫迪大声呵斥了埃德蒙,叫他马上停下。和奶奶关系本来就不对付的埃德蒙一下被这句话激怒了,他一把抓起架子上的猎枪,尖利地吹了声口哨叫来了他的狗,怒气冲冲地大跨步离开了厨房,“我去打猎了!!”埃德蒙一边愤怒地嘟囔,一边走到了后门。“行,警告你不要打鸟!”莫迪头也不抬,盯着她的稿子说到。奶奶的话一下把怒气冲冲的埃德蒙钉在了门口。埃德蒙沉默地站在门廊,胸口不停起伏,夏季炎热干燥的空气轻轻拂过他,一股积蓄已久的怨恨、绝望感与愤怒终于冲破了这个15岁少年的控制,像山洪暴发一般倾泻而出。一瞬间,就连埃德蒙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他举枪瞄准了奶奶的后脑勺,“砰!”莫迪向前倒在了桌子上。“砰!砰!”埃德蒙连续对着奶奶的后背又开了两枪。莫迪死了。15岁的埃德蒙杀死了自己的奶奶。杀死莫迪后,埃德蒙用毛巾缠住了奶奶的脑袋,以吸走伤口不停涌出的鲜血,然后把奶奶拖进了她与老埃德蒙的卧室。可现在,比起处理奶奶的尸体,埃德蒙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他应该如何向爷爷解释这一切?不等埃德蒙想明白,屋外已经传来了汽车到家的声音,是老埃德蒙回来了,他把车停进了车库,正在把日用品从车里搬了出来。和爷爷打了个招呼,埃德蒙绕到了他身后,然后举枪瞄准了老埃德蒙的后脑勺。“ 砰!” 老埃德蒙也死了。
(埃德蒙爷爷奶奶年轻时的照片)打死老埃德蒙后,埃德蒙用双臂环住爷爷的尸体,把他从车库里拖进了家里,然后将爷爷的尸体也塞进了衣柜,之后,埃德蒙清理起了犯罪现场。与此同时,各种思绪疯狂地涌进他的大脑:“也许我可以说他们(爷爷奶奶)有事离开了?但是他们不是那种会一声不响消失的人。人们很快就会发现你做了什么,也许邻居已经发现了,你在开枪的时候,他也许已经听见了。他们要来抓你了!!他们......”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下,埃德蒙开始出现幻觉。据埃德蒙回忆,当他杀死了祖父母后,他感觉 “全世界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停下了他们手头的事,转身看向了我,看见我干了什么,然后要过来抓我。”在沸腾情绪的作用下,埃德蒙决定杀死所有来抓他的人。“所有到山上来的人,只要看我的眼神有一点“不对”,我就要开枪把他/她的脑子打出来。”多年后,回忆起此段经历,埃德蒙说:“如果我生活在大城市里,在15岁那年,我就会成为一个大规模无差别杀人的杀手。“
如此高浓度的情绪注定持续不了太久。很快,埃德蒙平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摆脱嫌疑的可能性,埃德蒙有些手足无措,最后,他打给了母亲。“爷爷死了,奶奶也死了......” 埃德蒙啜泣着说。一开始,他骗母亲说是猎枪走火了,但很快,克拉奈尔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她在电话里冷静地叫埃德蒙待在原地,她会打电话报警。挂断电话后,埃德蒙自己打电话自首了。当警察到达现场时,埃德蒙正安静地坐在前门口,他平静地向警察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当警察问埃德蒙,他为什么要杀死祖母时,埃德蒙冷淡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杀了奶奶是什么感觉。”
多年后,回忆起这件事,埃德蒙说:“杀死奶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轻松。实际上,杀人的感觉很不好(It's a tough feeling)。”至于爷爷呢?为什么埃德蒙要杀死他?对此,埃德蒙的解释是,他怕爷爷发现奶奶死了之后会很难过。是不是很难理解?我想,埃德蒙在解释他的动机时,一定是漏了半句。“我没法面对他的怒火和悲伤。”
重获新生?经过「加州青少年管理局」少年法庭的判定,埃德蒙被诊断为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换句话说,他被法庭认定为精神失常,法庭裁定埃德蒙在阿塔斯卡德罗州立医院(Atascadero State Hospital ,ASH)接受6年治疗。
(ASH现在的照片)虽然法庭指派的精神科医生断定埃德蒙有精神分裂症,但精神分裂症在当时是一个非常普遍的诊断,很多有反社会倾向的少年,都会收到这个诊断,这并不能说明埃德蒙真的有精神分裂症。事实上,埃德蒙平时从来没有体验过幻想或妄想,他的思维连贯,没有过逻辑混乱的情况, 也不存在认知障碍。当埃德蒙入院后,精神病院的医生很快就废除了这个诊断。1964年12月6日,埃德蒙被移交至了ASH。这是一所给成年人的精神病院,同时有收治精神失常犯人的资格。埃德蒙服刑期间,ASH有约1600名病人,其中有一半是性犯罪者,还有24个杀人犯。罪犯们的平均年龄在36岁左右,远超埃德蒙的年龄。乍一看,把一个15岁的青少年与一群成年的重罪犯关在一起似乎是一项极其不可思议的决定,但在1964年,ASH在美国几乎是独一无二的机构(全美一共只有4间)。和普通的监狱不同,ASH不仅收押犯人,还希望通过治疗和改造他们,让他们重新适应这个社会。当时,很多心理学家都对ASH寄予厚望。虽然承载着社会美好的期盼,但ASH有个严重的问题:面对1600名需要“治疗”的病人,整个医院只有10个精神科医生。
(ASH部分医生的合影)和普通监狱相比,ASH的刑期要短的多。一个 “精神失常”(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一大部分ASH的罪犯,恐怕都不能被称为精神失常)的性犯罪者,在外面可能会被判无期徒刑,但在ASH里,他可能在两年内就可以获得出狱资格。因此,虽然ASH关押有重罪犯,但院内并没有哨塔或是带着铁门的囚室(当然,医院周围的警戒很严),与此同时,医院内,病人/犯人也很少有逃跑的企图,或暴力行为。因为ASH的特殊目的,在医院中,病人们可以自己选择想看的电影,如果觉得食堂咖啡的价格太高,还可以自己挑选食堂的承包商,而在新的承包商确定前,他们甚至能在食堂外自己支一个咖啡摊。不难看出,相比普通监狱,ASH的氛围非常自由。这里就像一个有人监管、有人控制和调节的模拟社会,旨在锻炼犯人们适应复杂社会的能力。
(80年代的ASH)(可能有朋友会好奇ASH的效果,据我看到的资料,ASH再犯率在20%-40%之间,相当高。)ASH充满教育气息的环境,激发出了埃德蒙性格中温和、友善的一面,与此同时,精神科医生们也对埃德蒙充满了兴趣。埃德蒙入院不久后,就接受了一次智商测试,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埃德蒙竟然得了136分。也许是因为医生们觉得这个结果难以置信,埃德蒙又做了第二次智商测试,这次,埃德蒙的得分居然高达145,这个分数超过了99.99%的美国人,已经是接近天才的程度了。在ASH,埃德蒙吸收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学知识,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训练。因为埃德蒙表现的实在是太好了,再加上他性格友善,为人礼貌,埃德蒙很快赢得了医生们的信任。医生们甚至给埃德蒙分配了工作!埃德蒙被医生们指派为心理学实验室的助手,负责安排其他患者完成心理测试,或是测试其他病人。埃德蒙甚至帮助其他心理学家进一步完善了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MMPI),MMPI中“敌意”这一测量项目就是由埃德蒙提出的,他还帮助心理学家设计了得分方式。对于埃德蒙来说,入院的日子就像是一次重生,“'我’诞生在那里(精神意义上的自我),我在那里有很多宝贵的回忆,我不知道还有谁是这样的...我在那里长大。”
(再次入狱后,埃德蒙在狱中的照片)但这次成长绝不只有好的一面。ASH面临着所有监狱都会有的问题:在重罪犯的包围下,人很容易吸收不良经验,吸收其他人的作案经验,埃德蒙也不例外。白天,当有医生在场的时候,部分被关在ASH的强奸犯和其他性犯罪者,可能会在接受团体治疗时,假惺惺地演出一副悔恨的嘴脸,可一到晚上,医生不在场后,他们就开始兴高采烈地互相分享、重温自己的犯罪经历,丝毫不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或羞耻。这些重罪犯会开着自我美化的滤镜,和其他人巨细无遗地分享他们的作案以及落网细节,而这些有关性的“故事”,大部分都充斥着支配与暴力;女性完全被当成了满足对方性欲的工具。更糟糕的是,被关在一个全是男性的机构中,埃德蒙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女孩,没有机会了解正常的两性关系是什么样的,更别说锻炼社交技巧,学习如何尊重女性了。听着这些性犯罪的“故事”,越来越多的暴力元素开始出现在埃德蒙的性幻想中,且不说他幻想接触女性的方式(杀死她们后奸尸)本来已经足够糟糕了,由性犯罪者们构筑的性文化,更是进一步 “正常化” 了伤害女性这件事。最糟糕的是,埃德蒙还会留意这些罪犯的落网经历,并从中吸取教训,他会记住他们做错了什么,总结作案时应该留意的细节。虽然很喜欢ASH,但埃德蒙更怀念他的自由。因为医生们的信任,埃德蒙有了接触其他病人病例的机会(埃德蒙有时负责搬运这些病例)。在看过其他人的病例、心理学测试题目和回答等一系列资料后,埃德蒙记住了心理评估测试的“正确”答案。
(再次入狱后,埃德蒙在监狱中的照片)在一个心理学发展尚且非常基础的年代,聪明又渴望出狱的埃德蒙开始利用他学到的心理学知识,欺骗起精神科医生们。当时心理测评还十分僵化,依然受到“标准化问题”的统治,想要出院,埃德蒙只需要让精神科医生们听到,他们期待的“标准答案”就行,而在精神科医生眼里,埃德蒙简直进步神速。在ASH生活了5年后,精神科医生们判断,埃德蒙已经康复了,他已经可以重新回到社会上生活了。之后,埃德蒙被移交至加州青年管理局,他将在那里完成高中学业(白天上学,晚上回到少管所)。1969 年 12 月 18 日,不顾ASH精神科医生们的建议,加州青年管理局将21岁的埃德蒙假释给了全世界他最不应该接触的人——他的母亲。
此时,克拉奈尔已经第三次结婚又离婚。她搬家到了圣克鲁兹附近,在圣克鲁兹大学找到了一份工作,担任副院长的行政助理。
回到原点1964年,当埃德蒙入狱时,嬉皮士反文化运动尚未开始,1969年,当埃德蒙出院后,嬉皮士反文化运动已接近尾声。除了嬉皮士文化、第二波女权主义运动、石墙事件、黑人民权运动、登月计划,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件,彻底改变了埃德蒙所熟悉的世界。
(1960s旧金山附近的嬉皮士)21岁的埃德蒙与同龄人严重脱节:他不了解他们的话题,看不懂他们的穿着风格、不明白也不关心他们关心的一切,外面的社会让埃德蒙感到了严重的不适应。他曾经有过一次约会经历,但这次约会经历只能用灾难来形容。与此同时,出狱不久后,埃德蒙与母亲的关系很快又变回了老样子。自从埃德蒙搬进母亲的公寓后,他们俩就开始频繁吵架。“我和我母亲很快就开始起冲突,我们吵得非常凶,既暴力又恶毒。我从来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这样的争执...一想到我和我妈竟然吵成这样就让我难受(I couldn't stand the thought of my mother and I doing these things),但是她就是要和我吵,而且还都是为了些蠢透了的小事。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像是要把房顶都掀翻,为了什么呢?我是不是应该洁牙。”据埃德蒙家的邻居回忆,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两人的怒吼声,摔门声、然后是摩托车或汽车的轰鸣声。和母亲之间紧张的气氛几乎要逼疯埃德蒙,他开始在酒精中寻求安慰,通过和警察们闲聊排解情绪。埃德蒙是酒吧“陪审团休息室”的常客,除了埃德蒙外,许多警察下班后也喜欢聚在这里。渴望成为一名警察但身高超过标准的埃德蒙,经常在这里喝酒、和警察们聊天。
其实,不少连环杀手都有成为警察的渴望,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渴望为受害者追讨正义,更多的,他们只是对警察职位的权威性感到迷恋,这种权威性给他们带来了掌控感和力量(power)感,与之相对的是无助感。
(警察接受培训)做不了警察,埃德蒙最后在「加州公共工程交通部」找了一份修路工人的差事,不得不说,对于他智商145的大脑来说,这份工作略显平庸。其实,当埃德蒙刚刚假释出狱时,21岁的他完全可以选择在社区大学读两年书,然后再转入圣克鲁兹大学完成学业。作为大学的行政人员,克拉奈尔对这样的流程再清楚不过了,她肯定也对埃德蒙这样建议过,但埃德蒙并不想读书。当初ASH同样提出为埃德蒙提供大学课程(应该是在埃德蒙服刑后进行),但也被埃德蒙拒绝了。对埃德蒙的表现感到失望,克拉奈尔开始责备起他,骂他不求上进,嘲讽他比不上大学生们,不仅工作低能没有前途,还爱喝酒。说到为什么埃德蒙不愿意读大学,一部分资料认为,归根结底,这是因为埃德蒙不愿意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埃德蒙害怕,一旦自己开始努力并成功,如果出现了新问题,他就不能再把这些问题推脱到他人身上。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埃德蒙从小在母亲的虐待中长大,15岁又因为谋杀爷爷奶奶被关了起来,被假释后却不得不和母亲再次住在一起,不难想象,对于埃德蒙来说,他一定非常渴望一个自由的、没有恶意、羞辱与控制的生活,一个远离母亲的生活。埃德蒙也确实曾从家里搬走过,但不久后,因为经济原因,埃德蒙又搬了回去。
(埃德蒙租的公寓,截图自纪录片《Real Crime》)除了埃德蒙的前途与生活琐事,埃德蒙与母亲争吵的另一个话题与恋爱/约会有关。埃德蒙回忆,虽然他的母亲在大学校园内工作,认识很多女大学生,但她从来不肯为埃德蒙和漂亮的女生搭线。据埃德蒙说,母亲总是试图让埃德蒙和那些像她一样(不好看)的人,或者是她在大学里的朋友约会。“我自己虽然长相不突出,但我追求的都是好看的女孩子。”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也许克拉奈尔只是希望为不善社交、而且还有犯罪记录的埃德蒙,找到更适合他的恋爱对象。这些恋爱对象也许没有出色的外表,但可能更愿意花时间了解埃德蒙,或者更可能被埃德蒙的人格吸引。但在埃德蒙看来,也许他觉得,母亲的行为是一种对他的羞辱,觉得他配不上那些好看的女大学生。随着克拉奈尔的死亡,没人知道,她是否真的怀抱埃德蒙所揣测的观点。除此之外,亦有资料称,克拉奈尔曾对埃德蒙说,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写到这里,真的忍不住想多说一句,比起替儿子决定他需要的是什么,在埃德蒙被漂亮女性拒绝后,帮助他复盘,帮助他培养社交能力,难道不同样是帮助他的方式吗?)和母亲关系恶劣,发展亲密关系受挫,出狱3个月后,埃德蒙又一次从现实中抽离,开始依靠幻想来满足自己对亲密关系的期待。我们都知道,这个幻想世界里装着多么病态的内容,在经历了ASH里其他犯人的“污染”后,这个幻想世界变得更加危险。
懦夫的解决方案出院后,埃德蒙曾经买过一辆摩托车,他经常骑着摩托在公路上兜风。被关了5年后,埃德蒙特别喜欢开车飞驰的感觉。好景不长,不久后,埃德蒙被撞了,他摔断了左手,还得了脑震荡。因为这次严重的事故,埃德蒙收到了1.5万美金(人民币大约10.5万元)赔偿金。埃德蒙用这些钱买了一辆黄色的福特银河500(Galaxie 500)。这是一辆漂亮的方形双开门轿车,大约有5.4米长,最终却沦为了埃德蒙的谋杀场地。
买了车之后,喜欢开车又渴望认识女孩的埃德蒙,开始为需要搭顺风车的人充当起“司机”,换句话说,他会特意把那些需要搭车的人送到目的地,即使他本来没有计划去那边。受到嬉皮士文化的影响,当时旧金山一带到处都是搭顺风车的人。埃德蒙几乎每天晚上,还有周末的白天,都会载着搭顺风车的女性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另有一说是埃德蒙一开始会给所有想搭顺风车的男女提供方便)。
被捕后,埃德蒙估计,从1970年到1971年,他大约送过150个女孩(根据埃德蒙的自尊水平,这个数字会变来变去,埃德蒙想吹牛的时候,这个数字可能会变成1000多)。这本来是一个交朋友的好机会,或者至少是练习聊天技巧的机会(且不说在嬉皮文化的影响下,交朋友本来就更轻松容易)。密闭的车内空间给大家提供了一个舒适的交流环境,飞驰在路上的感觉又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两个陌生人间的局促气氛,让人不会觉得非要说点什么不可。但即使在150趟旅程后,埃德蒙依然不知道怎么和女性交流,他经常会吓着搭顺风车的人,让她们觉得害怕。
望着一个又一个女孩们跳进自己车里,再望着她们一个又一个离开,渴求得不到满足,难过、被拒绝的挫败感、以及随之而来的“被利用”的感觉,开始在埃德蒙心里发酵,最终转变成了对这些搭顺风车的女孩的敌意。受到这股情绪影响,埃德蒙的想法越来越偏激,越来越扭曲,“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开始回荡在他脑海里。与此同时,没办法和现实中的女性进一步发展,埃德蒙开始幻想起这些搭便车的女孩们,突然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和他在野外做爱。也许是意识到,这样幻想着的自己有多可悲(即在现实中缺少与女性交往的能力,只能通过夸张的幻想排解寂寞感),埃德蒙重新加工了一下这些幻想。在新的幻想中,埃德蒙从一个失败者变成了一个支配者,他杀死了这些打车的女孩,强奸着她们的尸体。
埃德蒙开始往车里装起了各种各样的刀具、锯子、毛巾、毛毯、垃圾袋、锁喉、绳子、皮带、手铐,甚至问上司借了一把枪。除此之外,埃德蒙还学会了如何用管状唇膏卡住车门拉手,让乘客没法从内侧打开车门。这辆黄色的福特车逐渐变成了一辆四轮杀戮城堡。“我每一次都会做的更过分一点,这是一种类似于“你敢不敢”的挑战。一开始,车里没有枪,我只是开车载着她们去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一个我可以动手的地方,但是我会觉得'不,我不行。’ 与此同时,我体内那股渴望,那种可怕的、强烈的感觉,那种无与伦比的激情。我能感觉到,这股激情在一点点吞噬我。”时长00:141972年5月7日,埃德蒙的人性终于被他病态的幻想吞噬。他穿起了他日后的“连环杀手套装”:一件浅棕色的格子衬衫,一条深色牛仔裤,和一件鹿皮外套,然后开着他的四轮杀戮城堡来到了伯克利校区附近。
(埃德蒙落网后接受采访)
通向死亡的高速公路 1972年,玛丽·安·佩斯与安妮塔·卢切萨刚刚18岁,两人是室友,她们都在弗雷斯诺州立大学读大一。安妮塔有两个高中同学在伯克利,于是姑娘们决定来伯克利找朋友玩一天。
5月7日,两人刚刚和朋友们告别,准备搭顺风车到斯坦福校区看看,安妮塔有另外一个朋友在那边。为了方便两个姑娘搭车,安妮塔的朋友们把他们送到了高速公路附近。下午4点多,一辆黄色的双开门福特车停在了玛丽·安与安妮塔面前。“你们去哪?”一个穿浅棕色格子衬衫,带着眼镜、留着胡子的男人向玛丽·安与安妮塔问道。玛丽·安与安妮塔很快就和这名男子攀谈起来,期间,男人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手表,似乎接下来还有安排。犹豫了一下,玛丽·安与安妮塔上了车。
(安妮塔照片,带红星的是她)她们上的正是埃德蒙的车。 旅程一开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渐渐地,姑娘们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这个开车的男子让她们感到极其不舒服,而且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偏僻,虽然埃德蒙解释说这是去斯坦福的捷径,但是他的态度却让人感到害怕。 两个不安的姑娘开始频频在后视镜里对视,当车辆拐上一条小路时,突然,埃德蒙把车停了下来,一把掏出了手枪!他用枪胁迫安妮塔下车,拿出手铐把玛丽·安和后排车座的安全带扣子锁到了一起,然后拽着安妮塔把她关进了后备箱里。埃德蒙接着回到车里,他解开了玛丽·安的手铐,把玛丽·安按进了后排座位(脸冲座椅的方向),然后把她的双手拷在了她背后。在这个过程中,埃德蒙不小心碰到了玛丽·安的胸部,而他马上向玛丽·安道了歉。 和埃德蒙接下来要做的事比,这声道歉堪称魔幻。 道歉的声音还没落,埃德蒙猛地从玛丽·安身后把一个黑色塑料袋套在了她头上,然后试图用一根绒布腰带勒死她。 玛丽·安开始激烈挣扎,意识到埃德蒙要做什么的玛丽·安开始为了自己的生命奋力反抗,尽管手被拷在身后,身体被将近140公斤的埃德蒙压着,玛丽·安努力咬破了塑料袋,想方设法让腰带来到了嘴边,然后死死用牙齿咬住了腰带。 腰带没起作用,埃德蒙开始用刀捅玛丽·安的背,在剧烈的搏斗中,玛丽·安翻过了身,埃德蒙不停地从侧面扎向玛丽·安,和玛丽·安的腹部,但他的刀不断地撞上玛丽·安的肋骨。和埃德蒙预想的不一样,玛丽·安没有立刻死去,反而挣扎地更加激烈,甚至摆脱了套在她头上的垃圾袋。 “我捅遍了她全身,但一点用都没有...... 我捅了她,但她没有死。他们本来应该马上就死掉。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他们应该大叫一声然后马上死掉。但现实中,事情不是这样的。当你捅了某人,他们只会一点点失去生气。” 最后,埃德蒙向上推住玛丽·安的下巴,一把割开了她的喉咙。 玛丽·安死了。这个仅仅只有18岁、爱滑雪、喜欢摄影、家境优越的女孩,再也没有她应该有的未来。与此同时,被锁在后备箱里的安妮塔只能听着这一切发生。
(安妮塔大一时的照片)为了避免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打开后备箱,杀死安妮塔前,埃德蒙换了一把更大、更锋利的刀。但和玛丽·安一样,安妮塔没有马上死去。她拼命反抗着埃德蒙的攻击,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里。“我一直在捅她,捅得很深,但即使在被捅了3刀后,她依然还在激烈反抗......我割伤了她的小臂,其中一道伤口深可见骨,我还能记得她看到伤口时震惊的神情。” 在这场没有胜算的搏斗里,安妮塔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对抗埃德蒙,但随着时间的流失,最后一丝生气离开了她的身体。一个身高2米的怪物冷酷地看着它的受害者躺在地上,呻吟着、徒劳地挥动着手臂抵挡着其实早已停止的攻击。 片刻后,安妮塔去世了。 埃德蒙把安妮塔与玛丽·安的尸体装进了后备箱里,然后开车回到了他在阿拉米达(Alameda)的公寓。
在埃德蒙回去的路上,曾经有名交警拦下他,因为他的车尾灯坏了。但交警仅仅是给了埃德蒙一个警告,就放走了他。难道这名交警没有注意到车里的血迹吗?考虑到车的内饰是黑色的,埃德蒙又穿着深色衣服,也许这名交警并没有看到。 埃德蒙将安妮塔与玛丽·安的尸体带进了自己的公寓(资料没有说他是如何转移他们的尸体的,但我想埃德蒙可能是用了大一些的纸箱或者毛毯。埃德蒙的力气很大,抱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上楼对他而言不是太难)。 在自己的公寓里,埃德蒙肢解了尸体,砍下了两个姑娘的头,分别与无头的尸体以及尸体的头发生了性关系(肢解与奸尸的顺序有可能倒转,埃德蒙有时会先肢解再奸尸,有时会先奸尸再肢解。)之后,埃德蒙进一步肢解了两个姑娘的遗体(在这个过程中,埃德蒙有时会与受害者尸体的一部分,比如手,发生性关系)。整个过程中,埃德蒙还会时不时停下来拍照。 当这一切结束后,埃德蒙仔细研究起了玛丽·安与安妮塔的私人物品。后来,利用她们驾照上登记的家庭地址,埃德蒙还开车到了她们家附近,看了看她们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之后,埃德蒙将两个姑娘的头放在椅子上,自己则躺在床上望着那两颗头,快乐地回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够了,他把受害者被肢解的遗体装进黑色垃圾袋,塞进了他的衣柜。两个风华正茂,本应有大好前途的姑娘,就这样被埃德蒙变成了被装进垃圾袋里的物品。第二天早上,埃德蒙开车载着玛丽·安与安妮塔的尸体(头部除外)去到了圣克鲁兹群山,并把她们的尸体分开抛在了不同地点。当尸体的头开始腐烂时,他开车到了圣克鲁兹群山的另一个区域抛尸。在之后的日子里,埃德蒙会时不时的回到抛尸地点,重温这些经历。被捕后,回忆起自己的行为,埃德蒙说:“我绑架了她们......(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别人从我身边离开。”
出院不到3年,埃德蒙又一次杀人了。这次,他不再是那个因控制不住愤怒而犯罪的少年。这个2米多高的巨人,在吸收了其他人的犯罪经验后,成为了游荡在圣克鲁兹的噩梦。在埃德蒙自首前,还有多少年轻女性将丧命在这个怪物的手中?他又是如何走到弑母的那一步,毁灭这个他又爱又恨的亲人?本文作者:王大力图片均来自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