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批判:对待逝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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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乡党篇》篇第二十五小节有:
凶服者式之。
“式”同“轼”,古代车辆前的横木叫“轼”,这里作动词用,用手伏轼的意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在车中遇着拿了送死人衣物的人,便把身体微微地向前一俯,手伏着车前的横木,(表示同情)”(据杨伯峻《论语译注》)。
看到这里,不由想起了几件事情。前几天读瑞典德语作家魏斯的《告别》,写经商的父亲在比利时去世,他赶去料理后事:
两名杂役旋紧了棺材盖并将父亲的灵柩抬到灵车上,我则乘坐一辆出租汽车跟在后面。在通往布鲁塞尔的公路上,过路的农民和工人在夕阳的映照下向那辆黑色的灵车脱帽致意,这是父亲在一个陌生的国家里所做的最后一次旅行。
另外,当年汶川大地震时,来自东邻日本的抢险救援队,每挖出一具遇难者遗体,都要对之列队行礼,表示哀悼。日本救援队的做法,经媒体报道后,令国人感到震惊。因为我们许多人,对不相关的死难者的遗体,别说尊敬有加,表示哀悼了,甚至连最基本的人道的关怀也做不到。现举一例:
张涤生,系我国整复外科和显微外科的奠基人之一,中国工程院院士,他曾患抑郁症达7年之久,起因居然是殡仪馆的工友粗鲁野蛮对待老母的遗体所致:
1988年5月,已患上较严重颈椎病的我,又遇93岁高龄老母在家中去世,心中哀痛不已。家人联系龙华殡仪馆,请他们派车来接送老母遗体。当时,我单独下楼护送老母最后一程。只见路旁停的一辆中卡车后门洞开,两名工友不是把遗体的担架轻轻推进汽车内,而是把遗体抬起,往车后底板上重重地一掷,再把担架折叠起来放在一边。那种粗鲁野蛮的动作,一声震响,在我这个年已70多岁的儿子的心上重重地打击了一下,车门一关,几声马达响起,一溜烟地就走了。这个场景顿时把我推入了一个心理深渊,望着远去的汽车,我呆立在原地半天,才想起上楼回家。
这短暂的灵魂冲击,把我从哀伤中推入另一个心灵境界。粗鲁的行动,沉重的汽车底板回声撞击了我心灵深处,使我进入一个木然状态……方才那粗暴的行为,具有巨大的杀伤力,就是现在忆起,仍让我的心中隐隐作痛。从那个傍晚伊始,我沉默少言,情绪木讷,莫名的焦虑,思维难以集中,完全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正应了一句老话“灵魂出窍”!(《张涤生:我从抑郁症中走出来》,载《康复》2010年12月号A刊)
孔子在车上遇见拿了送死人衣物的人,都要表示同情,更不要说对待死者的态度了。何以两千多年之后的比利时人、日本人对待死者的态度,与孔子如出一辙,而我们却背道而驰呢?
二O一一年七月十五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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