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土：爱情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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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在城市里的鱼 摄
爱情与责任是一对双胞胎。
当爱情发生的那一刻，责任便紧随而至。
只不过年轻人相恋之时，父母正值壮年，且自己并无子女，即便有兄有妹，也无需担负多大之责任；而孩子是要结婚以后才有（未婚先孕者不在此列），故而此时责任较轻罢了，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因本能之作用，情欲浓烈，爱情似火，爱情完全压倒责任，于是双方顺利携手步入婚姻之殿堂。
婚后，大多数人会有孩子。随着孩子之降临，以前痛饮爱情美酒之俩人，此时便要担负起养育下一代之重责，俗语道“养儿方知父母恩”是也，所谓的“父母恩”者，父母所肩负的养育子女之重任是也。待到子女长大成人，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了，父母又慢慢老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责任这付担子的另外一头又将来临。
有句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所言正是此点，在结婚之前，爱情压倒责任；而在婚后，责任往往胜过爱情，爱情与责任这对双胞胎，就像是坐在跷跷板的两头，婚前是爱情一方重压落在地，责任高高跷在半空不见；婚后如处理不好，则责任一方压倒一切，沉在地面，而爱情则给跷到了半空之中。长此以往，如爱情永不着地，则爱情危矣。
有男孩子在向女方求爱时，为打动对方，有时会做出“你父母的养老将来全归我管”等承诺，此种对较远事物之承诺，因眼下完全看不见摸不着，所以往往效果也不会很好，甚而至于引起女方之反感。此时此刻，最能打动女孩子的，当属来自本能之力量——爱对方之高大英俊、才华出众、能力过人、善解人意、品德高尚等。因为人虽说是万物之灵长，然说白了，在基因的长河中，只不过是任由基因复制巨手摆布的一环罢了，而基因为了更好地遗传下去，必然寻找各个方面较为优胜之男子，而此种优胜，主要体现在其自身。至于今日女孩子找男朋友，因生活之重压或爱慕虚荣等，而将物质条件摆在个性条件之前的做法，却有些违背基因之本意。
随着年龄之增长，尤其到达中年，此时男女如相恋，一方面，因情欲动力大为减退，导致爱情力量远不如年轻之时；同时，随着父母年事之增高，责任却越来越重，所谓此消彼长是也。如果说年轻人相恋，爱情是头，而责任是脚的话，则头先离开母腹，此为顺产；而中老年相恋，责任不甘心再当随从，欲与爱情试比高，当此之际，责任与爱情争胜，便是典型之难产，非借助外力之“剖腹”，恐怕最终会胎死腹中的罢。
至于为满足情欲而动用权力或金钱购得年轻男女之肉体，远如武则天之豢养面首，近如落马贪官之情人等，那纯粹是一种肉体之交易，男女双方均各有所图，与爱情和责任全不搭边，不在本文讨论之范畴。
此时，如双方均为单身，则除了双方父母外，尚无其他责任可言；一旦女方为单身妈妈，或男方育有子女，那责任便陡然增大，均与爱情为不利。这些责任，卸不可卸，逃无处逃，只能自己担着。这如山之责任，死死地压在跷跷板的这一头，跷在半空中的爱情要想落地，谈何容易！
当然，既然是双胞胎，断无一方必然成为另一方之负担甚至仇敌的情况，如处理得当，完全可以相得益彰：爱情让双方勇敢地承担起了彼此应尽之责任；而对责任的勇敢担当，反过来又会加深爱情。甚至可以说，责任意识便是爱情这艘航船上的压舱石，若缺此石，一遇惊涛骇浪，爱情这艘小船，恐怕也难以顺利抵达彼岸的吧。
我曾见年轻男女，本来相爱，都快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婚房买好，请帖发出，男方却突然查出重疾，于是女方当机立断解除婚约；当然也有女方生病，而男方却步不前的例子。这样的被责任吓倒之爱情，不结果也罢了。
和注定要分开来生活的双胞胎不同，爱情与责任这对双胞胎，注定要永远生活在一起，相濡以沫、患难与共。在那些恩恩爱爱的夫妻身上，到得最后，你很难分得清楚，哪是爱情，哪又是责任！它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爱情即是责任，责任就是爱情。如此境界，非饱经风雨者不能达到。而能够抵达此种境界之夫妻，那真是有福了。
世上没有无责任的爱情，也不可能有全无爱情之责任。
二O一八年六月廿七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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