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功头功
文杞好玩,精于扑克,那时候好像打麻将的还不多,再一个学员要打麻将,那一定是会开除的。
我现在推算时间可能是1992年吧,社会上突然特别的流行牌机,就是在一个硕大的类似柜子一样的一种电脑游戏,上在是一个电视屏,下面有操纵杆和一排黄色、红色的按钮,可以在上面和三个日本美女打麻将,牌机发出的是日语,三个日本美女,会用日语说出牌,扛,碰了之类,文杞一猜就能猜中的日语。上面多半文字都是汉字,当胡牌时机子会发出日本国歌之类的奏乐声,很低靡,挺难听,这时,就有一个日本女优出来跳一段舞,三连冠的时候,女优会脱一件衣服。
好玩的文杞玩了一次就迷上了这种游戏,一直努力要把陪他打牌的三个动画美女打的脱光。每天晚自习第二节课,可以自选内容,要不看书,要不练气功,要不打拳击。只要不回宿舍,在院内干什么都行,除了像老狼那样砸灯泡不允许,正经事都可以做。
文杞一般是在第一节课后就溜出校门,到对面一个小小的游戏厅里玩牌机,那个游戏厅很小,也就十来平方,靠墙两侧各摆了四台牌机,里面有一张钢管床,黑糊糊的花床单,看场子的晚上睡觉的地方。门口墙上挂了一个破破的音箱,不时的发出胡牌的啸叫的声音和加点子的“咚、咚”声。每当那种声音响起,文杞就像屁股上扎针一样坐不住了,第一节课一下,就拉着玉田闪人。
那天文杞把口袋里的钱打成一元了,加不成分了,就站在旁边看玉田打,玉田已打了三连冠,那个动画的女优出来把衣服脱成了三点式,文杞在旁边就指点着说加油加油。第四局的时候眼看马上要赢了,文杞就大喊,快拍快拍,胡了胡了,但玉田一着急拍错了。文杞踢了玉田一脚骂,你个猪,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玉田戴了度数不高的眼镜,扶了扶眼镜,“嘿、嘿”的干笑着,说:快点名了,走吧!
出门之后,玉田才说,你没看今天那个看店的混混,带了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在床上坐着嘛!文杞说:看见了,长的像骚狐狸一样,跟你有什么关系!玉田说,我刚玩完第三局的时候,旁边那女的“哎呦”一声,我以为是牌机里发出来的,后来觉得不对,就用眼睛斜着看那对狗男女,我才发现,那个混混躺在床上,那女的坐在床边,那混混把手从那女的后背插进去,又伸到前面摸着,都快露出来了,我就斜着眼看的脸红,就没胡成。
文杞一听,来精神了问,你口袋还有多少钱?玉田说二块,文杞说我这还有一块,走再上三个点子去。两人匆匆跑回去,又加了三个点子,文杞就装模做样的看玉田打牌机,眼睛斜着看着那对年青男女相互爱抚。玉田也心不在焉的斜着眼睛,两人就在那里瞎拍。这时候那女的已把手伸到那男的裤子里了,当俩人看得脸红心跳、热血沸腾的时候,牌机里突然传出一句中国话:“傻逼。”
两人吓了一跳,目光快速转回到牌机上,玉田还没有忘了,回头又斜了一眼那个男的裤角顶起的小帐篷。这时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牌局,旁边一直看他俩玩牌的一个女的又重复了那句话:你们傻逼呀,刚差一点就一条龙了。如果赢了可以加五十个点子的。文杞看看玉田,玉田摊了摊手说:哥们,没钱了,回吧!
再后来的十几天,文杞把牌努力胡到十五连冠了,把三个陪打的动画美女都打成三点式了,最后出来跳舞的还是穿着三点式,没有再脱的意思,最放肆的动作也就是动画美女跳完后,用手把三点式的一根绳拉一下又弹回去。文杞就再没兴趣关注麻将了,而是玩一种打斗的游戏。玉田是每天来转一圈,看那混混和那女的有没有亲热动作的可能,如果有,就斜着眼睛边看边玩,如果那个骚狐狸没来,玉田也就不来了。
多年后,再回想那段经历觉得很好笑,但又觉得当年20出头的年青小伙子被关在那个闲人不得出入的军校大门里,很可怜。我们没有机会去享受青春带来的欢乐和虚荣。
我没有认为军人是一个崇高的职业,只是不同方向的年青人的另一种生存方式而已,军人也是社会的一份子,只是由于纪律的约束,而不可能像社会青年一样懒散而已,这些过去的故事中的同学,都曾经面临生与死考验的时候自觉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这不是大话,我也不认为这是高尚的,我只认可这是我们这群特殊职业者的职业道德而已。大疆、向民、平凡、宏斌、文杞也包括我自己,可以把军功章挂满左胸。我从未认为我们是真正的铁血战士,我只认可我们是合格的职业操守遵守者,在今后的故事里,我会告诉大家这群年青的警官,如何在一次次血与火的考验中将自己的人格提升到先进事迹中的英雄。
我的文章不是回忆录,是我们这群没有进入地方大学的军校生,在走过人生的不惑之年后的“致青春”。而我们的青春是在为铸造共和国之盾而锤炼。
锤炼过程中的苦难我不想去回顾,只想告诉关注我的朋友,我们当年是如何苦中作乐。正如当年我们练气功,并没有正规的教练,我们的教练向民也是个半吊子,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那类。
练气功的过程先学会抗打击能力,我们班最顽强的坚持者是尕朱,尕朱个子小,一米六多一点,黑瘦。尕朱也幻想拥有大疆、宏斌那样的身材,但身体是父母给的,无法选择。尕朱的父亲在他上军校时是某市的公安局长,家里条件不错。我估计尕朱是因为身材矮小,想和我们一样,打群架的时候处于不败之地。反正尕朱再强身健体也就那点块头,所以尕朱就练气功,幻想成为武打电影里的大侠,于是自觉成为了向民的忠实追随者。向民说怎么练就怎么练。每天晚自习的第二节课,文杞和玉田几个打牌机去的时候,尕朱就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按向民的说法,尕朱第一步是练抗打击能力,练抗打击能力动作很简单,就是用宿舍内小板凳不停的砸天灵盖上的百合穴,别人每天砸一节课,尕朱刻苦,又急于求成,每天砸一个半小时,点完名后,尕朱接着砸,每天“咚、咚”的板凳撞击脑门声很吓人。砸到后来尕朱头顶的头发都砸没了。
文杞不练气功也不打拳击,文杞每天娱乐的事也多,不停的窜班宣布是非事,或者说笑话。一般熄灯前回来,看到尕朱在砸脑袋,文杞就乐,坐在边上看,不停的鼓励尕朱。
“兄弟,砸狠点,用点劲,等你把自己砸傻了,我就可以当优秀学员了”,每当文杞说不同的怪话的时候,尕朱就不砸了,去洗漱,准备睡觉。尕朱一出门,文杞就开始大笑,给老狼说,老狼你不用砸,你天生的钢筋铁骨,已经够傻了,捅电灯泡的事都能想到,只要砸一次就可以进疯人院了。老狼嘴笨,一般也不会与文杞计较。总是“嗯、嗯”的想半天,不知道如何回敬文杞一句。
成诚一般不用板凳砸脑袋,而是用头撞墙,也挺吓人的,撞的“咣、咣”的,有一天晚上文杞口袋的钱没了,晚自习第二节课没地可去,就去食堂看大家练气功,那天成诚在撞墙,文杞就在后面鼓劲。成诚,撞狠点,用点劲,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撞傻了就不会有烦恼,也不用再担心回家放羊还是继续上学的事了。
成诚在文杞的鼓励下真的又一次用劲“咣”的撞向墙面,这一次撞完,成诚突然象被电击一样,一下子跳出三米外,看着墙,文杞看看墙又看看成诚问,怎么了,成诚指着墙说:文杞,快跑,墙要塌了。文杞一下子大笑起来,骂道:成诚,你是不是撞傻了,你要真能有本像象我一样,喊五声到,就能把墙喊塌,你就可以和兰博交朋友了。
成诚大惊未醒的指着墙说,文杞你看墙就是要塌了。文杞上前摸了摸成诚的头问,痛不痛?成诚说:不痛! 文杞接着说:也不烧呀!
文杞就学着成诚的样子走到墙边,用手扶着墙模拟着成诚撞墙的动作,往复三次后,突然大笑说:成诚,你个傻逼,你以为你真能把墙撞塌。食堂的地上都是油,你每撞一下,脚就会向后滑一点,你刚才撞的猛了点,滑出来半步,你是自己差一点摔倒吧。墙根本没动,是你自己动了。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成诚说:不会吧,走到墙边试了一下,一推墙,真的脚下向后滑了一点,然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的傻笑起来,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小声的给文杞说:小胖子,这事就我俩知道,别张扬。
文杞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咱俩什么关系。我口袋没烟了,你有没有。成诚说等会我给你买一包去。
文杞看了看成诚说,你接着撞墙,万一你撞傻了,把这事忘了,我找谁要烟去,把钱给我,我自己买去。
成诚掏出两元钱说,就这么多,你自己去,给我留几支,别发完了。
成诚练完头功,回宿舍的路上,不停有人和成诚打招呼,成诚,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把墙撞塌呀!成诚“嘿、嘿”的笑着,不停解释,误会,误会。
成诚气恼的回到宿舍就大叫,文杞呢!文杞这会窜班还没回来,尕朱在拿板凳砸头,间隙时吐了口气说:宣传你的英雄壮举去了。
文杞吹着口哨回来的时候,成诚问,烟呢!文杞掏出一根说,给你留着呢!
成诚问,不是说了别说那事嘛,你怎么就到处宣扬去了。
文杞说:看你个怂样子,我在给大家说,你现在练的可以了,下一步就可以砸砖了。为了让你有一个良好的撞墙环境,我窜了五班,把烟散完了,大家才答应明天晚饭后,用洗衣粉把食堂的地洗一边。你明天也把鞋子上的油洗一下,一看你就一个放羊娃,鞋子上的鞋带呢?
成诚气的无话可说,用手指着文杞说:你、你、你给我买包烟去。
文杞这会充分的展现了自己滚刀肉的一面。翻了翻眼睛说:没钱。把掏出的最后一根烟自己点上,吸了两口,笑着问成诚,要不要来两口。
成诚是个老实孩子,气的没再理文杞,脱下那个平底的老汉布鞋,洗漱去了。
我说到这,文杞哈哈的大笑起来,端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那天晚上尕朱才可笑呢!半夜把我们都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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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故事之气功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