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征文展示】杨岁燕作品 | 古城飞凤凰，烟雨飘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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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我心中的凤凰”大型征文展示（065）
三年前去的凤凰，回来后一直沉默，无论如何写不出只言片语。去其他地方，哪怕是半天，回来也能洋洋洒洒地写出一篇小文，在凤凰守了一天一夜，回来后语拙词穷，感觉无处下笔。
或许，凤凰只是沈从文一个人的凤凰，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过客。或许，一个城市的人文、历史、底蕴不是一天一夜就能看清楚的，得花时间，投入感情，深情地沉浸其中才会有所感悟。也或许，古城故事多，多到让我难以取舍。
多年的文字生活，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凤凰，感觉闭上眼睛，都能在心中勾勒出凤凰古城的样子或轮廓。然而当我真正走进凤凰，才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
凤凰古城位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西南，建于清康熙四十三年。因背倚的青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故得名。凤凰，是湘西的代表，集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于一体。古城内的青石板街道、江边木结构吊脚楼、众多古建筑，以及浓厚的苗族风情，构成了凤凰独具一格的湘西味道，令无数人心之向往。
我策划好久才终于抵达，下车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来到沈从文的故居，一座具有浓郁湘西特色的四合院。凤凰之所以出名，归功于沈从文写的小说《边城》。故居里陈列着沈从文的遗稿遗物。一张张清晰珍贵的照片，记录了沈从文步入尘世后所走过的艰难历程；一行行凝重深沉的文字，记录了沈从文经历过的丰富人生。站在人去楼空的百年老屋里，轻触当年沈从文使用过的实物，莫名的想起沈从文的爱情故事。苏州张家四姐妹：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张充和，乃名门之后，祖上张树声，官至两广总督。叶圣陶说：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沈从文用火热的情书，加上胡适的神助攻，攻陷了张兆和，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一生了吗？在沈从文墓的边上，有一块碑，刻着张兆和的一段话：“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读罢这段话，感慨良多，幸福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从沈从文故居出来，漫步在沱江边，沱江是古城凤凰的母亲河，她依着城墙缓缓流淌，世世代代哺育着古城儿女。坐上乌篷船，听着艄公的号子，看着两岸已有百年历史的土家吊脚楼，别有一番韵味，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油然而生。在江边，遇见一群苗族小姑娘，衣袂飘飘，银饰铃铃，相互追逐，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翠翠。”惹得她们停下脚步，相视而笑，忽而又沉浸在游戏中……望着她们的背影我暗自发呆。不知你是否想过有这样一个地方，接近你想象中的模样。一座淡泊的古城，经过了岁月的洗刷沉淀。默默的以它不动声色的力量吸引着天南海北的游客，只为在某个清晨或者黄昏，捧一盏茶，像《边城》里的翠翠一样，等一个偶然路过心上的人。
顺江而下去看吊脚楼。吊脚楼是凤凰巨大的骄傲资本，因为没有哪个地方拥有如此规模的吊脚楼群。沱江两岸，吊脚楼一栋傍着一栋，一檐挨着一檐，一壁连着一壁，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就像一段五线谱，既有低音的谷底，又有高音的顶峰，有的连接紧密，有的参差疏落，有的古旧残破，有的崭新如初。这些吊脚楼尽管形态各异，但都是一身青黛色的打扮，青瓦片片，鳌头凛凛，枕着南华山的青影和沱江水的寒流，层次分明的从西到东迤逦而去。吊脚楼不仅是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一幅慰藉心灵的山水画。走近吊脚楼，就是走近大自然的灵魂，面对它，只看到生命的本真，看不到一丝的喧嚣和浮华。我久久的望着吊脚楼出神，凤凰还在，翠翠在哪里，她等的心上人什么时候归来。
夜深了，凤凰更加安宁，温暖，华而不艳，媚而不俗，灯光迷离，霓虹璀璨，人影幢幢。在这光影迷幻的夜色里，K歌、喝酒、怀古、伤今……与凤凰交融合一，领略她的风情万种，如此奢侈的夜晚，肆放的心情，不是随处都有的，只有在凤凰才能滋生出。
夜，是如此的静谧，如此的幽宁。我凝视着凤凰的夜空，呼吸变得轻盈，思绪变得恬静。于是，内心在期盼，期盼太阳不要那么快升起，天不要那么快亮起，不要悄然地带走我这份惬意，让我就这样坐着，坐着，静静的，静静的。有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么一个夜晚，习习的晚风撩起我的长发，掀起我的裙边。忽然之间，想放下一些东西，放下新愁，放下旧爱，放下迢遥的奢求，放下望不到边的欲望，把一切清零，心静如水，随遇而安，从此不再流浪……
就在我思绪渐渐平和的时候，夜空忽然飘下几滴凉凉的雨丝，我回过神来撑起一把油纸伞，轻轻吟诵：“等一城烟雨，只为你；渡一世情缘，只和你”。感谢沈从文的文字，让我不虚此行，遇见了我心中的凤凰。我想告诉和我一样守夜的旅人，也想告诉有幸读到此文的你，我是冲着沈从文的文字来的。沈从文的文字是美的，一次又一次打动了我。无论在吊脚楼前、沱江两岸，无论在酒吧茶楼、特色小店，无论在长街深巷、廊桥岸边，任何一处都能想起沈从文，想起他诗一般的语言：“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在凤凰的一天一夜，我看到了一座青山抱古城，一湾沱水绕城过；看到了古城飞凤凰，烟雨飘沱江；看到了湘西文化的古老与神秘；看到了一个蕴涵史学，美学，哲学及文学意味的古城；看到了沈从文笔下的风雨边城，看到了他的一颗赤子之心。画家黄永玉给沈从文的碑文这样写道：“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沈从文以一个士兵的身份离开故土，以一介文学大师的身份立足北京，以一个文物研究家的称呼结束一生，最后回到凤凰。人与故乡是无法分割的，叶落总要归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沱江水依然，吊脚楼如旧，唯有我们这些过客走了，正如我们匆匆地来。古城故事多，最美是凤凰。一天一夜远远不够，我还会再来，寻找凤凰的前世今生，体验原始与现代的结合，看尽古城百姓的生活日常，感受古城的落日余晖与夜色灯光无缝对接，或品茶或饮酒或等雨发呆到深夜。
凤凰，你等着，我一定还会再来。
作者简介：杨岁燕，笔名北燕子，内蒙古兴安盟作协会员，兴安盟诗协会员，乌兰浩特市作家协会理事。爱好文学，旅游，行走于城市之间，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西散原创主编：梅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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