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人类级别的反派,没人演得过他
“That is no country for old men.”
前段时间,小十君一连安利了好几部西班牙电影, 比如《隧道尽头》《看不见的客人》《西班牙恐怖盘点》等。
其冷冽内敛风格,让很多观众记忆犹新。
一般印象里,板鸭的电影多属于“重口味”一类。
极具视觉冲击的镜头,与冷静平缓的节奏,合奏出一章探究人性、体察情感的狂想曲。
与狂野浓烈的女演员不同,来自西班牙的男星,混杂了两种看似不相容的气质。
既有北欧的沉静坚毅,又有南欧的洒脱不羁。
就像今年5月份上映的《加勒比海盗5》,大反派萨拉查船长刚一亮相,就引起诸多好评。
用狰狞龟裂的面容,半癫半狂的气质,身体力行告诉你——“永生才是地狱”。
不过对演员哈维尔·巴登来说,这造型化妆,可不是舒服活。
每天3个小时任人摆布不说,后脑勺还得用蓝布包上,以便做特效。
“我的头发被拉到后面,蓝色捕捉点布满我的脸。我的脸本身不太吓人,但现在真的挺可怕的。”
从这部电影认识哈维尔·巴登的观众,很容易认为他是板上钉钉的“反派演员”。
还要加上左右括号,填入“变态”两字。
而在达伦·阿伦诺夫斯基的最新作品《母亲》里,他又饰演一个“友好到令人费解”的名作家。
陌生人登门入住,拥趸蜂拥而至,偌大的宅院,一时间天翻地覆。面对疯狂的信徒打砸抢,新生的婴儿被抢食而光,他微笑着表示原谅。
撒旦还是上帝?已经傻傻分不清楚。
但其实,有着“西班牙国宝”之称的哈维尔·巴登,不仅在欧洲享有盛誉,还是带领板鸭演员走出国土,征服好莱坞的第一人。
甚至被《美国丽人》导演萨姆·门德斯赞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白兰度和伯顿”。
奥斯卡最佳男配、戛纳最佳男主、威尼斯最佳男主、金球奖最佳男主……
他的获奖记录列出来,得用好几页。
的确,很多人认识哈维尔·巴登,还是来自科恩兄弟执导的电影《老无所依》。
这个神经质的疯狂杀手,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心理阴影。
哈维尔·巴登也凭借本片赢得第80届奥斯卡最佳男配,力挫卡西·阿弗莱克。
诚如小十君所说,即使你无法爱上这个角色,依然会为哈维尔·巴登片中的精湛演技深深折服。
毕竟,能把反社会型角色饰演到这种程度,基本到头。
相比《天生杀人狂》中饱受家庭暴力折磨,心理扭曲的主角米基。
哈维尔·巴登饰演的安东·齐格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他就像从夜雾中现身的黑影,象征了一个时代的崩塌与终曲。
蘑菇头,灭火器,骇人微笑与呆滞眼神。
他让观众第一次亲眼看见:何为无视一切良知道德,毫无人性却深谙心理控制的杀人机器。
仿佛瞧见恶魔现世,自地狱裂隙中对你咧嘴微笑。
在电影中,齐格只要出镜,就立刻显出与周围场景的格格不入。
作为普通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他自有一套处世法则。
除此之外,任何道德法律,与他无关。
就像这场硬币杀人游戏。
齐格看似仁慈地给店主选择命运的权力,其实是残忍地将他交给不确定的未来。
就如暗喻时代变革的片名《老无所依》一样,哈维尔·巴登演出了当下社会中人性的顽疾。
无理由的暴力,无缘由的犯罪,让影片中由老警察代表的上一辈人深觉不可理喻。
片中的杀手,将他对那个年代的怀念,对人性的希望彻底击碎。
不过,虽然哈维尔的演出骇人,但他本人倒是对这个角色不太感冒。
原因很简单——发型太怪。
据说当初科恩兄弟,是按照老照片中的妓院老板给哈维尔设计的发型。他第一次看到镜中的自己,顿时崩溃。
那可不是什么假发,那是实打实的头发。
“我很绝望,你顶着这个发型去超市买牛奶都能把路人给吓得毛骨悚然。为了维持这个形象,我在片场还得戴上发网走来走去,太丢脸了。”
对于出生表演世家的哈维尔来说,饰演反派,只是他表演生涯的一处脚注。
虽耀眼,但片面。
强壮、性感,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而粗犷冷峻的棱角,深邃平静的棕色瞳孔,又会立时让人意识到他的西班牙血统。
在他早期的作品中,哈维尔很好地展现了他的种种特质。
他被母亲独自抚养长大,整个少年时期,都流连于片场与大剧院。
20岁时,在电影《露露情史》中的龙套出演,让导演比格斯·鲁纳发现了他的表演才能。
于是,哈维尔便成了电影《火腿,火腿》的男主角。
本片也拿下了当年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对,就是张艺谋导演借《秋菊打官司》拿下金狮奖那一届。
这部讲述男女情欲与背叛的电影,不仅无处不显露浓厚的性暗示元素,还融进了斗牛、火腿等西班牙文化符号。
剧中的哈维尔正当青春,狂野且性感。举手投足间,每个毛孔中都弥散着雄性荷尔蒙。
看看结尾处“6P”场景,肉欲与情感难分难离,就像火腿与红酒一般绝配。
片中女主演佩内洛普·克鲁兹,同样也是第一位迈入好莱坞的西班牙女星。
多次被人评为“全世界最性感女星”的她,在电影上映近20个年头后,正式与哈维尔携手完婚。
《火腿,火腿》的成功,让哈维尔的名声渐渐远扬海外,也让好莱坞的电影人找上门来。
而那个人,就是约翰·马尔科维奇。
但所邀影片,却是英语对白。只会几句简单英文的哈维尔,不得不拒绝了伸来的橄榄枝。
这让初入演艺圈的哈维尔不免迷茫。他曾尝试过很多职业,有作家、工人,甚至脱衣舞者。
“我在一家俱乐部跳过一晚上舞,当时他们要找一个能跳脱衣舞的人,我真的需要那笔钱,于是就去了。跳了十分钟,我妈妈就坐在观众席里,她可骄傲了。”
最后,他发现心底最浓烈的火焰还是表演。
“表演就是发生在那个特定瞬间的事情,跟着你身体的直觉去走。演了就演了,是好是坏要留给看电影的人来评价。”
于是,哈维尔开始恶补英语,终于在马尔科维奇导演处女作《楼上的舞者》中,拿到了主角席位。
谈起当初的语言障碍,哈维尔很坦然。
在他看来,演好角色的前提,就是充分掌握语言,“这就像做一场手术,你需要把感情和感觉放进字句中,不然语言就是苍白的。这要求你和语言老师一起,一点一点练习,直到掌控这些对白。”
相比侦探这种正统角色,在2001年电影《当黑夜降临》中,哈维尔则出演了一位同性恋作家。
这部荣获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大奖的作品,根据古巴著名作家雷纳尔多·阿里纳斯回忆录改编。
当然,本片也拿下了当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看看与他站在同一起跑线的都是怎样的大咖。
哈维尔在片中出演作家本人,横跨二十载悲喜人生。
但要演出饱受压抑的同性恋者内心,是天性敏感的哈维尔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困境。
他在原著基础上修改,让角色更具亲和力,增添更鲜明个性,以中和内在的痛苦压抑。
当然,很多人会关注另一位演员约翰尼·德普,扮演一名异装癖同性恋者。
看着勾人魂魄的小眼神,谁知道他后来会成为纵横大洋的海盗呢?
而德普也是哈维尔在好莱坞私交多年的好友。两人合作本片后,哈维尔的老婆克鲁兹也在《加勒比海盗4》中饰演德普的旧情人。
而德普对此评价是,“我亲过他,还有他老婆!”
这部电影,让哈维尔·巴登成为第一位入围奥斯卡最佳男主的西班牙人。
坊间传闻,阿尔·帕西诺在观影过后,立刻给哈维尔发来语音:“我现在就想告诉你我有多爱这部电影。”
而把“我不信上帝,信阿尔·帕西诺”当作口头禅的哈维尔,也是受宠若惊,一直把这条语音存在手机里。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美的礼物,我不关心他是不是出于真心,或者只是出于礼貌。”
而好莱坞也给予他肯定,从影近二十年后,哈维尔站在埃尔卡皮坦剧院门口,把名字和手印留在历史中,终于成为了星光大道上第2484颗星。
在此之前,哈维尔·巴登早已愈发成熟稳健。
他不仅挑战更丰富戏路,更多样类型,还试图成为能够胜任任何要求的大师级演员。
比如这部拿下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深海长眠》。
打败了如神一般的两个对手,《放牛班的春天》与《帝国陷落》。
哈维尔·巴登,在其中饰演高位截瘫者雷蒙·桑佩德罗。
卧床近30年,唯一的愿望,就是有尊严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影片围绕“生命是权利还是义务”这一主题展开,但大量篇幅也落在描绘主人公的日常起居。
全身上下只有头部能动的雷蒙,只能依靠家人照顾,连小便都要依赖导尿管完成。
相比可依靠肢体动作表现人物,出演残疾人士,是一个演员能够遇到的终极命题。
他得依靠脖子以上完成演出,换句话说,只有眼神,语言和面神经这三种武器。
面对他人质疑时,他很少表现出愠怒,但眼中的坚定却能洞穿任何嘴脸。
唯一一次失控,深深无奈让任何伪善者汗颜。
最后陈词中,他终于彻底厌倦等待,“尊严是什么?至少不是有价值的生命,我宁愿至少死得有尊严。”
在镜头前他吞下氰化钾,如愿以偿迎来安眠。
这段长镜头,让小十君觉得连叹气都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片中,哈维尔那充满磁性的深沉嗓音也令人惊叹。
而他本人,则把这归为粗脖子的贡献。他曾练习橄榄球十来年,不仅入选国家少年队,也让他有了醉人的声线。
在小十君看来,演员能达到极致的标志,并非与角色合为一体,甚至难分难解。
而是能够用个人实力,成就任何一部作品,让平庸之作升级,让尚可之作登顶。
这种人,在任何时代,任何领域,都能被称为大师。
而哈维尔·巴登,正有如此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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