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伐树记》注释译文
官署的东面有一个园子,一直以来有很多的野草,都没有去治理它。我到了那里,开始开辟已经荒芜的土地。用粪便浇灌贫瘠的土地,用水浇灌干枯的地方,然后种上十几畦农作物,另外种植了各种花草树木。正是春天,植物开始有萌芽的迹象。这时守园人给我提出意见,说:“这园子里生长着樗树,根茎粗壮,枝叶繁茂。根茎粗壮就妨碍了地下的流通,要消耗很多大地的精气,使得你新栽的农作物都得不到营养的滋润。枝叶繁茂就使得地上的阴影面积更大,让新栽的农作物得不到充足的阳光照射,而无法正常生长。又因为樗树的形状并不直,反而弯曲,看起来十分臃肿的样子,这样的木材中间纹路稀疏,导致重量很轻,而且很不坚固。(这样的树木)不值得栽种,应该把它砍掉。”我听了他的意见,把樗树砍掉了。第二天,他又对我说:“园子南面的那棵杏树,它的根茎所占的面积半径都有六七尺大,而它所在的地方却是这里最好的土地,让杏树长在那里而不能种植农作物,是很可惜的,应该把它也砍掉。”我说:“哈哈!如今正是杏树生长最好的时期,而且长得繁华。它也即将结果,你就不能为了这片杏林而放弃几畦菜地吗?”所以没有将它砍掉。后来我突然想到,并发出这样的感叹:“唉!我记得庄子曾经这样说过,樗树和栎树因为其木材没有用而能自然老死,桂树皮芳香可以食用,因而遭到砍伐,树漆因为可以派上用场,所以遭受刀斧割裂。而如今樗树是真的没有用,一旦知道了就会马上将它砍掉并抛弃;杏树的躯干是很坚固的,纹路也很紧密,色泽美丽,还可以拿来做装饰,它反而存活下来。难道有用和没用是各自要用天生条件的影响而来判断吗?”
惟俨姓魏,是杭州人。年轻时在京城游学三十来年,虽然学的是佛学但是也精通儒学。喜欢写文章,与我已故的朋友石曼卿非常要好。曼卿待人无所选择,(无论什么人与之交往)都能友好相处。惟俨则非贤德之士就不交往,有不符合他的交友标准的,不论高贵还是低贱,一概不予接待,之断绝关系,丝毫也不顾惜。曼卿普遍友爱,惟俨耿介嫉恶,两人的志趣、性格虽有不同,但交情却毫无隔阂。曼卿曾经说:“君子应该广泛地与大众友善并与有仁德之人亲近。”但惟俨却说:“不对。我由于不结交无知乱来之人,所以才能与天下的才智之士结交,如果好人坏人混在一起,那贤德的人怎么还肯和我结交呢?”也正因为如此,当时的贤士多愿和惟俨交往。
他住在相国寺,足不出户十五年。人们到他的住室去拜访他,他都以礼相待,唯恐招待不周。但是等到这些人一旦做了官,成为公卿贵人,他又从不去登门请求帮助。但也曾私下感到奇怪,他平生所交的都是当世贤杰,却未看到能有古人那样卓著的功业可青史留名的。于是他说,世人所称道的贤才,如果不能指挥军队长驱万里,在海外建立功勋,就应当辅佐帝王在明堂发号施令,执行赏罚。如果两者都做不到,就应当退出官场,不接受宠爱,也不接受侮辱,而是远离尘世,保持清高,绝不屈从。怎么能只贪图享受富贵生活而无所作为呢?他喝醉了酒就用这个来讥笑在座的人。而在座的人也这样回复他,说抛弃世俗,洁身自爱,在古人容易做到;如果奋进努力,碰上好的时代,就一定要能干出一番大事业,那即使是圣贤也难办到,这就是周公和孔子穷困和显达不相同的原因。现在你总生活在寺庙中,不被世用,侥幸没有走世人的穷困或顺利的道路,(怎么)却要拿古人已做到的事来要求今天的人一定要做到呢?不过尽管这样,惟俨傲然地退隐在寺庙的斗室之中,天下的大事,当世的利弊,听他说起来整日都不厌倦,可惜就这样快衰老了啊。
曼卿死后,惟俨也在京城的东边买了一块地准备养老,并收集他自己平时所写的文章数百篇,拿给我看,并说:“曼卿死之后,您已经为他写了一篇墓表。也请您替我为我的文章写一篇序言,但要让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篇序言。”唉!惟俨不被当世所用,他的才能也没有在当世表现出来。如果考察他遒劲的笔墨、丰富飘逸的文章,也可以看出他的志向。庐陵人欧阳永叔作序。
他住在相国寺,足不出户十五年。人们到他的住室去拜访他,他都以礼相待,唯恐招待不周。但是等到这些人一旦做了官,成为公卿贵人,他又从不去登门请求帮助。但也曾私下感到奇怪,他平生所交的都是当世贤杰,却未看到能有古人那样卓著的功业可青史留名的。于是他说,世人所称道的贤才,如果不能指挥军队长驱万里,在海外建立功勋,就应当辅佐帝王在明堂发号施令,执行赏罚。如果两者都做不到,就应当退出官场,不接受宠爱,也不接受侮辱,而是远离尘世,保持清高,绝不屈从。怎么能只贪图享受富贵生活而无所作为呢?他喝醉了酒就用这个来讥笑在座的人。而在座的人也这样回复他,说抛弃世俗,洁身自爱,在古人容易做到;如果奋进努力,碰上好的时代,就一定要能干出一番大事业,那即使是圣贤也难办到,这就是周公和孔子穷困和显达不相同的原因。现在你总生活在寺庙中,不被世用,侥幸没有走世人的穷困或顺利的道路,(怎么)却要拿古人已做到的事来要求今天的人一定要做到呢?不过尽管这样,惟俨傲然地退隐在寺庙的斗室之中,天下的大事,当世的利弊,听他说起来整日都不厌倦,可惜就这样快衰老了啊。
曼卿死后,惟俨也在京城的东边买了一块地准备养老,并收集他自己平时所写的文章数百篇,拿给我看,并说:“曼卿死之后,您已经为他写了一篇墓表。也请您替我为我的文章写一篇序言,但要让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篇序言。”唉!惟俨不被当世所用,他的才能也没有在当世表现出来。如果考察他遒劲的笔墨、丰富飘逸的文章,也可以看出他的志向。庐陵人欧阳永叔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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