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办案故事】认罪认罚的犯罪嫌疑人突然翻供了……
检察官研究周某案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问题
近日，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区法院作出判决，以开设赌场罪判处周某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并处罚金20万元。
此案为秦皇岛市检察机关办理的第一起网络赌博类案件。在办案过程中，检察官提前介入引导侦查，与侦查人员远赴外地调查取证，为案件的准确定性打下了扎实基础。
周某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微信博主，经营着一个微信公众号，通过发表足球、体育竞彩类的文章赚取稿费，每年还有不菲的广告收入。
2018年底的一天，一个微信名为“高飞”的人自称是亚博体育平台的高管，邀请周某做他们平台的代理，承诺周某只要推送亚博体育平台的链接，发展赌客进行赌博，就可以按照赌客输钱总数按比例提成。
周某同意了，按照高飞指点的步骤注册了第一个代理账号，后又于2019年初注册了第二个代理账号，他通过微信朋友圈和微信好友发布宣传广告、推广链接，发展下线拉人头，最终发展了300余名赌客。
2020年11月30日，秦皇岛市公安局山海关分局接到关于亚博赌博网站的举报线索后进行立案侦查。经侦查发现，该赌博网站的服务器所在地、网络接入地以及网站建立者、管理者均在国外。公安机关对于是否具有管辖权存疑，邀请秦皇岛市山海关区检察院提前介入提出侦查取证意见。
“本案具有管辖权的依据为参赌人实施网络赌博行为地，应在笔录中将报案人员、参赌人实施网络赌博行为的地点予以明确。”办案检察官审查后认为，根据“两高一部”《关于办理网络赌博犯罪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山海关公安分局具有管辖权，需进一步固定报案人员在辖区内参赌的证据。
在确定具有管辖权后，办案检察官建议公安机关及时收集犯罪嫌疑人注册的代理账号、发展的下线参赌人员、佣金计算及提现等方面的证据，并将提取的电子资料刻录成光盘、注明哈希值，确保数据真实完整，不被篡改。
今年1月11日，检察机关以涉嫌开设赌场罪对周某作出批准逮捕决定。同时，提出应调取周某发展的赌客的证言，核实周某为其提供赌博网站链接、邀请其参赌以及参赌输赢具体情况等共计9条侦查意见。
在审查逮捕阶段，办案检察官发现周某的一笔100余万元涉案赃款被转入广西某地产公司的账户，在寻求当地公安机关协查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的情况下，为进一步查明赃款去向，3月21日，办案检察官远赴广西与侦查人员一起调取证据，终于查明周某转入地产公司账户的100余万元系其购房首付款，因购房手续没有办完、贷款尚未获批，周某名下无相关房产信息。
为了避免出现资金被转移而无法追缴的情形，办案检察官与侦查人员一起找到开发商进行协商，开发商拒绝全额退还该笔100余万元，称如果退还当事人，则需要按照全部房款总价的30%扣除近50万元的违约金。
经查找资料和咨询相关人员，办案检察官提出可以将该笔款项予以冻结，公安机关采纳该建议，冻结了这笔资金。
4月16日，公安机关将案件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就在这时，一向认罪认罚的周某翻供了，一改之前的态度拒不认罪认罚。原来，周某一直以为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就可以被取保候审、被判处缓刑，通过咨询律师了解到自己可能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与他的心理预期相差甚远，所以出现了翻供的情况。
此时，辩护人向检察院提交了罪轻辩护意见，认为周某的行为不符合开设赌场罪的犯罪构成要件，而是构成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
了解这一情况后，办案检察官加大了对周某的释法说理力度。经过办案检察官多次耐心详细地讲解，周某表示会慎重考虑并珍惜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周某的辩护人也认可了检察机关认定的罪名，表示会向周某解释清楚认罪与不认罪的利与弊。
6月17日，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法庭上，公诉人不仅阐明了周某的行为构成开设赌场罪的理由和证据，还剖析了其行为不构成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的具体原因，指出周某的行为系为赌博网站担任代理：一是周某通过推广赌博网站、发送网站链接发展会员到亚博网站参与赌博；二是周某在赌博网站上的账号设置有下级账号，他可以查看下级账号相关信息以及进行管理；三是周某通过发展参赌人员，按照人数、投注数额、输赢情况等具体情形按比例进行抽头渔利，获取佣金。
“我上过大学，还当过小有名气的微信博主，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贪念成为了阶下囚。我愿意认罪认罚，感谢公诉人和审判长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周某在法庭上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道出了心里话。
最终，法院以开设赌场罪判处周某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判决下达后，周某明确表示不上诉，该判决目前已生效。
来源：检察日报 作者：肖俊林 陈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