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风丨故乡的柿树
堂哥的相册,有一张柿树的图片,很美。
纯净的蓝色天空背景前,矗着一枝被白雪包裹着的带着满枝红色柿子的树枝。画面非常的唯美。色调的和谐,取景的独特,于静寂之处的美。
我被它深深的打动了,那是故乡的柿树。
故乡的天空,似乎总是蓝色的,云是洁白的。很纯粹的蓝,很纯粹的白。
故乡的柿树似乎都很大,带着沧桑,散着新韵。
故乡的老人常说:千年松柏,万年古槐,若不信,可问问柿爷爷。是说柿树的寿命比松柏更长。
故乡的许多柿树,很粗很粗,得两个人才合包过来。粗的树又大多树干中空,但树枝却不会少,到夏天,绝对的婆娑。暑假,他们是孩子们的乐园。午间寻一枝舒适的树枝躺着,享受着夏日的清爽,于城里人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逍遥。摸树猴,是最好玩的游戏。约上多个小伙伴,找一便宜上下,且树枝舒展的柿树,一起摸树猴,那是何等的自在。在树枝间的雀跃,攀爬,成就了多少人少年的美好回忆。树下,则是妇人做针线活,男人劳累之后娱乐的所在。
不过,柿树的最美,还是深秋。当小麦的绿叶从土里拱出,在地里画出道道绿线的时候,柿子红了。红红的柿子,在绿叶间眨巴着眼睛,盼着勤劳的主人邀他们到家去。有等不及的,先把自个变软了,诱使馋嘴的路人停下脚步,使出攀爬之功摘它下来。用手掌蹭蹭,掰开,入口,甜到骨子里。
一场秋霜,柿树的叶子便被染成红色。是那种艳丽的红。柿叶比较厚。红红的叶片似乎带着蜡质的光,很是耀眼。
小时,语文课中有一片文章,讲的是北京香山的红叶。老师告诉我们红叶是枫树的叶子,我便以为只有枫叶才可称之为红叶。直到到了香山,才知道,红叶即为经霜变为红色叶子的统称。如此,最美的红叶岂不是柿叶呢?你看,深秋的柿树的红叶,那特有的,偏椭圆的叶子,娇艳的红色。近看如玛瑙,远观如火焰。而其他的红叶,枫叶的红不够厚,爬山虎的红又太单调,橡树的红有点暗。只有柿树的红叶,是纯粹的,透着那么一些温润,那么一些和谐。
而且,当别的叶子已飘落殆尽,柿树的红叶依然在枝头挂着,在单调的沟沟坎坎上,留下最后的一抹色彩。
冬日的寒风,将树叶吹向已绿油油的麦田。红叶在麦田间,或堆积,或散落,红与绿在黄土地上晕染,染出一幅黄土高坡的重彩油画。
只是,如堂哥所拍的图片,是小时候的我没见过。因为小时候,柿子在叶子尚未变红,已被采摘,变成家家户户的收入。叶子落尽的柿树,才尽显其遒劲的树干和树枝。树干,表皮如鳞片,片片都被岁月洗礼过;树枝交错,指向蓝天,如向天叩问:谁与我比?是苍松,还是古柏?我不懂树语,所以不得而知。
曾几何时,以种植粮食为主的黄土高坡,很难再见到成片的麦田,取而代之的是遍野的苹果树。毕竟,庄稼人也懂得经济效益,知道什么叫短平快。于是,柿子也成为人们时令的水果。于是,柿子便常常空挂枝头。于是,在冬日能看到叶已落净的树上,红红的柿子挂满枝头,像一个个喜庆的红灯笼。
只是,经雪的,挂着红柿子的柿树,从不曾见过。雪压枝头,柿子披雪,如此的精致,又有几人能领略得到?
故乡的柿树,魅力即在于次。它总能在你不起意间,将它的美以一种特有的姿态展现出来,带给你一种震撼,一种享受。
作 者 简 介
山风,原名杜岚,1969年出生,1990年毕业于郑州煤炭经济管理干部学院,现从事公司人力资源管理。信手写的散文,怀念曾经的记忆。作品《父亲留给我的财富》曾发表于《东方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