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敢:我与陈辽先生(《我与师友》之十一)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与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的师友交往较多,1984年关于张竹坡与《金瓶梅》研究,1984年在扬州参加江苏省明清小说研究会成立大会,1985年、1986年共同发起召开全国第一届、第二届《金瓶梅》学术讨论会等等,但当时主要是周钧韬、欧阳健、萧相恺、王长友、王学钧、张蕊青等,因为研究方向的不同,与陈辽先生没有接触,但我知道陈先生是文学所的所长。

1989年6月15日首届国际《金瓶梅》学术讨论会合影于徐州

1989年6月15—19日,首届国际《金瓶梅》学术讨论会在徐州召开。陈先生出席了该次会议(参见上图,前排左起第四人即陈辽),不但提交了小传(两份,参见下图),还提交了两篇论文《<金瓶梅>成书三阶段说》《<金瓶梅>抄本的问题》,并且以后者在6月15日下午做大会发言。

1989年陈辽提交首届国际金会小传

我与陈先生分在第一讨论组,自然有机会多做交谈。陈先生对徐州的《金瓶梅》研究群体(该群体成员基本都是江苏省明清小说研究会的会员)多有鼓励,对徐州市文化局对《金瓶梅》研究的贡献深有期盼。

陈先生说1984年文学所曾动议调我去所工作,不期徐州市先行任命你为徐州市文化局副局长。陈先生又说文学所拟在江苏省聘任几位特约研究员,酝酿的名单中有你,但需你本人同意。我表示感谢,并愿随文学所一起将江苏省明清小说研究推向前进。

1989年陈辽提交首届国际金会小传

陈先生还说计划于翌年召开“海峡两岸明清小说研究金陵研讨会”,希望徐州市文化局能够与文学所共同发起,并介绍了计划邀请的台港人员名单,如台湾大学曾永义、文化大学王三庆、东海大学李田意、东吴大学王国良、香港大学孙述宇等。

收到陈辽先生1989年6月21日信函(参见下图),云:

1989年6月21日陈辽信函

吴敢同志:

您好。今寄上聘书一份,请收。

聘任期三年,是根据我院的聘任期(我受聘也是三年)定下的。三年后,可以续聘。

今后,您在年终前给我们写个“研究成果”(本年发表、出版了哪些论文和著作)寄给我即可。

预祝您在《金瓶梅》研究和张竹坡研究方面取得新成就。

“海峡两岸明清小说研究金陵研讨会”在筹备过程中,还请您大力支持。

请今后多加联系。即颂

文祺

陈辽  6.21

陈先生办事效率真高,会后三天,即将聘书(参见下图)寄来。

1989年6月江苏省社科院文学所聘书

陈先生是老革命,新四军传统,说到做到,能办即办,一次完成。我刚走上基层领导岗位不久,陈先生此一示范,对我助益良多。

收到陈辽先生1989年8月14日信函(参见下图),云:

1989年8月14日陈辽信函

吴敢同志:

您好。

来信敬悉。谢谢您对我所工作的支持。

以您的研究功力、才气和精力,您在《金瓶梅》研究及其它古典文学研究方面一定能取得新的更大的成就。对此,我是相信自己对您的评价的。

汇款收据,将由王同书同志寄您,请勿念。

再谈。即颂

文祺!

陈辽  8.14

因为共同发起“海峡两岸明清小说研究金陵研讨会”,自然共同承担会议费用,故有汇款与汇款收据一说。

陈先生是一个说话、办事都很谨慎的人,其对我的评誉,当时我在本专业(古代小说戏曲研究)成绩甚微,那只是我努力的目标。现在看,算是小有创获,可以告慰于陈先生的识人之明。

《海峡两岸明清小说论文集》

1990年2月1—5日,“海峡两岸明清小说研究金陵研讨会”在南京召开。我所提交的论文题目是《论明清言情小说的两极分化》,陈辽先生的论文是《明清小说中的性描写》,属于同一研究方向,故均分在第一组(召集人:林辰、龚鹏程、段启明,记录:许建中)。

我在会上的发言题目是《关于明清小说研究的几个问题》,陈先生说如此综观小说研究整体面貌的文章不多见,做一把手者就要把控全局,高瞻远瞩应该修炼为一种养成。当时的我距离陈先生的期望相差太远,但经过陈先生的点拨,此后确实成为了我思维的取向。

收陈辽先生1993年3月12日信函(参见下图),云:

1993年3月12日陈辽信函

吴敢同志:

您好。

经我推荐,我院拟在二季度聘请一些有高水平的特约研究员,其中有您。如果您同意的话,请告我,并表示愿对我院研究工作给予支持。我即向院党委汇报,以便将此事敲定下来。

余不赘。即颂

文祺!

陈辽  3.12

看来,聘任特约研究员事要由所级上升为院级。江苏省社科院以全省为己任,不但做好本院工作,而且着眼于全省科研。将全省科研人员团结起来,这就是“高瞻远瞩”吧。

收陈辽先生1993年3月19日信函(参见附件7),果然又云:

1993年3月19日陈辽信函

吴敢同志:

您好。

三月十六日来信收悉。谢谢您对我院科研工作的支持。据胡福明院长(省委常委)说,发聘任特约研究员证书时,将请被聘任的专家来南京统一发证书,以示郑重和规格。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因各推荐人员上报后院党委要统一研究、核准。

余不赘。此信不必作复。即颂

文祺!

陈辽  1993.3.19.

1993年10月26日上午,应邀去徐州师范学院外招出席江苏省现代文学学会年会,并致词。会间,陈先生说到《台港和海外华文文学评论与研究》的采访,还说他争取到文化局看看。

10月27日上午,刘红林即来采访,并带来陈先生的便函(参见下图),云:

1993年10月27日陈辽信函

吴敢同志:

您好。

我因是现代文学学会的负责人之一,要听同志们的发会(言),不好离开会场,不能前来,希谅。

今由刘红林同志前来采访您。拟以“学者、文化事业家吴敢”为题,向海外学者介绍您的治学和管理文化工作的事迹,请您向刘红林同志畅谈治学经过、治学体会并提供有关资料。刘红林同志是台港和海外华文文学的青年研究家。特此介绍,并颂

文祺!

陈辽  1993.10.27

10月27日晚宴请江苏省现代文学学会年会与会人员于徐州会堂大酒店,我与陈辽、朱栋霖、李关元、叶橹、徐荣街、寇立光等同桌。

10月28日晚,为该会组织了一个专场演出——徐州市第三届戏曲青年演员会演折子戏专场,徐州市委、人大、政府、政协有关负责人刘瑞田、施晶、苏士语、丁养华、李仁、李鸿民和徐州师范学院院长邱鸣皋与观。

采访稿后来发表在《台港和海外华文文学评论与研究》1993年第二期,文曰:

滴水成冰的季节,苏北丰县一户农家冲门一堆柴火熊熊燃烧,周围坐满了男男女女,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稚嫩的童音朗读唱书(通俗小说)。人们只把这当作冬闲时最好的娱乐享受,谁也未想到,这孩子对书本的兴趣竟因此而萌发,并在日后与中国小说、戏剧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孩子名叫吴敢。他在成人之初,所选择的职业并不是文艺。1964年,吴敢高中毕业。在老师眼里,象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是没有理由报考文科的,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浙江大学土木系攻读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
然而,这不妨碍他对文学的钟情。他旺盛的精力花在功课上游刀有余,学校又有一座相当规模的图书馆,因而他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书籍。杭州的秀丽景色也陶冶了他向往美的性情。这期间他写了一些诗歌散文,只是为了自得其乐,并未想到拿出去发表。
大学二年级“文革”开始了。起初他也激动过一阵子,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自幼生活在女性长辈们中间的他,养就一副温顺的脾气,与腥风血雨的恶斗实在格格不入。他成了逍遥派,成天读小说、打桥牌、下围棋、摄影、装收音机,倒也自在快活。
1970年8月,他从这所读了2年,“玩”了4年的大学里毕业了。由于根正苗红,被分配在九江的一家军事工厂。这是一座核动力潜水艇厂,北临长江,三面环山,当中一片湖泊,真可谓湖光山色。
他们这几百名大学生分到的时候,工厂还未建成投产,没有多少活干。这个厂的一把手王政委,早先是哈军工的教务长,对青年人读书学习从不干涉。吴敢他们在这个世外桃源里尽情地吮吸着人类智慧的结晶。他们形成了一个阅读圈子,只要找到一本书,圈子里的人都会读遍。
吴敢后来说:“那时我们并不缺书读。”这在书林一片荒芜的动乱年代是何等的幸事!二十年以后,他说起那里的山与水、人与事,仍是那执迷,那样眷恋。
渐渐地,吴敢的阅读兴趣从作品转向理论。各种版本的中国文学史、西方文学史他都认真读过,还自修了古代汉语和中国通史,按照自己的理解写下了《中国文学史纲要》、《中国通史讲义》、《古代文化知识》等手稿,并运用古文写散文,写现代诗又写格律诗,摸出了一套工科学生自学文科的“终南捷径”。
1980年,已是助理工程师的吴敢终于决定弃工从文。他报考了徐州师范学院中文系元明清小说戏曲专业硕士研究生。他以理工科学生特有的思路敏捷和出色的文学作品式的答卷,深得导师赞赏,在数十名竞争对手中独占鳌头。这样,他在已届中年之际又重新过上了学子生涯。
尽管是带薪读书,但买书的费用增长了几倍,这对上有老下有小的吴敢来说,生活一下子拮据了不少。他从不后悔,能从事自己心爱的事业,精神上是相当充裕的。他下功夫最大的是戏曲。为了查阅资料,他几次北上京师,有时寄居在中央戏剧学院一位也在攻读同一专业硕士学位的同乡之处。
白天,他一头扎进北京图书馆柏林寺古籍部浩瀚的书海,直到17点闭馆,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奔向首都图书馆,那里可以读到晚上8点,回到住处又捧起朋友为他在院图书馆借出的书籍挑灯夜战。三餐仅以面包开水裹腹,偶尔能用电炉熬上锅大白菜,再来二两二锅头,已经算是改善生活,消乏解馋了。
就这样,北京几家大图书馆内有关中国戏剧小说方面的藏书几乎都被他读遍了。到毕业时,他写出了优秀的硕士论文《赵氏孤儿剧目研究》。
1983年2月,他被分配在徐州市文化局剧目工作室。长时间的知识积累使他在事业中如鱼得水。短短两年中,他撰写了《中国古代小说辞典》“宋元话本”与“明清章回小说”部分约30万字,并将赵氏孤儿研究课题分解写成系列论文10余篇发表。
这些论文理清了此一剧目的演变轨迹,各版本之间的源流关系,论述了各个历史时期本题材各剧种的承继脉络、各种戏曲演出本的成败得失,使许多长期争论不休的学术问题有了较为明确的结论,是古往今来对这一剧目的第一次全面清理。1988年月3日《文汇报》专题介绍称“为中国剧目单向系列研究开拓了新路子”。
在他参与主编《中国古代小说辞典》时,从地方史料中査得有关《金瓶梅》评点家张竹坡的资料,访获《张氏族谱》和张竹坡诗文佚稿。正当他兴致勃勃地专项研究张竹坡与《金瓶梅》课题时,一纸任命书下来,提升他为徐州市文化局副局长。
这在仕途进取者看来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他事觉突然,又无意为官,拖了好长时间没有去上斑,最后只有服从组织决定。自此政务缠身,他却不愿辍笔偷闲,只得牺牲休息时间,深夜命笔,集腋成裘,将张竹坡与《金瓶梅》专题分别梳理成《张竹坡年谱》、《张竹坡与金瓶梅》两部专著和近20篇论文。
《张竹坡年谱》全名为《金瓶梅评点家张竹坡年谱》,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年7月出版。该书揭示了清初著名《金瓶梅》评点家张竹坡的生平家世,特点是资料确凿,一经刊布,即可定谳。学术界称之为《金瓶梅》研究与中国小说批评史的一个突破。
《张竹坡与金瓶梅》,百花文艺出版社1987年9月出版。该书重点考实了张竹坡的家世生平著述行谊及其评点《金瓶梅》的过程,对张竹坡的小说理论进行了探讨。
该书拓宽了《金瓶梅》研究的路子,为中国小说美学添写了新的篇章。这一研究成果得到国内外学者一致公认,并由《人民日报・海外版》、《文学报》、《文汇报》等20多家报刊、电台专题介绍。
吴敢不仅是位卓有成就的学者,也是一位杰出的学术组织者、活动家。他实际倡导和组织了徐州市《金瓶梅》研究群体,于1985年6月和1986年11月,先后发起并主持召开了两届全国《金瓶梅》学术讨论会,又于1989年6月在徐州召开首届国际《金瓶梅》学术讨论会,产生了重大的国际影响。吴敢也当选为中国《金瓶梅》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金瓶梅学刊》副主编,并被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聘任为特约研究员。
1987年5月,吴敢升任徐州市文化局局长,兼市文联副主席、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副主任、苏鲁豫皖柳琴泗洲戏研究会会长等10多个职务,从此再也无暇选题谋篇,只好悄悄给自己定下两条宗旨:第一,不绝如缕,专著搞不成,就写点单篇论文,一年3至5篇,给自己增加些压力;第二,搞一些编著,有时间就见缝插针,写几条,没时间搁个十天半月也不打紧。
他主编或副主编出版的《徐州文化志》、《中国古代戏曲名著鉴赏辞典》、《中国三套民间文学集成徐州卷》、《元曲百科大辞典》、《中国风俗大辞典》等10多个项目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完成的。
他还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为师友们创造条件,以便于他们搞科研。他曾笑嘻嘻地对笔者说:“自己搞不成了,让师友们搞得更好也成,这不是不务正业,这本身也是文化,是大文化。”
在文化局长的位置上,他抱定“在位谋政,克己奉公”的信念,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前些年,由于商品大潮的冲击,文化事业不景气,尤其是专业艺术,跌入低谷,队伍不稳,人心涣散。
吴敢一接手便面临着极为困难的局面。他深感振奋情绪、稳定队伍为首要,在市委、市政府和省文化厅的领导支持下,1985-1988年,徐州市举办了首届青年演员会演、首届苏鲁豫皖柳琴泗洲戏剧节、首届艺术节等一系列有一定声势规模影响的大型文艺活动,充分发挥了文化工作的建设作用,大幅度提高了文化工作的社会地位,也使广大文艺工作者认识到自身的份量、价值,很好地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在1988年徐州市首届艺术节期间,前后一个月,吴敢忙得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吃饭都尝不出什么滋味,但他看到丰富多彩的“搭台”的文化对“唱戏”的经济的直接推动作用,感觉到一种事业成功的喜悦。“太上立德”,诚哉斯言!
艺术节的成功,并没有使吴敢忘乎所以,他清醒地意识到,要使文化事业持续稳定地发展,开展大型活动的同时,基本建设更为重要。
1989年起,他们每年都提出这样的工作指导方针:“弘扬民族文化,加强基础建设,理顺工作关系,狠抓拳头产品。”
要求每一项文化工作,不仅具备市一级文化工作水平,还要有省一级的奔向、国家级的努力。徐州文化人也不负所望,仅就专业剧团来说,几年来多次获得大奖,青年优秀演员不断涌现,其中江苏省梆子剧团的女演员张虹还得到了中国戏剧表演艺术的最高荣誉——梅花奖。
他们利用徐州是两汉文化的发源地与集存地这一特点,将两汉文化研究作为拳头产品。几年来,发掘整修汉代大型墓葬多处。最引人注目的是汉兵马俑的出土。那一个个、一组组表情丰富、栩栩如生的汉代艺术品,令人叹为观止。汉画像石馆依山傍湖,红墙青瓦,赏心悦目,所陈列的几百块画像石包罗万象,堪称汉代百科全书,叫人留连忘返。
由吴敢策划组织创作的28集电视连续剧《汉刘邦》、大型音乐舞蹈《仿汉百戏》、计划编纂的《汉文化研究》丛书,还没出台,就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最近,他们又向自己提出了新的要求,即“更高起点,更高品味,更高层次,更大成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吴敢和他的一班人在徐州的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功绩卓著。
虽然吴敢不得不改变初衷,一时不能在他心爱的文学研究领域中大展宏图,但目前的工作成绩也使他感到生命的价值。他生命的小舟永远不能忘怀的仍然是学术的河流,一待徐州的文化工作可以长期稳定的发展,他便打算激流勇退,让位求贤,回归自己的专业。
笔者问他眼下感到阻力最大,最困难的是什么。他爽朗地说:“关系不顺,领导体制有待改革。这些年我是‘达’可‘兼济天下’,‘穷’未‘独善其身’,干了几件勉为其难、超前超重超高超大的事情,原因是已经误了学业,不能再缓了工作。当然,徐州今后还有很多文化工作要人去做,如果能够理顺工作关系。”说到这里他笑笑,做了一个像是下决心作决定的手势,“徐州能干好文化局长的人太多了!”

采访稿经陈辽先生审定,多有鼓励期望之意,今日重读,仍觉警策之力。

1993年前后,几乎每次我到南京公干,总会去虎踞北路14号1幢102室看望陈辽先生,如此自然有更多的请益。

陈辽先生

记得有一次陈辽先生说:“非常欢迎来寒舍坐坐,但不要拿什么东西!”当时我带了1斤新茶,我笑着说:“中国人讲究人情礼节,以茶会友,不算行贿吧!”不料陈先生正色说:“我不是说行贿,你行贿我也没意义,我是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都不要破坏君子之谊!”

陈先生还说:“第九届中国戏剧梅花奖风波说徐州市文化局行贿,送给前来看戏的专家一点价值数十元的土特产自然不算行贿,但不也依然闹腾起来,而且不亦乐乎!既做了领导,就要中规中矩,不给工作惹麻烦!”

话说到这样,耳提面命,岂能不遵!就是那次,陈先生说到江苏省台港文学研究中心拟选聘研究员,说不是“特约研究员”是“研究员”,名单中也有我,还说马来西亚著名女作家、世界华文女作家协会会长戴少华接到此聘书感到莫大光荣。

1995年2月我由徐州市文化局局长左迁徐州教育学院党委书记兼院长之后,曾去江苏省教育厅报到,顺便探望陈先生。陈先生说:“你以前在国家机关工作,没有职称,现在到了事业单位,应该申报职称,你也有条件申报。”当时工作岗位刚刚变动,我还没有想到职称问题,竟得到师友如此的垂爱和关顾,令我感荷铭心。

果然,收陈辽先生1995年5月30日信函(参见下图),云:

1995年5月30日陈辽信函

吴敢同志:

您好。

我院于今日开会布置我院职称评定工作,要求于6月8日前完成上报任务。估计于6月9日以后要召开高评委会议。此次任务这么紧,是因为省职改办要求于6月30日前结束这一工作。

从今年下半年起,实行改革,评聘分开,即评出的研究员资格,不一定与工资挂钩。这上改革前的最后一次评定职称。因此,请您接信后,务必于6月8日前把有关资料送到我院科研处。切切,不赘。即颂

文祺!

陈辽  1995.5.30夜.

因为我一直在政府部门工作,此前没有职称(徐州市曾为机关工作人员评职称,我经王利器、冯其庸、徐朔方先生鉴定,被评为副研究员,但那是“地方粮票”),那年我一时很难准备好资料,第二年转报江苏省教育系列职称,经吴新雷、李灵年、钟振振、张宏生先生鉴定,被一步评为研究员。

我还收到陈先生1989年2月22日、1992年12月27日、1993年2月4日、1993年11月3日、1993年11月11日、1993年11月19日、1993年12月4日、1995年1月3日、1995年5月31日、1997年1月2日、1999年1月1日、2000年12月18日等12封信函,不赘。

1995年5月30日陈辽信函

陈辽先生(1931年9月22日—2015年12月2日),江苏海门人,中共党员。1945年参加新四军,历任大尉教员,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文艺处指导员,《雨花》编辑部理论组长,江苏省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兼理论批评工作委员会主任,江苏省社科院文学所所长、研究员,是江苏省第五、六、七届政协委员。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6年12月被国家科委批准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年专家”。出版专著、论著、论文集26部,主编并参加撰写的专著、论著、辞典15部,发表论文和评论文章一千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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