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040总第四十期 散文六篇 张兆生 祝敏成 佫雪生 王文 孤独与快乐
航母诗词散文号——发布正能量诗词歌赋。 以字契心,以词会神,以句沁魂。 随它世间沧桑, 我自吟歌狂啸。 揉碎时间空域, 九州笔墨皆友。 诗文岂有价, 道义值千金。
散文六篇
爷爷的果园
张兆生/东岭散人
我的家乡坐落《水浒传》中描写李逵寄母杀四虎的寄母山北面,寄母山古称沂岭。村北是三府山和古齐长城。是古琅琊、青州、泰安三府交界之地,汶河、淄河、沂河的源头。那里群山巍峨,绿树葱郁,流水潺潺,鸟语花香,依然保持原始风貌。如今植被越发丰厚了,从山前面已经很难爬到山顶了。
南北走向小河西面,是小山村各家各户种菜的菜园。自然也有我家的菜园,爷爷在自家地边单独盖了两间小房子。他种果树,种庄稼,种蔬菜。到我记事时已是花果飘香,树木成林,蔬菜满园了,自然也是我儿时的乐园。
我的爷爷是三八年入伍的老八路,参加了八年抗战和三年解放战争,一九五零年,他不顾组织的劝解,毅然决然选择了回乡劳动。回来时他已是兵工厂的生产科长了,也五十多岁了,按说应该享受待遇,享受组织照顾安享晚年。那时候我国平均寿命三十六岁,他五十多岁,应该已经是老年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傻,不享受和平年代国家的照顾。
后来,组织派人来安排他到青岛疗养院当院长,他一口回绝说:“我的那么多战友都牺牲了,我还活着就很不错了,我不能给国家添麻烦。”小时候,我问爷爷你要是在青岛的话,我们不也是青岛人了吗?爷爷说:“小孩子家你还不懂。”可我知道无论如何在青岛总比在农村好啊!
若此,爷爷就安心管理他的果园,山乡观风景。种的果树品种可多了,桃子、李子、栗子、梨,还有苹果、山楂、海棠和棠梨。春天来了,鲜花次第开,春色满园来。蝴蝶恋花蕊,小鸟成双对。花喜鹊、灰喜鹊、啄木鸟、花杜鹃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上下翻飞,引吭高歌。我和小伙伴就折树枝扑蝴蝶,爬树掏鸟窝。累了,坐在树叉上,闻着花香,看着远山,做着童话般的梦。诗曰:山清水秀柳杨新,喜鹊鸣欢越果林。更是一年春景好,轻烟雾笼小乡村。
夏天到了,满树的的果子开始吸引我了。我帮着爷爷看果园,爷爷就给我摘果子吃,但不让我自己摘。一是怕我自己上树摔着;二是怕我祸害。他哪能防得住我,中午趁他小憩,我就爬树摘果子,熟的最好的总是在上面,但叫爷爷发现少不了挨骂,七八岁正是顽皮年龄,小孩子家哪能记得住啊?只知道和小伙伴在果园里厮混。
夏天果园里的蔬菜也是琳琅满目,什么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嫩莴苣,样样俱全。爷爷也是喜欢弄这些,地边有时还栽几颗甜瓜西瓜,那个甜,现在的瓜哪有那香味。
父亲也忙,一天也见不着个面,等晚上他回来了,我就睡了;早晨我醒了,父亲又干活去了,家务的重担都是母亲和姐姐们操心。早上父母姐姐们早早起床帮爷爷浇一遍水,也是辛苦他们了,我只有享受美味的份。有时帮他们看看菜畦子的水别溢出来,就是我的活了。一家十几口人吃菜就指望着这个了。
河边高石堰上有几棵桃树,是我最快乐的地方,就喜欢坐在树杈上玩,下面是一个较深的水湾,夏天喜欢在此洗澡。我家的的小花狗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自然也是我取乐的对象。抱起小狗来扔到水里,小狗游出来抖抖身上的水,如此往复多次,乐此不疲。小伙伴们就一个个跳到湾里享受夏日的清凉。这时也是桃子要熟的时候,小孩子能不调皮,就用石头打桃子,当然生的熟的都打下来了。爷爷看见了就来撵我们,我们光着屁股就跑了。
有时爬到树上下不来了,爷爷见了说:“小孩子不听话,看下不来了吧!”然后把我弄下来,屁股上少不了几个手印。有时候爬树下的急了,小肚皮划破了,找棵荠荠菜用石头砸碎放在肚皮上止血,回家也不敢和爷娘说,怕挨打。
果园边那潺潺小溪也是我的天堂。河水清澈见底,沙子洁白如雪。渴了我就在沙子上面挖个坑,澄澄清就可以喝了,清凉甘甜,干净卫生,喝了也不闹肚子,就是天然矿泉水。现在可倒好,只在夏日暴雨山洪荡涤污泥浊水,尚现溪清,其他时间,污浊不堪,谁还敢喝河水?
那也是我们小孩子玩游戏,打水仗的好地方。我自小就是孩子王,指派小伙伴分成两队,扮演捉俘虏游戏。老扮俘虏的“春子”也是不愿意,但我说了算,他得叫我叔。
捉小鱼,逮泥鳅,捞螃蟹,甚至抓青蛙都是我的拿手好戏。捉小鱼可不好捉,可我们有办法。“增子”是个调皮孩子,但有力气,我说:“增子你搬石头,春子拔草皮,我堆沙。”一会就将小溪水改道,下面用柳条篮子拦一下,水干了小鱼自然捉到了。
捉青蛙也不含糊,我不慌不忙指挥:“增子在那边截住,春子这边堵住。”听到青蛙在草里呱呱叫,悄悄过去,慢慢爬到它跟前,猛的往前一扑就捉到了。否则,青蛙听到声音一跃就跳进水塘,半天也不出来。捉到青蛙后用荷叶一包泥巴糊住,放火里烧,柔嫩清香,要不为啥叫“田鸡”,那可是平常吃不到肉啊。现在青蛙成了保护动物了,不能再吃了。
秋天螃蟹肥了,晚上拿着青麻杆子,点着火把到小溪里抓螃蟹,一晚也能捉四五斤。然后母亲就用盐淹一些,留着过年呢!当然得跟大人去抓,天黑小孩子害怕呢!现在河里除了长满蒿草,就没什么了。
爷爷虽然回乡隐居养老,但心中时时不忘峥嵘岁月和他的老战友们。爷爷虽不多言,但小时候我们在果园纳凉,也常缠着他说打鬼子的事。他总是轻描淡写,眼中露出淡淡的惆怅。“文革”中期,他自觉自己时日无多,要到济南看看老战友、老首长,时任山东省委书记谭启龙。那时交通可不是现在这么好,信息也闭塞。父亲陪他到济南,谭启龙当时受冲击在省委大院扫院子。老战友相见唏嘘不已,也没多待,住一宿就回来了。后来七二年,谭启龙复出,爷爷已去世一年了,享年七十三岁。
爷爷走了,他辛勤操心侍弄的果园,也没带走一片绿叶。爷爷走了后,果园忘记维持了几年。文革期间,父亲是村书记受冲击,到莱钢大会战工地去了。后来由于当时“以粮为纲”的总路线,为了多产粮食,不光我家的果树,就是山坡上的果树也慢慢砍光了。
爷爷的心血,我那梦魂牵绕的乐园不见了。即使现在仍是光秃秃的,一片树叶也没有留下。那是爷爷的魂,我童年的梦。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事事休。人空瘦,山如旧,小园无存,只剩回忆与乡愁。
我的老家,古时叫凤凰峪,爷爷不就是那只凤凰吗?他依依不舍的是他的根,他为国家出生入死十二年不顾家,那是对家园的思恋和对家人的愧疚。我终于明白,他不去青岛是因为那里没有他的根,他离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太久了。对于他和战友们用生命保卫的土地,知道在心中的分量,再也不想离开这块土地。那是对故乡这片土地的眷恋和深情。
记不起何时,再也找不到儿时那迷人的果园;也不知何时起,人们争先恐后往城里跑;又不知何时起,有钱人向乡下跑。我的一个企业家朋友,在家乡投资上千万绿化荒山,栽了几万棵海棠。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除了公益,还想圆儿时满山海棠的梦。如今,我的梦在哪呢?
写于2017年8月4日。原创首发
副总编辑张萍点评:
《爷爷的果园》承载作者童年的欢乐,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在这个果园里有辛勤的爷爷――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八路,在共和国建立之初辞去高官厚禄,毅然回到家乡,自食其力,这是何等的境界,与那些贪赃枉法,拼命钻营,谋取官位的人形成多么强烈的对比。
整篇散文,语言流畅,段与段衔接自然,语言朴实生动,生活气息浓厚,将童年趣事与爷爷的故事自然揉和在一起,共同构织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农村生活画卷。
读东龄散人《爷爷的果园》
一文有感
祝敏成/岭后居士
读先生的笔文章,是“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滋味。在渊雅敦扑而诙谐天真的侃谈中,随时可得睿智隽永的启悟与美悦。
在提起爷爷果园的话题下,他头仍不忘往那“背时”的年代投去一击,爷爷的几多期望,几多怅惘,人生洒脱,况味非常;另一面又浓墨描绘他乡情浓郁的童年往事,这种一石双鸟的写法来得那么突丌而自然、踏实而空灵。
忆爷爷、道果园、写童趣,多少事,偏先拣那“香”说起:
南北走向小河西面,是小山村各家各户种菜的菜园。自然也有我家的菜园,爷爷在自家地边单独盖了两间小房子。他种果树,种庄稼,种蔬菜。到我记事时已是花果飘香,树木成林,蔬菜满园了,自然也是我儿时的乐园。
若此,爷爷就安心管理他的果园,山乡观风景。种的果树品种可多了,桃子、李子、栗子、梨,还有苹果、山楂、海棠和棠梨。春天来了,鲜花次第开,春色满园来。蝴蝶恋花蕊,小鸟成双对。花喜鹊、灰喜鹊、啄木鸟、花杜鹃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上下翻飞,引吭高歌。我和小伙伴就折树枝扑蝴蝶,爬树掏鸟窝。累了,坐在树叉上,闻着花香,看着远山,做着童话般的梦。诗曰:山清水秀柳杨新,喜鹊鸣欢越果林。更是一年春景好,轻烟雾笼小乡村。
夏天果园里的蔬菜也是琳琅满目,什么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嫩莴苣,样样俱全。爷爷也是喜欢弄这些,地边有时还栽几颗甜瓜西瓜,那个甜,现在的瓜哪有那香味。
捉青蛙也不含糊,我不慌不忙指挥:“增子在那边截住,春子这边堵住。”听到青蛙在草里呱呱叫,悄悄过去,慢慢爬到它跟前,猛的往前一扑就捉到了。否则,青蛙听到声音一跃就跳进水塘,半天也不出来。捉到青蛙后用荷叶一包泥巴糊住,放火里烧,柔嫩清香,要不为啥叫“田鸡”,那可是平常吃不到肉啊。现在青蛙成了保护动物了,不能再吃了。
秋天螃蟹肥了,晚上拿着青麻杆子,点着火把到小溪里抓螃蟹,一晚也能捉四五斤。然后母亲就用盐淹一些,留着过年呢!当然得跟大人去抓,天黑小孩子害怕呢!现在河里除了长满蒿草,就没什么了。
故乡给人的直感遥感本就是香这种最为悠长浓烈的嗅觉诉知啊。“花香、“果香”、“蛙香”、“蟹香”被先生写来犹觉炙雾袭面,香味扑鼻,嗑嗑有声,这是出样简敏有力而富于声息的笔墨啊!
爷爷,一位老八路,省委书记谭启龙的战友却不居功自傲,谢绝了国家应给的待遇,坚持回乡务农。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爷爷的宏志报效国家.但他的根在故土,守护那达乎极乐的有所隐匿的切近之神秘的乡情。
先生的心中有着同样的秘密,故他的文字常是如春雨、如落花,在温馨的“细无声”中表达了美,传出了一种特殊的魅力。这篇散文我特喜欢!
2017.8.4
摘 枣
文/佫雪生(小径通幽)
说起大枣,哪个不知?咱河南新郑的“好想你”驰名国内外;新疆的若羌灰枣更是享誉全球。
邓庄的枣你尝过吗?可能有人尝过。但邓庄“枣树王”的大枣,也只有我们六队的男知青才享此“御嘴”。
1974年夏,早已过了枣花飘香的季节,可那蜜一般的香甜早已沁入人们的心里。看着那一天天长大的枣,特别是“枣树王”结的枣,绿中透红,红中透亮,成熟的时候,颗颗如圆润晶莹的红玛瑙,煞是诱人!我们早已馋涎欲滴了。此树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就在村里的水井房偏东南一点,在一个背街小巷里。枣树在邓庄并不多,好枣树,更是凤毛麟角。这棵“枣树王”,从哪引进的,谁引进的,已无从考察。其实我们对考察根本也没兴趣,我们的重点是“侦查”。想想看,那滿树晶莹的玛瑙谁看了不馋涎欲滴。很多知青没有这个口福。我敢说,如果你尝一口,那就不是“好想你”了,那叫“想死你!”。那种醉人的香甜,简直无法形容。
这颗枣树吸引了无数孩子,也赶跑了无数孩子。枣从挂果还青的时候就有专人把守,整天有一个“凶神恶煞”般的胖老太太,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木棍,瞪着过路人。看着如此森严的戒备,你就知道此枣的迷人了。
我跟满昌,传明已经“侦查”一个月了。经常从那说笑走过,从不斜视,以免露出端倪。其实老太太也不傻,心里一定想着:“少来这一套!别打我家枣的小九九!”。随着枣的成熟,老太太很快就调整了看守时间,从原来的天黑撤岗,延长到晚上九点。实在是难以下手。我们经过缜密分析,老太太九点撤岗,十点估计还没睡,不能贸然行动,怕中“埋伏”。十一点仍无把握。老太太看了一天,晚上再熬三小时,估计也熬不住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午夜十二点出发没问题。
想着斗智斗勇,就来了精神儿。夜里十二点,我们便轻手轻脚向大树靠拢。先屏住呼吸,查看动静。那夜静的瘆人,月光朦胧。三条影子借着周边的围墙,迅速窜到树上,各自占据着不同的树杈。手最忙活,边摘,边装,边往嘴里塞,痛快!我跟传明的动作几乎是一致的,快速地摘,大口地吃,只嫌嘴小牙慢。满昌的想法实在猜不透,不吃,不摘,在树上腾来跳去,犹如到了花果山。顽皮,兴奋,还得意!突然,他来了个“猿跳”,抓住一个细枝,荡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百十来斤的重量。难怪,人在胜利的时候,头脑是空白的,简单的,只有得意。有“得意”,就会“忘形”,“咔嚓”一声,树枝折断,“趴差”一声,人就砸在泥水里。太突然了!我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这么静的夜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跑吧!“树倒猢狲散”,恨不能生出八条腿。只听大门一响,叫喊声、棍棒声、夹着脚步声,混在一起。当时都蒙圈儿啦,只顾各自突围。虽然慌乱,但腿还是给力的。幸亏对地形熟悉,我和传明先到了约会地点,面面相觑。心想,坏了,怎么少回来一个?不大会儿,满昌也跑了回来,浑身泥水,枣没了,又搭了一只鞋,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个半截树枝。狼狈呀!胜利果实全在奔逃中散尽了,唯独带回来的是那枝倒霉的树枝儿。
战斗总结的时候,我和传明好生埋怨:“大半夜摘枣,你在树上跳腾个啥劲儿,纵然你的动作优美,也没人顾上欣赏啊!”
还好,没被生擒。否则,被老太太的棍棒抡到头上,枣没吃成,头上还得长出“枣”来!
怨谁呢?一个月的筹划,几个晚上的蹲守,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漂亮“猿跳”整成了韩国泡菜,泡汤了!
唉! 可笑的年龄干了些不可笑的事儿,到后来才慢慢懂了……
爬 犁
秋收以后,小麦播种前,土地需要整理。整理土地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稍原始的方式。社员们在田里并行排成“一”字,说说笑笑抡锄前行,把刨起的土块儿用锄背敲碎敲细;再就是半“机械化”耙地,也就是套着牲口用爬犁耙(ba)地。爬犁耙地,看似简单,其中大有技巧。在农村能驾驶爬犁的,都是既懂农具,又会使唤牲口的人。一个小队也就那么三、五个人,那叫“全活”。相当于城里人的高级技术职称,都是队里的佼佼者。那时,我就很羡慕驾驶爬犁,也算是最早对高级职称的向往吧。驾爬犁一天能挣二十多分呀!农村一个棒劳力,一天才能挣一个劳动日,即二十分。会使唤牲口的那就更强些,还经常会加分。我们那个时候,每天只给十七分。农民的十八般武艺还都没学会。因此,拿不到一个劳动日。当时队里的一个劳动日最高也只有三角五分钱。
爬犁的形状就像长方形的木框,约有两米多长,不到半米宽,中间有几个竖撑。木框前、后两排的下面安有许多一指长的锋利铁齿。驾驭爬犁很有讲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么轻松自在。用犁耙长方形的地块儿还比较容易些,遇到不规则的地块儿,要经过心里盘算,从哪儿起犁,从哪儿收犁,都有讲究。站在犁上一走,就能看出技术的高低。好的爬犁手耙出的地,没有死角儿,地面深浅匀称,就像织布机织出的小粗布,平顺细腻,煞是好看。
我们小队除了车把式贺永保,那就数纪岭了。纪岭家离我们的住处很近,算是东邻。跟我们很熟。贺永保经常出车,因此,队里耙地的活多数都交给纪岭。
那时,我一有空闲,就喜欢看纪岭赶着牲口耙地。一来二去也看出些门道。久而久之,纪岭也看出了我的来意。休息的时候,就主动给我讲些驾爬犁的要领。驾犁耙地,首先要选好角度,来去往返,要一趟压一趟,中间不能有缝隙。横向耙完,再耙纵向,两遍交织,地才能耙透。
驾犁的时候,要左腿在前,用力轻些;右腿在后,用力重些。这样,犁的铁齿才会耙的深。另外,得学会吆喝牲口……
实在等不及了。那天,我终于站到了爬犁上,亲自赶着牲口,驾着爬犁。左手拽着牲口的缰绳,右手举着马鞭,轻轻撩着马背。扬头挺胸,嘴里不住地“喔,喔”吆喝着牲口,好不得意!爬犁慢速前行,小风吹着脸颊,掀起了衣襟。那副神态,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呀。那心情就像现在的人开上了“宝马”的感觉,爽着呢!左手牵着缰绳管着牲口的方向;右手的鞭子控制着爬犁的速度,吆喝声就是停止、起步的口令。这会儿,驾着爬犁,拐弯、停止、加速任凭自己摆弄。
到了田头,站在爬犁上的右脚先抬起,身子前倾,然后,用脚底猛跺犁板,铁齿上挂的草就“哗哗”地掉了下来。接着左脚再抬起跺犁板。动作有模有样。爬犁走了两趟挺顺利,感觉学起来也并不难。正想着,突然爬犁遇到了硌棱地段儿,开始颠簸起来。我顺势扬鞭一抽,爬犁猛一加速,我始料不及,身体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开始前后摇晃,心顿时慌了起来,方寸大乱。纪岭见状,赶紧跑过来,一把抓住牲口缰绳,爬犁才停下来。纪岭忙问:“怎么样,吓一跳吧?”,接着他和气地说:“遇到这种情况,不能加鞭,要'驭,驭'地吆喝,赶紧喝住牲口。牲口要是停不下来,就得赶紧跳到爬犁后边,要是掉在前边,那就玄啦!轻者会被犁划破皮,重者就会骨折”。
在地边歇息的时候,纪岭又给我讲了一件发生在庄里的关于爬犁的真事儿。五队有个叫邓振德的车把式,五十来岁,我也见过。又黑又高,骨骼突出,满脸络腮胡子,我们常开玩笑,背地里称他“埃及法老”。他犁地时喜好套用那匹又高又大的黑骡子。站在爬犁上总是绷着个脸,满脸的严肃。脾气倔,好跟牲口上劲儿,没少暴打牲口。有次赶着那匹黑骡子耙地,不慎掉在爬犁前边。牲口平时受惯了气,此时,不但不停,反而“故意”加力。结果,不偏不倚,一下子犁开了振德下身的“球囊”。从此,庄里无论老少爷们,还是妇女儿童,但凡遇到不顺心的事,或对什么人不满,都会操着浓重的获嘉土话,随口发泄一句,“振德犁地——扯蛋!(淡)”。
唉!司马迁受了宫刑,留下了名垂千古的《史记》;可怜振德遭了破根,只给邓庄留下了一句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歇后语”。
自从邓庄的这个“典故”印在我心里以后,学习爬犁让我变得更加谨慎了。不仅要熟悉爬犁粑地的要领,更是要揣摩不同牲口的脾性,学会驾驭之术。否则,就会酿成不堪的后果。如果套牛拉犁,除了慢,其它大可放心,因为牛是温顺的,驾驭时,只要施以“宽”便可;而套“驴、马、骡”拉犁则需谨慎,因为这类牲口是犟脾气。驴力气小些,但有耐力;马力气大些,可耐力差;骡子力气既大耐力又强,但脾气太倔。驾驭这类牲口,要在安抚的同时施以“威”才行,“宽威相济”才是驾驭之道。
没想到,看似简单的农活,还真有不少“玄奥”的学问。
学“爬犁”还真让我学出了道行。
我的父亲
王文/竹窗花雨
我的父亲,1934年出生,今年83周岁,有子女五人。虽是耄耋之年,因怕影响孩子的生活,选择独居。两年前,小弟在县城买了楼上楼下两套房,把父亲从乡下接了过来,父亲住一楼,小弟一家三口住二楼,父亲这才彻底关闭了经营近20年的酒店街上的生资店,在城里安享晚年。
父亲是个寡言的人。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偶尔回来,也是帮母亲干些重体力活,很少和我们交流。母亲在时,我们每次回家,好像都是母亲一个人家长里短的说个不停,父亲很少插话。他只会通过默默的行动表达自己的激动和关心,例如,买一大堆菜或早早的等在马路边。现在变化很大,大事小情总是在电话里唠叨个没完,但不是有迫不得已的事情,父亲基本上不在上午9:00之前或晚上10:00后打来电话,特别是节假日,父亲说城里与乡下作息时间不一样,恐怕影响我们休息。父亲观察特别细致,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是情绪的些微波动,但只要我们不讲,他都不会点破,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人安慰给人温暖。父爱如山,父爱深沉!
九年前,母亲得了肺癌,从上海手术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父亲一个人照顾,两年多的时间里,父亲由一个基本不会做饭的人变成了母亲的专用厨师,母亲想吃什么他就能做出什么。那时候,父母还在酒店镇上,有些东西也还是买不到,母亲需要的东西我们一般都会周末带过去,但父亲还是不辞辛劳的每两周去一趟县城去采购,原因是我们带去的东西不合母亲口味。我们知道,其实不是,父亲要自己做才心安。母亲患病后期,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疼痛也越来越严重,每晚父亲都把母亲的半个身子放在他肚子上,父亲说这样母亲能睡的舒服些。当时父亲已是七十多岁了,我们知道时间长了父亲身体会吃不消,可无论怎样劝说都没用,就这样父亲一直坚持到母亲去世。我们都知道留不住母亲,但父亲在尽自己之所能减轻母亲的痛苦,精神的和肉体的。有这样的父亲陪在身边,无微不至的关心,母亲的人生应是无憾的。
父亲是位坚强的人。母亲的离开他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看不出任何异常的表现,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心里是极为难过和孤独的,我也只能陪他静静地坐着。
现在的父亲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早晨五点多起床,在小区里锻炼半个小时,上午收拾他的小菜园(六七个平方大小)、买菜做饭,下午看报、下象棋,偶尔和老朋友聚聚打一会儿麻将,晚上看电视,九点准时休息。每天的新闻、海峡两岸、共同关注是他必看的栏目。父亲特别喜爱看球类和跳水比赛去年的奥运会他基本上是全程关注,中国队获得的每块金牌和金牌得主他都如数家珍,时刻关注排球、羽毛球比赛时间,但真正比赛开始后又不敢看直播,担心心脏受不了,等知道比赛结果后再回放。犹记得去年陪父亲看奥运比赛的情景,女排半决赛、决赛时,父亲等不及看转播,想第一时间知道比赛情况,要我在一个房间看直播,向在另一个房间的他转述,就这还不过瘾,时不时到门边偷看两眼,看到队员扣球赶紧离开,紧张、释然……中国队取胜,父亲开心得像个孩子,那天我们炒了几个小菜,还斟上了一壶酒,连续好几天那场决赛都是父亲主要的话题。可爱的父亲。
我放假的日子里,父亲也会偶尔来小住几日,我们谈政治、看比赛、话家常,无话不谈。聊天叙旧,重温贫穷日子里一家人相依为命的艰难而又快乐的时光,嘘寒问暖,体验浓浓亲情和家的温暖。我是父亲温暖的小棉袄,父亲是我坚强的依靠,但愿这样的日子长些、再长些。
2017年8月2日原创首发
秋色赋
文/孤独与快乐
炎日漫炽,暑气蒸腾,神州焦土,天穹流火,被季追时序轮秩,便秋来有象,秋声渐至,一場骤雨,期期而降。
倾时,温度柱跌,鸣蝉促切,但见满目秋色,蕭萧意气,有风拂身,作势掀袖,被雨沐顶,顿觉舒爽,好个宜人秋风,颇送清凉!
风歇雨霁,极目远天。幕生蔚蓝,云蒸霞蔚,任白云朵朵簇拥,意态安祥。有群山环抱,叶茂林密,此秀色处处可餐,一派风光。原野纵横,天蓝水碧,有秋稼籽实臻熟。谷菽瓜豆,一目橙黄。白墙黛瓦,绿树掩映,好个安居去处,世外仙乡!
至于,秋境渐佳,早晚生凉,户牖洞开,忽闻桂香,北雁南归,携子成行,漫山红叶,群峰黛碧,流水秋声,偶见菊黄。瓜熟蒂落,枝头果香。闻鸡即起,秋收正忙,穗积层塔,金谷垛墙。瓜薯堆山,辣角串长。时丰岁稔,谷酒飘香。此正秋之锦瑟,空前盛况矣!
又见得蚊蝇匿迹,寒蝉噤口,秋风掠叶,遍地落黄,正觑时打谷脱粒,秋收冬藏。趁墒秋播,忽生绿行。秋风老去,顿生寒象。此乃秋之晚凉,阡陌野旷,田畴沃野,云淡天高,山生水墨,金风送爽之良机佳时哉!
噫吁兮,天地廓大,阡陌阔广。时序轮秩,四时分明,因季炎凉。春之温,夏之炙,秋之凉,冬之凝,四时有象。诚如人类,春如襁褓,夏正少壮,秋之老成,冬类夕阳,不偏不倚。不逾不爽,万物万类,各循其章。
千年秋声,岁岁重阳,谓当此时,临期休零涕,勿生悲凉,当时丰岁足,正衣食无虑,国力渐盛,社会安康。此乃人生之盛世矣!人如蚁生,唯求膏粱。幸无冻馁之虞,无饿殍之状,欣夕阳正美,空前盛况,幸逢其时,得便其间,喜年华健硕,志气方刚,乐儿孙绕膝。天伦得享。其乐无边,其喜若狂!
心怀喜气,秋风其奈我何!是以我谓秋色,心生酣暢,临景述怀,因风弄章。惟期我泱泱中华,大梦有成,物阜民康,国祚延年,百姓康庄。华夏巍乎民族之林,神州盛矣世界雄强。当此秋时,临阵捉笔,此以为记。
航母副总编张萍点评:
秋临万象,硕果颇丰。
瓜熟蒂落,五谷丰登。
金风送爽,桂菊飘香。
团圆重九,雁翼南翔。
时令更叠,物换星移。
风花雪月,戏剧人生。
韶光荏苒,勿悲勿狂。
乐观心态,永葆健康。
安居乐业,国富民强。
江山永固,民族兴旺!
巍巍华夏,屹立东方!
《秋色赋》深度好文共赏!语言流畅自然,富节奏感,韵律感。形散而意不散,秋风秋景秋意笔端尽陈,华章,美哉!
航母星辰
总编辑:傅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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