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主页丨李海燕:秋心,菊心

清晨五点刚过,走出蜗居的小巢。因傍海而居,风儿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吹在脸上,极是舒坦。

初秋时节,已无更多的花开,泛黄的草丛里,偶见几朵万寿菊,色彩鲜明的花瓣上,缀着几点秋露,滋养着寂寞的时光。

一路走去,竟然到了城外,一片平房,陈旧、古朴、静谧。恍如遇见了一段旧时光。

我坐在一片斜斜的光影里,珍念一瓣一瓣的落花往事。

小时候,我曾经在这里路过,背上一个沉重的书包,骑着单车。

突然,一只狗从一个庭院里窜了出来,冲着我大声吼叫。

咔嚓!车子撞在一棵树上,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哭声响彻云霄。

一个慈目善眉的阿姨,打开小小的院门,疾步走出来,喝退小狗,扶起我,清风细雨地唤着“宝贝宝贝,咱不怕”,并用一块素色的帕子给我包扎磕破的膝盖,然后把我领回家。

然后,就遇见了满庭院的菊花。

菊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摇出小院落满满的菊香。阿姨掐下一朵开得正旺的菊花,别在我的发辫上:“哦,菊花小仙子!”我破涕而笑。

如今,小小的院门,满院的菊花,淡淡的菊香,依旧。一位老者正给那些菊花浇水,宛如陶公在世。

我推门进去,问起阿姨。老者深情的目光,在菊花间拂过:“阿姨做菊仙去了。”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凭栏久,金波渐转,白露点苍苔”,心里便难过起来。

再看那些菊花,色泽明快,更加繁茂,原来每朵花心里,都有一颗思念的心啊。

我成了那个小小庭院的常客,和老先生一起给菊花浇水施肥。老者言语极少,我亦也沉默着。偶尔相视一笑,又知一切尽在相知。

老者有时会抛下我,一个人出去。我便独自与菊为伴,在淡淡的花香里,回忆阿姨的音容笑貌。

秋意浓,月东升,点点秋露,恰似那句“白露垂珠滴秋月”的意境,浮躁逝去,一颗秋心落进菊心里,人已淡雅如菊。

(已载9月17日《德州晚报》)

■作者:李海燕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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