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才子”笔下的迷茫大唐

云阳馆与韩绅宿别

唐·司空曙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

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

孤灯寒照雨,湿竹暗浮烟。

更有明朝恨,离杯惜共传。

唐诗和宋诗都是诗歌,但是差别非常巨大。唐诗是自然,是生活,是审美;宋诗是认识,是理趣。两相比较,唐诗更富于情味,经得起反复的吟味、赏玩。
司空曙的《云阳馆与韩绅宿别》就是这样一首作品。
诗歌的大意是说:作者和朋友韩绅阔别多年,远隔江海山川,今天突然相遇,反倒疑心是在做梦,他们悲喜交集,各自询问者对方的年龄。夜里,二人同宿,室外是清冷的夜雨,室内一盏孤灯,灯下二人促膝长谈,湿濛濛的雾气笼罩着窗外湿漉漉的竹子,显得迷蒙而幽暗。这时,诗人不禁遗憾地想到,明朝他们又要分别,就暂且珍惜这难得的相聚,共同举杯吧!
这首诗写得是阔别后的短暂偶遇,情真意切,让人感动。
诗歌的首联写这几年,两人天各一方,隔着江河湖海、绵绵山川。其实,未必有如此之远,但心中却觉得比这还要远。这是关系亲密的人才会有的感觉。起笔叙事,就已经把阔别的思念巧妙地融入其中。
紧接着,诗人写好友初见,通过心理、神情和语言,刻画了久别重逢,悲喜交集的情景。他们分别已久,连对方的年龄都记不太清楚了。这种复杂的心理变化和典型的语言,真切地流露出作者和韩绅之间深厚的友谊。
接着,诗人没有直接描写描写他们夜里长谈时的情景,却通过夜雨、孤灯、浮动的雾气营造出一种萧瑟、昏暗、迷蒙的氛围,让人不禁感觉到两人谈话时的内心是无比感伤的。
最后,诗人联想到了短暂相聚之后,明朝又是分别,内心的感伤又加深了一重。
这是一首奇妙的诗。虽然写的是久别重逢,但我们却能从中隐约感受到作者和朋友的人生不是那么顺意的。因为,弥漫在全诗里的悲情和愁苦、迷茫,以及分别时的伤感,都透露出他们在现实中遭际坎坷,对前途一片茫然。位列“大历十才子”的司空曙全然没有初唐诗人的豪情壮志。他的诗歌,大概也是大唐王朝已经前路苍茫的生动写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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