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在夜幕下盖上的印章——读贺敬之《夜二章》有感

耶稣基督说：“愿意跟随我的，就背起你的十字架吧。”我看见一支文笔，他正摸着夜色，在苦难的深渊里负重前行。这支文笔就是贺敬之。他脚下是诗人坚强的土地，他心中是作家完美的领空。

一

星星积极响应，在夜幕下盖上了一枚印章。谁说夜色无光？星星就是花香。不信，你看：“星星升起来了，给夜的脸靥，开了灿烂的花。”哦，我明白了，星星是绽放在天幕上的花，只是有时被乌云蒙上了眼睛。天使是绽放在人间的花，只是有时被恶梦施展了魔法。

有花香，就必然要有歌声。蝴蝶翩跹的舞姿，正在演绎着一朵动人的音符。蜜蜂采蜜的身影，正在谱写着一曲甜美的歌声。“歌声响起了。”充满歌声的世界，才会有不甘落寞的情怀。“歌声在夜的世界，呼喊着／由灾难的路上／摸索而来的人群哟！”这样的歌声，不是鲁迅生前的《彷徨》，而是他死后的《呐喊》，大有回生之术。

“在最旧的地层上，星星呀，永不休止地闪耀。”旧社会需要“换地”，星星们愿做勇士，他们决心“换天”。他们把漆黑的天宫，付之一炬：“星星永不会失落，星星——将灼在人的心里。”在人类的心目中，星星是一批大美的勇士。但在宇宙的怀抱里，星星毕竟只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他们是红星，幻想照耀世界。他们是红星，梦想照耀中国。

燃烧的星火，正在用心血与汗水编织着曙光。那将是旭日最美的嫁妆。1940年2月，在潼水，诗人满怀憧憬，他郑重其事地写道：“是的，在没有休止，没有休止的夜里，我们是一直用那赤热的期待，期待天明呀！”天明了，这不仅是星星的伟大胜利，还是明天的精神图腾。他既热了一支笔的眼睛，又红了一支笔的心灵。

二

月亮毫不示弱，也在夜幕下盖上了一枚印章。星印也好，月章也罢，那一夜，执掌印章的确是诗人。他的名字叫贺敬之。有人说，他是星星的化身。也有人说，他是月亮的伴侣。他却觉得自己只是月亮的子民、星星的粉丝。在我看来，他更像是与星月并肩战斗的朋友，可以牵手战争与和平，让天地温馨对话。他们都是光与热的缔造者。他们都是情与爱的介绍人。

“寂静的月光，无私的，普照在夜，夜的疆地。寂静的广场哟，不是只你，和我／两颗激动的心吗？”看到此处，我不禁掩卷沉思。闭目的眼神，我和你是绝缘体吗？文静的大脑，我和你是绝缘体吗？如果不是同仇敌忾的缘故，或许你我真的已经绝缘。然而天意有旨，你和我志同道合。我们都成了导体。光和电，就是美丽的神话的代名词。

谁说天幕没有地图？谁说前路没有知己？让我们摆好阵容，准备迎接那颗主心骨的检阅吧：“看太极星披着锈金的光／升起来了，我们两个心儿，灼焦的／将熔铸一块啦。”这是团结的拳头的见证，亦是钢铁的力量的象征。

月亮一不小心，被一群强盗的叫嚣蒙住了眼睛。但是她的嘴巴仍然在对大地说着倾心的话。她尤其爱说中国话。“只有她才是人类尊贵的母亲。”年轻的心，不会辜负“我们对祖国／这燃烧的赤诚……”而月光呢？不止是会唱催眠的摇篮曲，还会唱战斗的凯歌声。

最初，是惊醒的孩子们在跟着唱。紧接着，是警醒的女人们在跟着唱。最后，是觉醒的汉子们在跟着唱。由小合唱到大合唱。由小声唱到大声唱。

“解放的年代——一九四0年来了。”